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死的？”
“从现场的痕迹看，唐心怡是被吴永杀死的，吴永是自杀的！”
“自杀？”
“是的！”
杨忠准备带着两人去地下室看。
顾之炎就被吴灏天扶着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脸色白的像一张纸，刚出来门，猛的跑到了花坛边开始呕吐。
吴灏天一脸无奈的站在一边，“没关系，下次就好了！”
杨忠叹了一声，一副言难尽的表情，“你们进去看看吧，情况有点……复杂！”
凉婵想，怎么个复杂法，才能让这些人露出这种表情。
她回头看了程老师一眼，程老师指了指前面的客厅里的电梯。
两人走了进去。
地下室是地下两层，根据物业那提供的资料，原本这里是要建一个下沉式的别墅的，但是因为在挖掘的过程中，出现了塌方，并且在塌方后的地方出现了温泉。
所以直接把营销的热点改成了温泉上面了。
因为地质的问题，怕渗水，所以并没有延续之前的那种建地下两层的结构。
直接改建成了一层。
不过有的业主因为自己的私人需要，把之前挖好的已经空置下来的地下二层，做了一个仓储室。
不过真正看到的时候她还是惊了一下。
唐心怡简直把这里当成了她的地下王国。
电梯门开的那一瞬间，她终于明白了顾之炎为什么会露出那种表情了。
门一打开，迎面放着一个半米高的玻璃瓶子，瓶子里浸泡着一个男孩子的尸体。
向里走了一间经过改造的小型实验室。
用很厚的玻璃隔绝着。
里面放置着各种现金的仪器，一台高倍数的显微镜，还在上面移动着着，上面放置着培养皿。
实验台的旁边放着一本全英文的书，上面印着一个硕大的基因图谱。
一大串她不认识的字。
“上面写的什么？”
“翻译成中文，叫基因编辑！”
凉婵听到这个名字后，怔了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情。
实验室台后面，摆放着各种大小型的瓶子，待看到瓶子里装的东西时，她快要惊掉了下巴！
一个已经可以看出人形的婴孩，脑袋上长了两只猫的耳朵，上面的瓶子上标注着，把猫的基因嵌入人体胚胎基因中，所得胚胎成活到四个月就自然死掉。
同一排上面连几个，有的人是没有脑子的，有的是没有鼻子有，甚至有的是鼻子长的像大象一样的同，还有几个后背上长了乌龟壳的！
这种令人发指的基因实验，竟然是在这间小地下室里完成的。
凉婵看到后，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的撞击了一下。
一时语塞。
后面相较于前面这一排嵌入了动物基因的实验体，后面的看上去正常多了。
最起码看外观还是比较正常的。
上面的标签显示，第四号染色体的基因位被编辑，去除了原基因里携带的癌变基因，胚胎成活十五周，自然死亡！
后面的还有瓶子上写着，嵌入的可以让孩子更聪明的第几号染色体上的某个位置的基因，胚胎成活第十周时，自然死亡！
后面大多数都是这种，生物学术语很多。
实验台后面了一滩血迹，被粉笔画出来一个人形，是唐心怡的。
她旁边不远处也画了一个人形，是吴永的。
已经进行完了最初的检查，两具尸体都被抬了出去。
唐心怡死前，看样子应该在实验室的工作台前。
而吴永应该是从后面划破了她的喉咙。
但是因为之前唐心怡曾经制造过两次的假死，所以这一次凉婵提出了自己的怀疑。
这还需要等着进一步的尸检结果！
实验台下面，放着一个硕大的玻璃桶，桶里面装的是那种淡黄色的液体，或许是因为时间久远，底层有了一点粉红色的沉淀。
凉婵戴上手套，打开了那瓶子，只觉得一点淡淡的松香味跑了出来。
程风眉头一蹙，立马给它盖上了。
“这东西还不知道有没有毒，先送去化验吧！”
凉婵说“这应该就是萃取过人体油脂和血红蛋白的东西，周光羽说的那种，琥珀！”
程风“是做为基因实验的一种催化剂吧，循环利用！”
“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唐心怡和周光羽的实验，和咱们在山林里发现的那些城堡里的克隆人是一起的，那么他们为什么只停留胚胎阶段？”
程风说“你忘记周光羽那间包装厂下面的实验室了？不是亲眼看见了周震迁的克隆体吗？”
“可惜让机器给自毁了！”
凉婵想了想“吴永如果真的受命于唐心怡的话，为什么会在警察出现之后，先杀了那个保姆，又跑到地下室里杀了唐心怡？我怎么觉得他更像是在灭口！”
