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国公,房府】
自那夜在宫中被人撞破好事以后,房仪是好一阵子没出家门。一是避嫌,担心丑事被雪燕公之于众,即便对方无凭无据也会惹祸上身。
二是担心此事东窗事发,被皇帝和其他人马盯梢,因此安安分分待在家里,不敢轻举妄动。
直到,陈太妃派人送来书信报平安。
从知道秘密的雪燕已经死了,那一刻起,房仪才是真正放松警惕,跟家中貌美小妾好一阵逍遥快活。
殊不知,房仪的一举一动早被乔装打扮的鬼面人所监视。哪怕哪一天晚上和某个小妾行房,都会被鬼面人记录下来,原原本本秘密传给李澈。
读着鬼面人送回来的密报。
李澈嗤之一笑,喃喃自语:“这房仪还真是老当益壮,都五六十岁的人了,还祸害人家小姑娘。”
鬼面人屹立身旁,说道:“鲁国公自开国以来,在朝中就颇有根基,从房仪祖父开始子女就颇多,发展至今,祖孙最少也要上百人。”
“是啊,不但为官者众多,而且连大内侍卫统领勾解都是他女婿,怪不得对宫闱消息了如指掌!”李澈讥笑道。
这段时间,鬼面人将鲁国公派系的势力查的差不多了。
除了原镇国公林森是他大女婿外,户部尚书郑禾亦和他交好,可以说,郑家和房家颇有姻亲关系。
其中,郑禾嫡二公子就娶了房仪的三女儿,房仪的三儿子娶了郑禾最宠爱的侄女。
两家关系因此,亲上加亲。
此外,勾解就是房仪众多女婿之一。
户部、翰林院,乃至地方官员都有房家人的身影。
朝中关系,盘根错杂。
欲动房仪,势必连根拔起。
郑家,亦不可久留。
“继续盯着,只要房家人有一人犯错,立刻汇报本王。”
鬼面人抱拳称喏,默默退下。
伸伸懒腰,李澈豁然起立。
过去多日,也不知火铳造的怎么样。
闲来无事的李澈就打算去飘香楼,走上一遭。
怎么说,那也是一份隐藏资产啊。
于是。
骑着膘肥体壮的战马,李澈悠哉悠哉闲逛着,压根不担心有人会对他不利。只因负责保卫李澈的鬼面人一路暗中潜伏,默默相随。
在京城,李澈的辨名度是相当的高。
昔日顶着个废物纨绔的虚名,京城勋贵乃至百姓们对他是望而却步,如今却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许多少女怀春的姑娘,看见李澈出街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那是歼灭东突厥的秦王殿下啊!
风采照人,精神抖擞。
忽闻耳畔传来一道女声:“大胆刁民,快放开我家郡王妃。”
“狗屁郡王妃,你家郡王都不知道有没有命活着回来,而且就算他回来了又能怎么样?贪生怕死的废物东西!”
不悦蹙眉。
李澈循声望去,赫然看见一位故人被京城另一纨绔欺负,而这位纨绔曾和他在琉璃阁把酒言欢过,是个实打实的好色之徒。
至于被调戏的人,那就更熟悉了。
郑颖。
户部尚书郑禾最小的女儿,皇四子李洛名义上的正室妻子。
怎么说曾经都是一家人,李澈不能置之不理。
“丁南天,你在干什么?”
“哪个不识趣的臭小子,没看见老子…”
正在大放厥词的纨绔回头一看,惊恐看见李澈威风凛凛骑着马,手里把玩着缰绳,一脸玩味望着他。
丁南天脸色一变,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秦王殿下…我只是…只是在……”
“秦王殿下…这厮明知郡王妃的身份,还敢多出污秽之语,调戏我家郡王妃,请秦王殿下为我家郡王妃做主。”郑颖的丫鬟愤愤不平控诉着。
“秦王殿下…小人……”丁南天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丁家在京城也算个有头有脸的人家,丁南天的父亲是个商贾,平日和岳方多有商业合作。
另外又和京城当地的官员打成一片,说句难听的话,只要丁南天不是犯下什么弥天大祸,京城当官的都会卖丁家一个面子。
毕竟,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李澈轻笑一声,随之看向被吓得不轻的郑颖主仆,拱了拱手,说道:“抱歉,让皇嫂受惊了。”
郑颖强装镇定,微微福身,说道:“妾身见过秦王殿下。”
“这丁南天说话是难听了点,但他没说错,三军将士都看见李洛贪生怕死,自私自利,现在早就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皇嫂何必守着一个懦夫过一辈子,依本王看,皇嫂不如将李洛休了,嗯……妻休夫,做个空前绝后第一人?”李澈堂而皇之戏谑道。
郑颖吓得花容失色,震惊不已。
女子休夫?
传出去定被人骂的狗血淋头!
更何况李洛的母亲乃是陈太妃,这门亲事郑禾也颇为中意,倘若她真的提出和离的要求,只怕郑禾第一个不答应。
想和离,没那么容易。
丁南天谄媚道:“秦王殿下说的不错,郡王妃何必为一个懦夫守节,不如郡王妃考虑考虑在下吧?”
“滚!”李澈和郑颖异口同声呵斥道。
见李澈反应激烈,丁南天下意识以为李澈也看中了郑颖,当即识相说道:“小人马上就滚…马上就滚……”
讪讪一笑,撒丫子就跑。
“奴婢以为秦王殿下是位正人君子,没想到和那丁南天一样,是个……”贴身丫鬟不满抱怨着。
“是个什么?”李澈眼神一冷。
贴身丫鬟被冰冷的眼神恫吓住,哪还敢再口出狂言。
李澈深知其中隐情,发自内心替郑颖感到不值,劝慰道:“四皇嫂,不是本王说你,你真不应该为李洛守贞,他不值得你如此!”
话音未落,李澈骑马走远了。
郑颖目送李澈渐行渐远,心慌意乱。
她何曾没动过和离的念头,只是最终都觊觎李洛的身份不了了之罢了。
况且,李洛本人十分庸俗迂腐。
通过此次出征就可以看出来,李洛急功近利,胸无大略,一经溃败就丢下大军逃之夭夭,到现在都了无音讯。因此,京城百姓已经将郡王府骂的千疮百孔了。
亲王爵位一降再降,直至郡王。
只怕过不了多久,连郡王的身份都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