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十七吭哧吭哧气喘着回来的时候,已经是过了有一会儿。她被陆允抱着回来的,原本白嫩的脸上有些发红,似乎是累着了。
晏晨一见二人等了这么久才回来,嘴上不禁埋怨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但那眼神里却透着急切好奇,一心想知道两人刚才到底有没有找到这赌场里黑暗的地方。不过,在看到陆允晦暗不明的神色中,晏晨还是猜到了两人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你们这回来了,那我去了。”擂台上的那个人依旧有耐心的打坐着,而小树至今也没出现,晏晨一个人坐在这儿实在是等得焦急,又无可奈何,总算是等到陆十七和陆允两人回来,他也可以松动松动筋骨,去探查一下。
只是他说完,陆十七突然垂头叹了口气,轻轻朝他摇头。那意思就是让他放弃,别去了。
晏晨一脸问号?
什么意思?到底是遇见了什么,让这两人一回来,看着这么不大对劲?
如果是陆十七不对劲也就算了,可如今怎么连陆允情绪也不怎么好?
可能好么?
在最后要走的时候。陆十七跑错了房间,恰好遇到了一场不可描述的运动画面,如果要是陆十七一个人不小心遇见的话,她也不会红着一张脸,可就是陆十七遇上了,然后又被后头赶来的陆允给抓包,拎着她出去,阻止了她继续看现场直播的画面。
不过,得亏里头的人没发现他们二人,否则就尴尬了。
这事陆十七一定是不可能讲出来告诉晏晨的,她唯一能给出的信息就是,这诺大的斗兽赌场已经里里外外被他们搜寻了一遍。
再加上此前晏晨给的信息,陆十七和陆允两人很快就部署好了一切。
而那个黑暗的地方,也的确被他们瞧见了。
他们二人偷偷跟着猝死在地而被运送走的人,这才不费工夫的找到了地方。
那些黑装毫无感情的将猝死之人扔进了类似地下的火葬场,噼里啪啦的火苗烧的旺盛,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腐肉气味,难闻之极。
被人进火堆里的死人一波接着一波,原来还真的不止就那么一个人。被烧黑的泥墙上流着许多液体,在火苗和灰烬中又一点一点的蒸发,陆十七看了,险些作呕出来。
因此,两人并没有待多久,这样一处随意处置尸体的地方,还是陆十七第一回见着,虽说比之前遇到过的还不算什么,但毕竟是头一回,陆十七又怀孕在身,难免看得难受。
何况这里就是个黑作坊。
偷偷放了东西,两人离开之后,还是悄悄地跟着几个黑装的人离开。
只因为听到那些黑装生硬地对话:“屋子里又有人死了,走吧。”
跟着那几人来到所说的屋子,这才知道什么是他们口中的屋子。
这屋子是在最高一层,那几个黑装的人走进人工电梯,陆十七和陆允两人也跟着进入了人工电梯,他们却只当做没看见。
人工电梯里头不只有陆十七和陆允两个外人在,也有其他赌徒客人。
这上上下下的,似乎是常事。
一堆人站子啊人工电梯里头,也并非是都是只上最高层。
有的人按了一下第几层的响铃,那电梯就停在了第几层。
直到电梯里的外人都快走光,只剩下那几个黑装以及陆十七和陆允两人。
一直板着脸的黑装这才看向电梯里还未走的两个人,但也只是转头看了一眼,并未说什么。
当最后一层的楼层到达,那些个黑装先行走了出去,也并未阻止二人来到这里。但这层实在阴冷的很。
二人最后出来,就见门口处站着几个人抬着一具没了生气的人,进了电梯。
这层的装潢和下面的那些没有差别,但房间却少了些。
那些黑装直直走进了走廊最里的一间普通房间,一切都看着很平静。
而谁知里头别有洞天,精美的五星级装修套房一间一间打通,成了完美的金丝笼,里头关着因输了赌而被索取的赌注的人。正传着热火朝天的嘶吼高喊,那一声声又被新的惨叫盖过,嘈杂又死寂。
那些叫着的人只是叫,却并不说多余的话。
那些实施惩罚的人,就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鬼差,一句也不说,一个脸色也没变。如行尸走肉一样,只管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
而那些人则是放了错进入十八层地狱,无法投胎,要经历各种折磨的鬼,承受着七七四十九的磨难后,被抽取榨干之后还能留着一口气的,算是这些鬼拿到了一条生路。
但就算拥有了这条生路,过后不久又会因为上瘾而不得不上来。
有些人结束了,能活着便自己离开,有些人撑不住了,倒下来后,就有人收拾他们已然没了用处的尸体。
如此,这就是黑暗屋子。
两人只稍稍站在不远处看了一眼,便离开了那地方。
那里透着一股能让人窒息的气息,那是说不出来的难受,就算是已经经历过一次末世,也见识过不少不堪的场面的陆十七,仍然还是难以承受。若要是换成晏晨来的话,恐怕更是不愿意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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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晨虽不知道两人到底看到了什么,但感知告诉他,还是别去。就算是有多好奇,也不要去自寻苦路。
因此,在陆十七警告的眼神下,晏晨打着哈哈,解释道:“我这憋着憋着,竟然也就没那么急了。算了,我怕等会儿走错了路,干脆等着他们比完了,再说。”
晏晨又坐回来位置上,双手不由自主的摩擦着,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小树为什么还没出现?”那擂台上在他们二人走了还是一个人,如今两人回来了,还是一个人。陆十七挺着腰往下看,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那个男人还真是有耐心,到了现在,也不见难看的脸色。
就像是被人放了鸽子一样,孤单的坐在路边等待着,但是固执的认为总要将人等到。
擂台上头中央打着一盏极亮的白织灯,但这白织灯也只能照亮整个擂台,却无法清晰的照到上方的各个角落,因此,只有擂台上看得非常清晰。
那光就这么打在中年男人身上,脸上的褶皱在光的照射下,生出一些阴影来,因此也遮掩了他此刻真正的情绪。
突然,他的嘴角一勾,半垂着的眼眸终于抬起,那里头啐满了狠毒阴鸷。
一个东西极快的想他飞去,他只稍稍一挥手,便将那毫无威胁的东西粉碎个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