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家驹看到阿美还好好被绑在凳子上的时候不禁喜极而泣。
在经历了一系列风波以后,阿美原本都已经打定主意要跟他分手了。
只是他连告知分手的那封信还没来得及拆就被这伙犯罪分子给抓到了。
当他以一个警察的身份为绑匪收取赎金的时候,他内心自然知道这样做会给自己和警方带来多大的麻烦。
但是为了阿美,他还是这样做了。
好在他没有一条路走到黑。
尽管此刻阿美跟其他两个妹子都是安然无恙,但他的眼里只有阿美。
紧紧将自己的女友拥入怀里好一会儿,陈家驹这才想起应该解开阿美的束缚。
趁着陈家驹为自己松绑的时候,阿美偷偷把一把枪塞进他手里,在他耳旁低声说道:“这是顾海超给我的。”
陈家驹大吃一惊:“什么,是超哥?”
“嘘!”
阿美、乐慧贞、阿莲三人连忙给他使眼色。
陈家驹立刻醒悟过来。
这件事情不能公开。
至少现在不能。
扭头看了看排在地上的四个人,陈家驹暗自感慨。
顾海超比他狠太多了。
这四个人陈家驹自然认识,正是绑架了阿美胁迫他去赎金的那伙人。
不过现在他们已经是一死三活了。
死掉的那个看起来遭受过非人的虐待,身上的伤痕让陈家驹这种混迹多年的人在看到之后都忍不住暗暗咂舌。
简直比车祸现场还要不忍直视。
光凭这一点,他就知道为什么三个女人刚才为什么阻止他了。
至于活着的三个也好不哪去。
第一个少了一只耳朵、四根手指,胸口有一个极深的伤口,看起来应该是只剩一口气了。
第二个只看外表倒并不严重,但他却任由一把刀插在自己肩膀上,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我错了”“我有罪”“都怪我”,似乎是已经秀逗了。
第三个就是曾经从他手里逃走的哑巴。
陈家驹略一检视就发现他全身粉碎性骨折,就算救回来下半辈子也只能躺在床上过活了。
除了他们四人,附近还躺了一地的壮汉,他们全部失去了行动能力。
其中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斯文败类尤其凄惨,陈家驹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收回目光。
眼前的景象让全场所有人都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们心头齐齐浮出一个疑问:“这到底是谁干的?”
当被问起的时候,三个女人齐齐摇头。
她们纷纷表示自己一直被绑在这里,哪儿都没有去。
至于这里发生了什么,全程处于昏迷状态的她们更是一概不知。
陈家驹暗暗握紧双拳。
顾海超做了他一直想做却又不能做的事情,想到那些无辜的死难人,向来不擅言辞的他也直抒己见:
“干得漂亮!”
一旁的张骠吓了一跳,连忙开口提醒:“家驹,注意你的言行!”
身为警务人员的陈家驹今天去替绑匪去收赎金,彻底打乱了他们的行动部署。
虽然说事出有因,事后又及时补救,但是这种做法毫无疑问是个反面教材。
现在他还说这种话,一旦被捅上去简直就是作死。
陈家驹说出这句话后心里也畅快不少,点了点头,“Yes sir!”
“算了,叫救护车,收队吧!”
林署长跟张骠对望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这次的报告,难写喽!
……
……
港岛某警局。
长长的办公桌上围坐着七八个身着白色衬衣的警察,他们每人面前都放着一叠报纸。
最上面那张的标题是《震惊!他以一己之力扭转战局》。
配图是顾海超拿枪指着绰号医生的犯罪分子。
因为能打的颜值,让顾海超在这副画面里看上去颇为威武霸气。
此刻他们正在聚精会神地看录像。
录像的内容正是数月前顾海超在君度酒店对抗医生一伙人的情形。
这卷带子最早是乐慧贞拍下的,后来被警方当成证物收走,再也没有交还给她。
顾海超曾经也想把它拿回来,之后寻找未果,没想到却落在了这里。
等到录像放完,位于主座的人转向在场唯一的女性问道:“Madam,你怎么看?”
他的肩章是皇冠和两颗军星,总警司级别的大佬。
“我还是觉得应该坚持之前的做法。”
Madam王目光凝重,完全没有了在曹达华面前的那副小女儿姿态。
“顾海超现在跟我们警方关系良好,他在刚刚离职的时候就全力配合我们捧红了模范警察陈家驹,之后还帮助他抓到了朱滔。”
她话音未落,一旁就有人插口说道:“朱滔申请了保外就医,至于那位模范警察……他的所作所作为让我们付出上百万的赔偿款,几天前他甚至还在帮犯罪分子收取赎金。”
Madam王瞪了说话那人一眼,没有理他。
“此外,他还和我重案组之虎曹达华携手破获了军火案跟恐怖分子绑架案。
特别是国际学校的那次,一个学生都没有受伤,实在是难能可贵。”
先前插口那人推了推眼镜,再一次插口道:“并不是没有人受伤——政治部一个警员就被恐怖分子打伤——他当时的身份还是学生。
另外,在这两件案子里都有杰出表现的警官周星星因为不满Madam对这件案子的后续处理,目前已经申请调离。”
Madam王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了怒气。
“……就在最近,他还跟东平洲的警察风四解决了行尸运毒案。
这件案子的特殊之处我想大家都明白,关于具体案件我不再多说,我只说一点。”
Madam王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刻意在连续两次插嘴的那人脸上停留了一段时间,这才缓缓说道:
“风四对他的评价非常高,甚至认为他有独立处理这一类案件的能力。”
被Madam王注视着的那人微微一笑:“这件案子没能留下活口,结案都已经成为了问题,另外……”
他就像Madam王那样用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停留在Madam王脸上,这才开口说道:“风四多年前一意孤行,造成严重后果,否则现在署长的位置原本应该是他的。”
“砰!”
Madam王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宫未央,你到底什么意思!”
她原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只不过顾忌着场合才没有发作。
这时被人再三挑衅,终于忍不住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