“如果他受命于别人，来监视唐心怡的话，那么他杀了这两个的动机就能解释的通了！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家伙，我觉得他不可能是个无名之辈！”
电梯门被人打开，杨忠带着几个痕检组的人进来。
正好听到了程风的那句话。
“他的身份还没有查清楚，不过已经确定了，吴永这个名字，是个假名，除了他的房产之外，查不到任何信息！”
杨忠说完，指挥着其他人，开始采集实验室上面的其他生物痕迹。
想来大兴区清凉寺里埋的那几百个婴孩的案子很快就要结了。
剩下的事情交给大兴区刑侦支队的人来解决就好了。
杨忠送四人回去的时候，一直道谢。
凉婵实在受不住了，她觉得很不好意思，这件案子好像并没有帮多少忙，最后自己还被咬了一口，没有参与到抓人的过程中。
谢绝了杨忠的盛情招待，连夜带着四个人回到了京都。
第二天一早，到了特调处里，给荀愈汇报情况。
因为这两起案子的性质不同，虽然同宗同系，但是并没有证据证明唐心怡也参与了杀人。
最多是唐心怡和周光羽相互勾结，非法进行人体实验。
关于这两起案子的疑点还有很多，众人并没有因为凶手被落网而感到松了口气。
比较说，周震迁究竟是有什么病，值得周光羽这样大费周章的去做研究。
或者说这后面究竟还有多少看不见的利益链条参合在里面，这些在动机没有完全搞清楚之前，凉婵总觉得这后面还有一系列的阴谋掺杂着。
她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了荀愈之后，荀愈没有说话，只让她把该移交检查机关的卷宗整齐齐全了该归档的归档，该移送的移送。
凉婵见荀愈不愿意多说，也就没多问，忙了这么久，累都快累死了。
这样连轴转谁也受不了。
她想着，等着这个案子彻完结了之后，她就和程老师回林市，把自己要结婚的消息告诉她老妈。
毕竟结婚现在还需要户口本呢。
凉婵坐要坐位上，神游天外。
沈廷玉拿着实验报告进来，脸上的表情有点难以形容。
“怎么了这是？这是调戏不成反被调戏了？”
凉婵打趣道。
沈廷玉沉默的摇摇头，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凉婵对面。
“那个罗鑫竟然是个杀人犯，我还真是没看出来，那么老实的没有存在感的一个人，竟然能潜伏这么长时间……妈呀，我还和他一起合作了几次揭破呢，现在想想真是后怕，如果他当时起了歹心，一刀了解了我……我还没结婚呢！”
凉婵无声的翻着白眼，“你刚刚罗里吧嗦的说了这一堆的话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沈廷玉哈哈一笑，“你这个女人，还能不能好好聊天，这么直白的拆穿我，老子很没面子的！”
“你这么闲？”
沈廷玉摇头，“请不要用闲这个字来形容我们法医好吗？我闲了，证明这个社会太平了！”
“大兴区的那个案子你听说了吗？”
沈廷玉瞪大了眼睛，细长的丹凤眼里，闪烁着点点的星光。
“哪个案子？基因编辑的那个？”
凉婵点点头，一时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虽然平时见惯了各种血腥的场面，但是当我清晰的看到长着猫耳朵的胚胎时，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沈廷玉说“很多年前，一些M国的基因学家们都在研究这些基因编辑的问题，有人的人甚至提出了相应的论文，比如把某长寿动物的基因提取出来，修改到人的基因中去，以为这样可以达到延长人寿命的效果，等等，他们很贪心，想要长寿，想要长生不老，想要聪明的大脑，还想要强壮的身体……但是最后都失败了，甚至有的人还被判了刑！罪名是危害人类安全罪！”
“我一直不明白，人体的基因和动物的基因可以融合吗？”
“当然不能，就像驴和马，生出来的骡子，没有生育能力，这是最基本的生殖隔离，这种杂交出来的动物，没有繁衍的能力，这一代死了之后，就彻底消失了，大自然要保护每一个物种的基因。”
“生殖隔离可以让生物断绝下一代的繁衍，但是如果从人体里剔除某个携疾病的呢？这并没有融合其他生物体的基因，也会自然死亡吗？”
