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剥着棒棒糖包装纸的手一顿。
“那是应路平仕途升迁最重要的时刻，不能出一丝半点的差错，她老婆带人先是玷污了我，拍下视频威胁我还不够，还命人将我关在自家的仓库里……”
茉莉拿着棒棒糖的手都在抖，小小的包装纸，在她手里，牢固的像是揭不开的疤。
唐薇薇从她手里接过棒棒糖，替她剥开给她。
茉莉说了声谢谢，便颤抖的把这颗糖放在嘴里。
糖很甜。
甜的像是上辈子吃过的东西。
“仓库里每晚都有应家的男人来，保安，男佣，管家，一个接一个……”
她在仓库里嘶喊，尖叫，企图叫来应路平，可是什么都没有。
直到最后应路平的老婆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应路平默许的，陆菲沁崩溃了，从那以后再也不喊不叫。
每个来的人都说她像条死鱼。
他们打她，骂她。
她无动于衷任由他们打，他们骂。
她想着就这样死了好了，直到那个好心人突然来救她。
“你与他成了朋友？”
唐薇薇问。
“确切的说是我们三人成了朋友。”
故事继续。
子阳很久没有她的音讯，不知从哪得知她的消息，在某天深夜里闯进应家，企图带她走。
当时陆菲沁一心求死，根本不想同他走。
子阳却说她的父母没有她的消息，担心的找来帝都了。
陆菲沁求死的心一下子复燃了，她想起来自己还有父母，那对为了她幸苦一辈子的父母。
她跌跌撞撞的起身与子阳走。
子阳干脆背着她往外跑，就在他们快要跑出应家的时候，一道车灯打进来，彻底毁了陆菲沁，毁了子阳。
回来的应路平把两人带回应家。
子阳先是求他放过她，他会带陆菲沁远走高飞，永远不会再回来。
应路平不吱声。
子阳放狠话，说他不放人，就把他的事都抖出来！
应路平多狠啊，十年的仕途生涯已经把他的七情六欲消磨干净了，他为了往上爬，什么做不出来？
陆菲沁以为没有什么比亲眼看着子阳死，看着他的身体被丢进大海供鱼啃食痛苦。
直到她亲眼看着父母被车撞死。
才知道什么是痛不欲生。
她无法为子阳收尸，无法给父母送终，就被应路平丢进了天上人间。
天上人间从一间小小的酒吧，发展到如今屹立不倒的地位，全因为它背后有应路平。
茉莉咬着棒棒糖，糖在她嘴里咯吱咯吱的响。
她浑身发抖，脸色惨白。
“我撑到今天就是想看看他什么时候垮台，什么时候死！”
“十年！我被关在天上人间十年，不能走出天生人间半步，每天都有人看着我，看着我接客，看着我睡觉，我无数次想死，却次次被救下。”
“后来我想开了，凭什么我受尽折磨，他应路平这个人渣越活越好，越爬越高？”
“我不甘心！不甘心！”
唐薇薇起身，给她倒了杯热水。
作为一个旁听者，她其实是有些冷静的。
可她内心却比茉莉还震惊。
茉莉有句话说的对，她衣食无忧，娇生惯养，二十年前一直是被疼宠着长大，二十年后除了唐思雨母女的这点波折。
与陆菲沁来比，是天与地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