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推开石门,只见一道石阶蜿蜒而上。风露大喜道:“有出路了!”小叶道:“依功法里所记,沿着这石阶往上便能出了这石室。”
二人走入石门,风露掌心里化出无色白莲,在前引路道:“这邪功主人竟好像什么都算好一样,就是不知为什么要打下这条石阶,还要将自己困在深谷之中,最后化作一副白骨。”
小叶答道:“摧骨大法最后写了一段话,说的是他与那风星沉比武落败后甘愿自遁深谷,与世隔绝。但心中却是不服气,若是有人来此,习得此法后,再出深谷。以报当年不敌之耻。”
“比武输赢,在所难免,又何必耿耿于怀。再说这......这位前辈已化作白骨,不知时过多久。白驹过隙,百年一晃。那位叫风星沉的前辈恐怕早已不在人世。”风露想她二人得以再逢生机,全靠白骨主人打下通道。便将要到嘴边的魔人二字咽了下去。
小叶道:“那就希望他还在人世吧。”
风露听他语气有异,问道:“怎么?偏要找到他不可?”
“这摧骨大法固然厉害,可这白骨主人当初在墙上写下此法时,就在里面藏下了一道魔种。这魔种随着大法练的越深便种的越深,若是不除掉这魔种,届时便会被邪气反噬,筋骨尽化,变作一滩血水。”
风露脸色一白道:“魔种?那是什么?可有除去的法子?”
小叶道:“这魔种是这白骨主人藏在功法里的,修炼者又怎能分辨,多是当诀窍经义来练了。即便事先知道这邪功里有魔种,但只消看了这邪功一眼,就会再看第二眼第三眼,届时沉溺其中,再难自拔。当世修武者,谁又不想有一身绝顶武功,驰骋天下,傲立世间。”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这份城府心思,我也佩服。”
“佩服什么,妖人奸滑,害人性命!”风露啐道,却又将“前辈”改口成“妖人”了。
小叶却是笑道:“修炼此法之人为破魔种,必定要寻找风星沉。而到时必要以摧骨大法和他交手,即便打不过他,那也要想方设法的打败。精研练习,使此法再上一层楼,让这摧骨大法越来越厉害,打败了风星沉,最后再逼他破去自己身上的魔种。以此不仅可证摧骨大法足以力败风星沉,而且还能让此法威力大绽,流传后世。”
说到这里小叶不禁发出赞叹之声:“安能想到死后之事,就是我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法子了。”
风露听他夸赞,倒像是别人身中魔种一般,又怎可长妖人气焰。不禁气道:“你这人可真好玩,难道你还要佩服他足智多谋,以策身后?”语气嘲讽挖苦。
小叶却是点了点头道:“此人当可配足智多谋四字,以策身后确也不错。”
“分明是狡猾之极,阴险之极!”风露骂道。
“狡猾与聪明向来都是一个意思。”
“强词夺理!”风露怒道,忽而语气一变又问道:“那......那你身上的魔种怎么办,那要是风星沉不在人世了怎么办?”语气惶然恐忧,似乎心里特别关切。
小叶却哈哈一笑道:“人生在世,谁能不死。”
风露忽然听到他的笑声,不禁一怔。他向来冷冷淡淡,不喜言谈,一张脸上更是不见悲怒。此刻却好像突然愉悦快乐,心间舒爽。话语之间又全将生死置之度外,潇洒自若,神态超逸。不由心中暗暗赞许。却仍是嘲讽道:“你倒不怕死,何又去练这邪功?”
“心愿未了,还不能死。”
“你有什么心愿?”风露问道。
小叶沉吟不答,见他不答,风露又道:“难不成是那只小狐狸?”她突然想到那个跟在他身后的美丽女子,当下便脱口问道,却忽的心中一刺,仿若有根小针突然扎了自己一下。
“不是。”
“那是什么?”风露语气一扬,心间一喜,好像有什么释然了一样。这一痛一喜,却又是两种不同的心情。
“每个人都有心愿,却不是每个人的心愿都能完成的。”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石阶尽头。但见前方无路,只有头上有个圆洞。再一细看,竟有淡淡白光洒了下来,眼睛转处,竟发现这洞口之上悬着一轮圆月,如一盏小小的灯笼,挂之天际,又盘在洞口。
风露环视这圆洞上下,突然间脱口叫道:“是口枯井!这暗道出口竟藏在枯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