“您不知道？”
“咳咳，那......那个......我的意思其实是......”
四人不约而同的发出质疑，然而眼前之人乃是救过几人数次的破坏神比鲁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失礼后，宋鸿雁结结巴巴的进行解释，希望对方不要误会。
“对，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其实——”
第二个觉察到这一问题的是魅娅。她正准备解释，比鲁斯便摆了摆手，抢在她之前说道：
“进入魔王城后，身在圣剑之中的吾无法感知外界的一切。初代勇者或许抱着不想让吾为难的想法，并没有将吾唤出，所以吾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喵。”
“......无法感知外界的一切。嗯，书上确实说过，进魔王城后，感觉里面与外面完全隔离，无法感知到城外的一切。这魔王城果然很古怪。”
“没错。那座城不单单是魔王的老巢这么简单。如果它真是由原初之火所创造，那时候确实——”
比鲁斯的自言自语，引来四人的凝视。待它注意到四人的举动后，再次摆了摆手，表示“真没有下文了”。
“您就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我们这次的目标可不是杀死魔王，而是彻底消灭魔王。您还能不能......”
“确实没有了。创世神不是说你能从阿戈摩托之眼中得到一切的答案吗？何必非要问吾喵？”
“这......我......”
“差不多到时间了。吾该走了喵。”
或许是宋鸿雁的错觉，他看到破坏神比鲁斯在消失前，露出一丝犹豫。难道说它其实知道什么，但不想告诉自己？
（算了，知道这些我已心满意足。它若是真不想说，我也不会强迫它。）
对待同伴，宋鸿雁会像春风般温柔；对待敌人，他便会像寒风般无情。既然比鲁斯有难言之隐，他便不强求，目送它返回圣剑。
“呼——终于出来了。”
比鲁斯已经消失，【黑暗领域】自然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男人解除了魔法后，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故事已经到手，剩下就是明天同茵蒂克丝进行交涉了。”
“这件事能不能交给我？假如出现其他情况，比如对方将交易的事情告诉梅丽莎小姐，到时候可以——”
“魅娅，没这种必要。”
魅娅虽没有把话说完，但宋鸿雁已经明白她想说什么了。不就是“黑锅由她背，荣誉归自己”吗？
“可是......”
“魅娅，现在的情况和之前洛萨王城中的情况不同。如果梅丽莎小姐真要怪罪下来，你觉得鸿雁真会把责任都推在你身上？”
“我......这......嗯，他不会。”
无论是勇者本人犯错，还是她们三个之中的某人犯错，最后的结果不会有任何区别。男人都会选择由自己承担这份罪责，如果非要从与天使族的“友谊”和珍妮等人中做出选择，他毫无疑问会选择后者。
（最坏的结果是......算了，现在想这些没有任何意义，还是专心思考交涉的事情吧。如果非要闹到那种局面，我......不会行妇人之仁。）
短短半日，宋鸿雁已经见识到对方的各种“不配合”。若是作为旁边者，他绝不会说三道四，觉得应该相互尊重。可作为当事人，他便从心里得出截然不同的结论。
（我还真是双标啊。哎——迄今为止已经有那么多人为我而牺牲，我决不能让拯救世界的大业被一人或一族所阻止。这群天使明明和人类那么像，为什么就这么冥顽不灵呢？）
“宋大人，关于让茵蒂克丝向阿戈摩托之眼提问的事情，我觉得......宋大人？”
“啊啊？珍妮，什么事？我在听。”
男人的思绪被珍妮打断，她稍显不安的看向宋鸿雁，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提问的事......我记得她说只能问一个问题。这就比较麻烦了。”
当日创世神只说阿戈摩托之眼中有“答案”，可这答案是什么，它并没有明说。难道说需要自己对着那个眼睛......
“等等。阿戈摩托之眼......听这名字，指的应该是一个......眼睛吧？”
“对啊！这个眼睛......难道会说话？”
“不对。茵蒂克丝说是从‘圣物上’了解到初代勇者与地下城的事情，也就是说这圣物......应该是一本书？”
“嗯？不对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讨论，四人才注意到问题所在。梅丽莎小姐说过阿戈摩托之眼是天使族的圣物，小天使茵蒂克丝也说过自己见过圣物，可这两个圣物......似乎有些对上不上号。
“难道说梅丽莎小姐骗了我们？”
“妾身觉得不会。她若是不想借，可以找一个更高明的理由，何必非要用‘圣物’这个借口呢？”
“我同意莉雅姐姐的观点。不过这样一来，到底是——”
一时间，三人都陷入沉思，想要靠现有的情报分析头绪。唯独宋鸿雁选择了“放弃”。
“不知道就去问。等明天问一下茵蒂克丝，就知道答案了。”
“可要是她......”
“没有可是，我会问出来这件事的结果。你们放心好了。”
听完故事后，三人的脸上都露出不同程度的疲惫。想来刚结束同火神神魂战斗，就开始和梅丽莎斗智斗勇，想必三人也该累了。这个问题，就交给自己去处理吧。
“这......”
