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望着疯癫般的楚允儿，心中涌现出一股酸涩难明的感觉。
他知道，这具躯体是楚允儿，但此刻苏醒的意识，已经残缺，或许永远也回想不起以往。
她，回不去了。
“哈哈，是尸灵，竟然是尸灵。”
这时，不远处一直注视着楚允儿的死祖，忽的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难以掩饰的欣喜。
“不好，是尸灵。”
雪族族长虚弱至极的声音，显得无比凝重。
之前楚允儿忽然陷入疯癫，恐怖的威压震飞秦风，更掀飞所有，雪族族长等人趁此机会，终于来到秦风身旁。
“什么是尸灵？”秦风急切问道，他迫切的想弄明白楚允儿此刻的状况。
“顾名思义，就是尸王产生了灵智。”
雪族族长凝声道：“死族不仅只有幽灵，死亡树，战尸，都属于死族，只是被幽灵一脉掌控，就如赤霄那些至尊势力，能够威压其余势力般。”
“传闻，曾经的死族还有一脉能和幽灵抗衡，便是尸之一脉，死族的炼尸术，就是由此而来。”
“只是幽灵一脉彻底碾压了尸之一脉，主宰死族，或许是忌惮尸之一脉，死祖将之屠墨。”
“能让死祖忌惮，可见尸之一脉的强大，正因如此，尸之一脉的消失，也令死族实力受到极大的影响，死祖才会大兴炼尸术，炼制出无数战尸，填补尸之一脉覆灭的损失。”
“战尸本就源自尸之一脉，但战尸根本无法和尸之一脉媲美，那是拥有灵智的种族，而战尸，只是纯粹的战斗傀儡。”
“尸王产生尸灵，不再只是单纯的战斗傀儡，将进化成真正有灵智的尸族。”
诸人听闻雪族族长的话，本就煞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或许他们对死族了解有限，甚至不知尸之一脉又是怎样的存在，但他们知道，一个没有灵智的战斗傀儡，和拥有灵智的尸王，会有多大的区别。
一个是傀儡。
一个是生命。
“尸灵，竟然是尸灵，噗……”秦风肝肠欲断。
如此说来，楚允儿依旧是尸，产生的尸灵和楚允儿依旧是不相干的生命体，原本还抱有一丝幻想，楚允儿还有残缺的意识，有那么一丝苏醒归回的可能。
但现在，依旧破碎。
“哈哈，尸灵诞生，将不再局限于尸王，有朝一日，或能成就尸祖，天不负我死族啊。”死祖放声大笑。
虽然他不允许尸之一脉存在，威胁他在死族的地位，但对于尸之一脉的战力却是极度渴望。
当年没能控制住尸祖，不得已只能灭族，无数年来，死族炼制战尸，何尝不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有战尸诞生尸灵，让尸之一脉重新。
而重现的尸族，将不再是曾经的尸之一脉，而是他的奴仆，为他而战的奴，将被他牢牢掌握在手中。
“速速拿下那人，屠墨所有。”死祖按耐住欣喜，朝楚允儿命令道。
此刻的楚允儿依旧在疯癫般的咆哮，仿佛没有听到死祖的命令，口中不断咆哮着我是谁。
这让死祖微微皱眉，沉声喝道：“出手。”
楚允儿咆哮依旧，未曾理会，使得死祖的神色阴沉下来，那双虚幻的眼瞳，绽放出滔天死意。
只见他伸手掐诀，森森诡异的印诀快速打落楚允儿体内，使得楚允儿发出凄厉的惨叫，仿佛死祖引动了她体内某种禁忌。
很显然，那双炼尸时留下的掌控禁忌。
死族炼制出战尸，怎会无法控制，特别是尸王，更是重中之重，哪怕诞生尸灵，也休想挣脱。
楚允儿在剧烈颤抖，叫声凄惨至极，果然无法抗衡死祖之意，血红的双瞳勐的看向秦风，杀意浓烈，还有极致贪婪。
“咻。”
下一刻，楚允儿化作一道长虹，留下一道长长的死意冥河，瞬间杀到秦风身前。
“快走。”
雪族族长作势就要护送秦风他们离去，然而诞生尸灵的楚允儿，比之先前还要可怕，玉手挥动间，便有极致威压震慑尘寰，生生禁锢整个空间，令所有人都难以动弹。
紧接着，楚允儿降临而至，玉手直接抓向秦风。
“允儿……”悲痛欲绝的秦风没有躲闪，不是不想，而是此刻的他，气血几乎耗尽，根本没有多余的力量躲闪，只是双目黯然的看着她。
那一声允儿，仿佛刺激到她，让她痛苦咆哮，凝聚的杀伐顷刻散去，双手抱着脑袋再一次疯癫起来。
“我要你出手。”
死祖眉宇沉下，隐约间能够看到他的怒意，一道道诡异森森的印诀不断打入楚允儿体内，令楚允儿惨叫连连。
“我是楚允儿？不，我不是……我要杀了他，我要吸尽他的精血……不，不能这么做，他看到我就悲痛，应该认识我，和我关系很好，我不能害他……”
楚允儿在挣扎，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但秦风却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而且那悲痛是因她而起，更让她坚定对方不仅认识她，甚至关系非凡。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这个念想，不去伤害，硬生生承受死祖带来的禁忌折磨。
“你敢忤逆本座的命令？”
死祖满脸阴沉，尸王是他亲手炼制，怎么可能反抗他，即便诞生的尸灵，也只是初生的纯粹灵智，不该有自己的想法才对。
“去拿下那人。”
死祖凝视秦风，肃杀喝道。
诞生的尸灵竟受此人影响，不顾一切抗衡他的命令，这绝非好事。
哗啦。
随着死祖命令落下，死族幽灵再度冲杀而出，朝秦风他们杀去，死亡树哗啦作响，枝叶藤蔓席卷而出。
“不能伤害他。”
楚允儿竭力保持着不伤害秦风的念头，见死族杀伐而出，竟凝聚天冥剑意，狠狠斩下，阻挡所有死族。
“你找死。”
死祖大怒，双手疯狂掐诀，要控制诞生的尸灵。
尸灵初生，就这般忤逆他，甚至还要反噬死族，一剑重创无数，如是此刻不彻底掌控，必将后患无穷。
“啊……”
伴随着越来越多印诀打入楚允儿体内，她身躯颤栗的更加厉害，惨叫也更加凄凉，犹如一朵风中玫瑰，随时都会凋零。
秦风看着这一幕，愤怒咆哮起来。
哪怕尸灵不是楚允儿的意识，哪怕是一个和楚允儿毫不相干的生命体，但此刻的楚允儿，令愿承受死祖的折磨，也不想伤害他。
这一幕，和十万年前何其相似。
都是一样不顾一切的守护他。
这一刻，秦风将眼前的女孩，彻底视作楚允儿，不顾一切的冲向死祖，不允许他伤害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