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完贺词,坐在上首的皇上、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一次说了一些训谕,再由皇上进行总结发言,这一顺序有一刹那让她感觉回到了现代的上学时期,每每开学典礼或是年终总结不就是这般冠冕堂皇?不同的是以前他们只需要坐在小凳子上或是站在操场之上,在每位领导发言过后拍手鼓掌,而现在则需恭敬的跪在地上听从圣谕,并且在上位者未动筷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桌面上摆放着的热腾腾的美食。
好不容易就当云锦玉以为要结束时,上首的皇上话锋一转,直接将她出宫为百姓祈福的消息公之于众,明眼人都看出来这是皇上来了波“明升暗降”,都被送出宫了,再多的恩赐想来也不过是为了脸面上的好看,一瞬间些还打着注意宴会后找云锦与探探虚实的福晋们直接泄了气。她接下来的命运,在这些达官贵人面前已经变得毫无利益可言,只怕现在除了定常在和布庶妃怕是没有人心里会认为云锦玉有再次归来的机会。
只听恭贺声一片接着一片,却不知这暗里藏了多少嗤笑、讥讽……
不过眼下云锦玉毫不在乎,在她眼里出宫的消息公布代表这一切终于尘埃落定,既定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就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她心中的一大块石头已经落下。素心也已经将宫里的一切打点妥当,现在就等她顺利离宫,所以她不管这些人是虚情也好,假意也罢,一切的“祝福”她都心平气和地收纳囊中。
接下来就是吃喝就是玩乐,亲王之间有亲王之间的交际,福晋们之间有她们的体己话要说,已经很少有人跑到她跟前说着,身边一下子清静下来,云锦玉欣赏着歌舞一时好不自在。
突然一干呕声传遍了宴席,打破了合家欢乐的宴席气氛,正当众人疑惑,四周寻找这是哪位女子传来的动静时,众人的目光已经聚集在了难受不已,控制不住干呕的惠常在身上。
坐在上首的几位自然看得清清楚楚,不过没有他们发声,下面的人也不好开口。而云锦玉离那个惠常在的位置最近,自然有也看的真切。按理说她的下位应该是荣常在,毕竟那是除了皇后宫里唯二有阿哥的嫔妃,只是也不知道是皇后想要敲打敲打荣常在,还是皇上想要给惠常在一份儿体面,这才有了现在的位次。
自从承庆阿哥没了之后,惠常在整日以泪洗面,气色已经不如往日精神,身形也消瘦了不少,看着那桌面上放着一碗儿满满的鱼汤,看那样子似乎是惠常在闻不了那个味道这导致的呕吐。可她明明记得惠常在平日里最喜欢喝鲫鱼汤了,云锦玉微微皱眉,似乎想到了点什么,瞧惠常在的腹部探去,果然,再憔悴的身形也掩盖不了他腹部微微有些隆起……
眼见气氛尴尬,皇后瞧着皇上面色已经稍有不悦,面色温和,主动关心地问道:“惠常在这是怎么了?可许本宫让太医进来给妹妹瞧瞧?”
过节的时候最忌讳生病,而瞧着惠常在那样子,明显就是清楚自己身子的情况。若明知自己身子不适,还偏偏要来参加宫宴,不暴露出去无人知晓也就算了,这暴露了出去,冲撞了贵人可是大过。老人家最在乎这些,这不,皇后话音刚落,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便有些面色不愉。
都是修炼了千年的老狐狸了,惠常在听了皇后的话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毕竟是她殿前失仪在先,自知理亏更怕她再不解释,皇后就真的叫来了太医,到那时候不管她生没生病,总归是让两位老人心里头芥蒂。于是她撑起身子的不适,控制住想要干呕地生理反应,在宫女的搀扶下跪下请罪:
“娘娘恕罪!承庆没了之后,妾苦痛欲绝,欲素食百日为承庆祈福,希望他来时能投个好人家,平安一生。故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吃斋念佛,如今百日已过,初闻荤腥,想来是一时闻不了这个味道,这才干呕不止。扰乱了在座诸位主子地兴致,妾身知罪!”
纳喇氏以为自己此举定能引来众人垂怜,特别是皇上,果然效果和她想的不差,众人皆赞叹她是慈母仁心,正当她期待的慢慢抬头看向皇上时,接下来荣常在地话语直接揭穿了她地伪善。
“惠姐姐真有意思,这一番解释下来,吃斋念佛百日说好听点是为阿哥祈福,说不好听点就是守丧,妾只听说过子为母守丧,还是第一次瞧见母为子守丧,惠常在身为皇上嫔妃,怎么能在宫中做这种有失常理之事?”
荣常在掩面而笑,她还当惠常在是有多大本事,结果这些都是她玩剩下的手段,谁没失过孩子?她想用这个换取皇上同情争宠,也待看她乐不乐意。更何况她心中还对今天这个座次十分不满,自然更不可能让她的死对头如愿。
“而且瞧惠姐姐这样子恐怕不是长时间不食荤腥才会呕吐的吧?妹妹怎么瞧着姐姐像是有孕了呢?瞧着肚子都大的把衣服撑起来了?”荣常在继续“施工”,本意是想告诉大家惠常在根本就没有吃斋百日,瞧瞧那肚子都胖的鼓起来了,一点儿也不想整日吃素的人儿,让大家不要被着个女人骗了去。
没想法到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大家都悄咪咪的朝惠常在的腹部看去,果然有些隆起。
“你……”惠常在开始被荣常在怼的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她后面的话却让她神色有些慌乱。她确实是怀孕了,而且已经快三个月了,之所以一直不公布出来,一来是有些不合时宜,二来承庆带给她的打击实在太大,让她有些疑神疑鬼,这让她动了想要效仿汉高祖夫人的做法的心思,打算等快成产时再说,只是没想到现在却被荣常在给歪打正着的捅了出来,让她一时失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