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无上辗转反侧，他后悔收了温柔那笔钱，答应她抹黑余淼淼。
他一想到为了那十万块钱，他会伤害这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对他好的人，他觉得心里很煎熬。
前一天晚上余淼淼给他转了钱，不是他借的三千，而是四千，她说记得给自己买好吃的，好在打游戏的时候教她用心一点。
他明白她是担心他连饭都吃不起了。这也确实是他的现状，摸遍浑身上下他只有三十一块钱，这个月还有十九天，他一天两个馒头都保证不了，更别说其他了。
余淼淼多打过来的钱无疑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天一亮，他再也躺不下去了，拆了自己吃饭的家伙，出发去电脑城。
***
“温娇娇，我不会在网上抹黑你了。”
才早上十点，余淼淼就收到了来自无上的短信。
莫名其妙，前一天他不才说他没办法言而无信吗？
余淼淼咽下面包，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你那话什么意思？”
“我把温柔的钱连本带利还给她了，我不欠她了，我们之间没有白纸黑字的交易全部作废。我很高兴。”无上不像往常语气那样波澜不惊，余淼淼听出了他真的很高兴。
可是有些事情说不通啊，比如……
“你哪儿来的钱？”
“吃饭的家伙还值点钱。”言下之意是他卖掉了直播和打游戏的设备？
疯了吧！
“不和你说了，我去买吃的了，再见。”无上机智的为了避开余淼淼的盘问，率先挂断了电话。
余淼淼：……你学坏了！
这可怎么办？这家伙该不会是破罐子破摔，不打算打游戏了吧？那她的计划岂不是要破产了？no！
后台推送突然弹出。
“来自您的关注@无上：今晚七点半直播，一定要来。”
她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是怎么回事儿？
焦灼啊！余淼淼一整个白天坐立不安，好不容易熬到了七点，自己开了直播。
【娇娇，我今天要去无上直播间骂他！】
【我也要去！】
【娇娇，你今天先自己玩一会儿，我去喷他个狗血淋头！】
“那个啥，大家别去吧，事情我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无上有他的原因，他也很无奈。”
【娇娇，他的原因关你什么事，你是无辜的啊！】
【对啊，他无奈就可以伤害无辜的人了吗？】
【我也觉得无上是被逼无奈地，娇娇，你这么善良，我好感动！】
【我不管，他有本事欺负我们温娇娇，就要有勇气承担我们的怒火！】
“好了好了，就算要去，也得等到他开直播吧，到时候我和你们一起去。但是你们要听我指挥，说不准发言，就不准主动攻击知道吗？”
【好的，乖巧.jpg】
【没问题，听你的。】
看到弹幕上一致同意她的方案，余淼淼心里松了一口气，为了防止有不听话的小可爱去怼无上，余淼淼还特地改了直播间主题，把注意事项写进了主题描述里。
半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反正不够余淼淼打一局游戏，所以她一边和观众瞎聊，一边打起了斗地主。
【娇娇，还有一分钟七点半！】
看了右下角的时间，确实刚刚跳到了7:29，余淼淼关了斗地主，清清嗓子说：“我们要出发了，大家重复一遍我们的原则。”
【不主动挑事儿！】
【不冲动行事！】
【听娇娇指挥！】
【娇娇让打鸡，绝不撵狗！娇娇让闭嘴，绝不出声！】
“嗯，很好，你们先去，我稍后过来。”
【得令！】
***
【无上大大，你今天直播为什么不说话？而且没有背景？】
【对啊，今天只有游戏界面，我是来看脸的啊！】
……
弹幕里全是对无上的质疑，但他充耳不闻，戴着耳机认真地打游戏，激动时会冒出几句解说来，全然忘了他现在不是在家里打游戏。
有些时候，人和自我认知里的不太一样。
无上以为他在观众面前的状态全是做戏，却没发现，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就改变了。
余淼淼到无上直播间的时候他的战斗到了尾声，但他没有松懈，就连最后一击都保持在最佳状态。
“大家晚上好啊。”游戏结束，无上的声音传来。
背景里的声音十分嘈杂，听起来像是在网吧？
除此之外余淼淼还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胖哥的声音。
虽然他的声音很小，但余淼淼还是听见了，无上为什么会在胖哥的黑网吧？
“嗯，我今天只打两把游戏，想和大家说几句话。”
无上没有看弹幕，他想也知道不会是他想听的，但那是别人的想法，和他无关。
“首先我要澄清一件事。我和温柔并没有要结婚，是她想要捆绑炒作。我因为很缺钱，答应了她。”
“第二，还是因为缺钱，我答应了温柔要黑温娇娇。但我的良心不想这么做，所以现在我连本带利还清了欠她的钱，之前的交易作废。”
“第三，为了还清温柔的钱，我卖掉了游戏设备和直播设备，恐怕以后不能再直播了。所以，我想对一直支持我的老粉丝道歉，还有说声感谢，谢谢你们一直陪着我。”
“第四，温娇娇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大家要喜欢她。”
“好了，我不多说了，打最后一把游戏吧，这把我会很认真的。”
无上没去看弹幕，自说自话，说完闭了麦，开着游戏，眼圈红了。
原来对于放弃直播游戏这件事，他没那么洒脱。
高看自己了。
【喵喵喵？什么情况？无上怎么了？！】
【原来是这样，虽然之前无上做错了事，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们原谅你了。】
【娇娇是不是知道无上的隐情，所以不准我们攻击无上？】
【无上大大，别退圈啊，我们舍不得你……】
【好想哭，粉了无上大大快五年了，说离开就离开，也太狠心了！】
【大大，不走好不好？团子们舍不得你。】
【都是温柔的错！温柔滚出电竞圈！】
【对，温柔滚出电竞圈！】
……
一人带头，大家都沸腾了，温柔成了最终被攻击的对象。
于此同时，也有不少人更讨厌无上了，他们觉得他又爱钱，还不守信。
不管怎么样，余淼淼都不想让无上就这么退出电竞圈子，因为实在是太可惜了。
她一直没说话，摩挲手里的卡片，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去找无上，她总觉得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