沈廷玉想了想，“不一定，很多基因疾病都是体内的基因相互排斥不融合造成的先天性缺陷，AGA、GCT、TAC……UGA也就是基因序列的结束标志，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基因才是稳定的，如果把某一项剔除，很有可能在发育的过程中造成基因崩盘，这是大自然的选择，人类无法更改，所以不要妄想去征服自然！”
凉婵的点不可思议的看着沈廷玉。
“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今天忽然才发现你的优点！这么有文化！”
沈廷玉一脸傲娇，“兄台允许你崇拜我，但千万要爱上我哟！”
她做势抛了一个媚眼。
凉婵一脸嫌弃的踢开她的椅子，“放心，我不喜欢瘦子！和干鸡一样！”
沈廷玉立马回怼，“为了不让你爱上我，我也不能变成胖子！”
沈月被这两人的日常斗嘴笑的前俯后仰的。
“我现在突然发现，有了你们二位，我的工作竟然没有那么枯燥了！”
凉婵笑，“有这点作用也是好的啊！”
吴灏天提着一盒炸鸡走了进来，嘴里还咬了一个汉堡。
“老大，玉姐，我买的炸鸡，听说这一家的不错，新出了一个蜂蜜芥末味的，来尝尝！”
凉婵看了吴灏天一眼，“你知道为什么你找不到女朋友吗？”
“为什么？”
吴灏天咬了一口汉堡里的鸡肉，一脸呆萌的问。
“你见过谁和你一样，一个大老爷们喜欢吃零食的！以后办公室里杜绝炸鸡！否则和之前一样，打扫厕所一个月！”
吴灏天一听扫厕所，吓的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手里的炸鸡。
“那……我……现在扔还来得及吗？”
沈廷玉笑嘻嘻的站起来，从他手里接了过来，“来得及来得及！”
然后她大模大样的拍了拍沈月的肩膀，又对着凉婵勾了勾手指着，“来我办公室吃吧，我刚点了一份榴莲蛋糕。”
凉婵立马抗议，“不去你办公室，对着那些消毒水的味道我无法下咽，我刚才说了，下次开始，把你的榴莲蛋糕送到这里来，要胖大家一起胖！”
沈月笑道，“你们吃吧，我还有工作没干完！再说了我要减肥！绕我一命吧！”
桌上传来嗡嗡的手机震动声。
沈月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上笑意微敛，“我出去接个电话！”
说完立马起身，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凉婵看着她的背影，回头吴灏天，“姜源去哪儿了？”
吴灏天呆呆的望着自己的炸鸡，“如果我能回答，炸鸡能给我吃一块吗？”
凉婵义正言辞的拒绝，“不能，你看你的大肚腩，有哪个刑警能混成你这个身材！从现在开始杜绝油炸食品，每天围着办公楼给我跑三十圈！”
吴灏天“老大，你之前说我瘦的像只干鸡，后来我想努力健身，人家说我要先增肌，所以我才吃那么多的。”
凉婵指了指姜源桌上的那一盒蛋白粉，“看到没，增肌吃这个，而不是这个！姜源去哪儿了？”
“和苏齐调查取证了，周震迁的那个事。”
“沈月这两天怎么了？感觉怪怪的，这两人闹别扭了？”
吴灏天捂脸，“我这几天一直都跟着你，你不知道的事，我哪里能知道！”
沈廷玉挑眉，“我那天看见姜源和沈月站在大门外，好像是吵架了？不过那是好几天前的事情了，不过你可以问问荀愈，他这几天一直带着这两人！”
荀愈推开了办公室的门，目光先是落在那一份炸鸡上，最后在三人脸上扫了一眼，“我可没你这么八卦的坦荡荡，那是人家的私事，不能管！”
凉婵鄙视道，“这叫关心属下的感情生活，怎么能叫八卦呢，你这个人真是！”
荀愈板着脸“说了多少次，禁止上班时间点外卖，你怎么还犯！”
凉婵立马举起双手，“天地良心，不是我点的！”
荀愈冷着脸问“谁点的！”
他平时都和颜悦色的，板起脸的时候不多，连一向嚣张的沈廷玉都怕他，立马摇头，“不是我！”
荀愈目光落在吴灏天身上。
吴灏天本来就怂，没什么立场，“也不是我！”
荀愈蹙眉，上前一步，拎起那份炸鸡，“既然没人认领，那就先放我那里了！”
说完提着炸鸡优哉游哉的走出了办公室，看上去心情还很不错的样子！
三人一脸呆滞的望着荀愈离开的背影，一脸惊骇。
“这是本人吗？”
“不会是被克隆体给换掉了吧？”
“应该是脑子被草履虫侵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