“咚咚——四位，我奉大祭司之命，为各位送来今晚的晚饭。”
“哦，来了！”
门口男天使的声音，彻底打消三人继续讨论的想法。不过一想到中午那顿毫无滋味的午餐，宋鸿雁对这顿晚餐已经不抱任何期盼了。
“——珍妮，这里的饭实在太难吃，你的身体......”
夜幕下，躺在床上的宋鸿雁关心的问向枕边人。对于这难吃至极的饭，他倒还好说。珍妮现在怀着孩子，如果营养跟不上......对她对孩子都会造成极大的影响。
“我没事，宋大人。我其实......吃了不少。虽然赶不上莉雅，但比你和魅娅多一倍。”
作为一个准妈妈，珍妮自然知道身上肩负着怎样的重担。她强忍着口感上的不适，将食物吃下去，为的就是腹中的孩子能健康成长。
“真是委屈你了，珍妮。”
眼下为了阿戈摩托之眼的事情，四人还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想到这里，宋鸿雁感觉自己的心好痛，心生也生出无尽的愧疚。
“看您说的。有您在我身边，我一点都不觉得委屈。”
“我......我......等战争结束后，我一定......”
说到一半，宋鸿雁感觉自己似乎要立一个“招牌式”的“死亡FLAG”，他赶忙闭嘴，思考如何换一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想法。
“等战争结束后，我希望......我们的孩子不会成为新战争的工具，希望这份和平能长久持续下去，希望这孩子一生都不知杀戮为何物。”
“珍妮......”
即便作为洛萨的女王，珍妮也没有把握违逆这份传统。贵族们希望开疆拓土，继而瓜分新的地盘。主教也希望能通过征服的方式，让更多人信仰希望女神。
女王的反对之声能起到多少效果，珍妮不敢细想。若是自己的孩子不上战场，任由前王室公主们腹中的孩子参战，等他们立下战功，到时候就——
为了不让前王室借机复辟，贵族们与主教绝对会让她的孩子出征。想到这里，珍妮心里痛苦不已，眼神越发暗淡。
“我答应你，会在离开这个世界前将这个问题处理好。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把我的孩子变为战争工具！”
男人的一席话，让珍妮安心了不少。她相信宋鸿雁能够办到这件事，因为他是拯救世界的勇者，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
不过这时候的宋鸿雁，还没有任何具体想法。他说这番话的唯一的目的，只是让身旁的女人安心休息。
（维护战后世界的和平......想我区区一个研究生，竟然还要考虑这种世界级问题。哎——果然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女人的平安入眠，换来的是宋鸿雁前半夜的苦思冥想。最终，“放弃思考”的男人也进入了梦乡。
————
“终于找到你了！”
第二天，用过难吃的早饭后，四人出发前往书库。本以为找人会比找书容易，事实证明他们小看了这书库的规模。两个小时的分头寻找后，莉雅才发现茵蒂克丝的踪迹，并将之带到了宋鸿雁面前。
“你又有什么问题要问我？还是一个问题换一个新故事。”
小天使的眼神依旧是那副半睡半醒的模样。宋鸿雁以为是她没睡够，不过联系到她那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想必她一直都是这副样子。
“茵蒂克丝小姐，这次的规矩换一下，我想给你讲故事。”
“嗯，为什么？如果你先给我讲故事再向我提问，我不一定能回答上问题。这样你就——”
“有关圣剑诞生的故事，你有兴趣吗？”
一听“圣剑诞生”四个字，茵蒂克丝的眼前一亮。看到对方成功上钩，宋鸿雁继续撒饵。
“而且我可以保证，这个故事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不含半点虚假。”
“真的！？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这个嘛......保密。如果你有兴趣听我讲这个故事，那我们......换一个地方。好吗？”
“嗯嗯，我给你们走。”
对上小天使天真无邪的目光，宋鸿雁心中稍稍生出一丝罪恶感。用这种手段诱骗无知少女，会不会有些太......
（我是为了拯救世界。我是为了拯救世界。我是为了拯救世界。）
男人一边在心中默念，一边拉着茵蒂克丝手离开书库，走入书库旁边的花园中。
“就这里吧！我从这里为你讲述圣剑诞生的故事。”
“嗯！谢谢你，大哥哥！”
瞥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外人后，宋鸿雁打开了话匣子。对方诚挚的谢意让男人越发难受，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讲了起来。
（你现在感谢我，过会儿......怕不是要怨恨我了。）
“这个故事要从破坏神比鲁斯开始讲起。说起破坏神比鲁斯，它......”
因为早已在脑海中预演了数次，宋鸿雁讲的非常流畅，同比鲁斯亲自复述没多少差别。
面前的小天使听得如痴如醉，听着听着，她才明白那个被称作“勇者”的人类男性居然和其他三个女人是那种关系，而且她们......
“进入地下城后，初代勇者与他的同伴，还有破坏神比鲁斯便开始收集铸造圣剑所需的素材。”
故事戛然而止，茵蒂克丝不由得看向面前的男人。看到她此时睁大双眼，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宋鸿雁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要做“恶人”了。
“如果你想知道故事的后半段，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条......条件？”
看到小天使露出警惕的目光，宋鸿雁感觉自己的心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