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一个晌午,靠山村向家将将晌午饭吃好,何桂花和侄女向梅正准备收拾桌子,这回曹家庄的女主人,也就是曹平的老妈秦氏笑嘻嘻的走进来。
这是秦氏这辈子第一次做媒,出发时她自己心里也挺没谱的,现在都拿到写有姑娘家八字的红帖子回来,她颇感欣慰。
都是熟人,何桂花大喜,还说什么风把姐姐您给吹来了。
“妹子,我给您道喜来了!”
秦氏的这句话让何桂花一头雾水,她还没搞明白喜从何来。“姐姐我家那有啥喜事,这帮兔崽子不让我生气就烧高香了。”
不过向青山心里暗暗高兴,这说明摆脱秦氏去提亲成功了!
何桂花的话反过来又让秦氏闹不明白了,向家拜托自己去镇上的张家上门提亲,那可是家里的大事。
亲事都谈成了,女家非常满意,怎么这边还一无所知,这是怎么回事?
秦氏:“不是您托我去镇上的张家提亲的?”
提亲,还镇上的张家,何桂花:“我怎么不知道?”
这会向青山笑呵呵的说是自己拜托秦姨去的,看来是谈成了。
这么大个事竟然是个小兔崽子在自说自话,就连秦氏也生气了,大骂向青山混账,这种大事怎么连父母都不禀报一声,这是能自己做主的是吗?
“只要我喜欢就成!”
到了现在,何桂花才算是明白过来,原来儿子竟然已经说了一门亲事,还是他自己看上的,还说成了。
这让何桂花喜出望外,一张老脸乐呵呵的全是笑,她还跑到院子里,扯起嗓门对对面的大伯娘家喊:“他大伯娘快来,我家大郎自己说了门亲事。”
隔壁大伯娘也在刷碗呢,听说了把碗往瓷盆里一扔就急匆匆的跑过来了。嘴里还嚷嚷说这可是大好事,大好事。
还追问说媒的秦氏:“妹子您给我们家青东流说的是哪家的闺女,长相如何,品行好不好?”
秦氏自然就把张小姐的情况给一五一十的介绍了,还说:“那闺女长得俊俏了,还白净,家里店里都是一把好手,将来娶过来,桂花妹子您就享清福把。”
大伯娘听了一拍大腿连连说好,还夸奖向青山的榆木脑子真的开窍了。张家就这一个独生女,娶了张小姐,就等于把书铺也一起娶过来了,这比账简直太好划算了!
向青山听了心里一阵郁闷,心说自己可是博士出身,怎么就成了榆木疙瘩了?
“小子,能耐了!”大伯娘还笑着拍拍向青山的肩膀。
被大嫂子这么一说,何桂花想想可不是吗,她更高兴了,看向大儿子的眼神中全是满满的欣慰。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么大的事,儿子竟然都没知会她一声。
不过儿子能自己娶到一位镇上的千金小姐,功劳还是有的。
大伯娘:“说这是大好事,是向家小辈第一桩亲事,必须要当成大事来办!”
秦氏也凑趣说今年说亲,明年成亲,后年妹子您就能当奶奶咯。
“能这样就最好咯!”何桂花感觉这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一天,精神亢奋的端茶碗的手都有些发抖了。
曹妈妈还建议何桂花必须要去县城的首饰铺子买点首饰,几天后的婆媳见面是要送礼物的。
这个道理作为长辈的何桂花自然知晓,她已经急不可耐的想要见到她的儿媳妇了,立即就应承下来说那是应该的!
向家现在不缺钱,何桂花说话时的胆气颇为豪迈。
大家一起商议一番后,决定买上一只金钗,再买上一只玉的镯子,这样子最体面。
钗子将来是要插在准儿媳的发髻上的,这就说明看上了,不管是金的还是玉的,都必须要买。寒门小户没多少钱,就是买个铜包银的也是这个时代最起码的标准。
三个老娘们一直商定,明天向家母子去县城购买首饰,后天他们去张家拜访。
何桂花想了下基本都顺畅,也没啥失礼的错处,遂一拍大腿:“就这么定了!”
向青山说买首饰的事他会跟着一起去的,到时候他用自己的钱即可。
看看这孩子多懂事,多好!
曹妈妈还颇为感慨,向青山连相亲娶媳妇这种事都一点不让父母担心伤神,自己悄悄就把事情给办了,连买首饰都准备不用家里出钱,这才是真孝顺!
她不由的又想起自己家的儿子,那个小讨债,整天就钻进钱眼里,都不知道娶个媳妇回来。要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只有向青山这样,到啥时候办啥事,不用父母操一点心的,那才是真的孝顺!
这会向钟打外头采药回来,听到屋里头欢声笑语,他也进来瞧瞧,打个千唱个喏后还问了:“婶子们都在说啥呢,那么高兴,我在村口都能听见。”
他亲妈笑眯眯的说,你堂哥要娶媳妇了。
向钟马上想到书铺的张小姐,还问是不是她。
得到肯定后,向钟还说他每回陪着向青山去书铺买书,就看到俩人眉来眼去的,那个肉麻劲他都不好意思看。
“咳咳”向青山还用咳嗽提醒堂弟,莫要在胡言乱语。
何桂花伸长脖子问向钟,这就是说他们早就好上了?
“嗯,有几个月了。”
“这是看对眼了,那更好!”大伯娘也在为侄子能够娶上喜欢的女子而感到高兴。
毕竟她也是向家的一份子,家里要添人进口,壮大家族,她从心底里感到欣慰。
散场后,秦氏脑子里全都是何桂花的笑,说实话她真心羡慕。
尤其是她自己说的,今年相亲;明年成婚;后年就能当奶奶了。
决定回家后也要行驶一个当妈的职责,给儿子说上一门亲事!
曹家不比向家,向家两房每家都有两个儿子,而她曹家就一个独苗,且曹平的年纪也比向东流还要大上半岁,
到家后秦氏直接去了书房,看到儿子尚在埋头写文章,心里的怒气稍稍小了些。“向东流的亲事谈成了,你看啥时候也能替娘去一房媳妇回来?”
随后曹妈妈化作逼婚者,说曹爸爸整天在外奔波,儿子不是看书写字就是满脑子的生意经,她在家连个说话的都没。
后边还唠唠叨叨的从曹平小时候一把屎一把尿开始说起,一直说道现在,整整说了有大半个时辰。
把可怜的曹平批的狗血淋头,生无可恋,连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这小子心里还暗骂:“向东流,你娶老婆怎么连带我也吃上挂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