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晌午回来了,他首先就去县衙看望柳诚。
昌平县衙上下对状元郎的到来非常尊敬,从大门开始就一直恭恭敬敬的,还让他直接去了县衙的后宅看看柳诚。
柳诚现在已经半边瘫痪,不过他的意识还是很清楚的,看到向青山来了,柳城眼泪直流,嘴里还嗯嗯直哼哼,含义无非是希望向青山能帮他一把。
经过一番诊脉,柳城的病情已经基本正常,好在这只是轻症,不然早入土了。
都已经这样了,向青山也只能让柳城慢慢服药调理,至于当官是别想了。
到达签押房,赵同友这回还让向青山坐在上首,他和曹平向岳都坐在下首位置。
向青山:“赵兄,柳大人的官是做到头了,你今后打算如何,要是不嫌弃,来帮帮我怎么样?”
“学生非常愿意!”赵同友再就盼着这一天了!
这也是向青山想要的结果。赵同友对自己帮助很多,互相之间也很谈得来,请他来做师爷向青山很放心。
不过赵同友说做事要善始善终,他还要等柳诚动身返家后,新知县到来,做好交接,他才能到向青山处报到。
自己有两个月的假期,这点时间向青山等得起的。
都已经耽误不少时间,向青山索性在县城把想要办的是都办完,他到家后就不想在出来了,遂在县城的美食林办了一桌,宴请他在县城认识的所有朋友。
像是开银楼的黄自安,松鹤堂的老板薛畅,坐堂大夫赵咸仰等,包括红门镇上的贾德旺,秦良生,吴明堂。
这些人都是民,而向青山现在是官,他们看到向青山都作势要磕头,还被马上阻止,说还是按早过去那样好。
黄自安说礼不可废,坚持要磕头,还口称老爷。
看到地上跪了一大片,一时间让向青山还有点不太适应,随后又觉得有些飘飘然,心说难怪大家都削尖脑袋想要当官,这滋味还真挺好的。
坐下后,薛畅更是说他是很早就认识向青山,当初一眼就看出向青山不同凡响,现在果然应验了。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说了好多的奉承话,意思无非是希望今后能得到向青山的多多关照。
向青山;“都是故旧,但凡你们有啥冤屈我一定帮你们,但你们也别想我帮你们坑害老实人!”
酒后向青山骑马直接穿过红门镇到达家里,他不想在烦扰别人。但树欲静;而风不止,向青山是大名人,镇上认识他的远比县城多的多。
好多人看到向青山都给他跪下磕头,而向青山也只能笑脸相迎,脸上还不能有丝毫不耐烦的神色。
因为这些人都是乡里乡亲,他不想给人以一富贵脸就变的观感。
好容易摆脱镇上的烦扰,可到了家门口,村里人依然是这幅摸样,桑老二看到向青山不但跪了,连头都不敢抬起,口称:“给状元公磕头。”
说状元公可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不是他们这些个泥腿子可以直视。
急急忙忙回家,向青山第一眼就看到自己的父母和老丈人都笑眯眯的站在大门口,他心急想要去见见老婆,边朝三位老者拱拱手,直奔里屋。
屋里满是奶香味,向青山三步并作两步走,径直跨到床边,握着老婆白嫩的小手说:“子萱你辛苦了。”
张子萱斜靠在床架子上,笑语盈盈:“相公考试那才辛苦。”
再看襁褓中的孩子,现在还是皮肤红红的,正在酣睡,也不知道梦到啥了,嘴角还一抽一抽的在笑。
看到孩子,向青山的心都要化了。忍不住想要凑上去亲一下,结果刚想做出动作,就被张子萱给拉开,说他满嘴酒味会把孩子给熏着的。
反返回院子里,向青山看到一家人都喜气洋洋的,满脸都是幸福的神采。
向岳还一个劲的央求他老妈:“老太太我求您啦,快些把大侄子给抱出来让我看看!”
“你给你大侄子啥见面礼?”他老妈还和儿子打趣、
向岳直接从腰上解下一块上好的玉佩,说这是顺天府周府尹送他的,现在就给大侄子当见面礼。
孩子抱出来,向岳看了喜欢的不得了,他还想抱抱被他老妈给拒绝了,说没经验的不能抱。向岳还真的解下腰上玉佩,向青山那里就肯收。
弟弟身上就这一块玉,是用来装门面的,送了就没了,向青山:“好了,心意到了就行。”
张金醇还非常满意的拍拍女婿的肩膀,“东流,你这下功成名就,儿子也有了,可以说是人生无憾了。”
“没错,今后我将要为天下百姓谋福利!”
何桂花大赞,说这才是万家生佛的大好事,“儿子,好好干!”
晚上,向家照例又开了一桌,还把大伯娘和向俊也一起叫过来,大家热闹热闹。
向俊这小子一看到好酒好菜,老毛病又犯了,他还是死抱着酒壶不撒手,喝的醉熏熏的又开始大发牢骚。
“贤弟你现在是风光无限,又是老婆孩子,又是金榜题目。可怜我等福薄运潜的儒生,还在泥潭里苦苦挣扎,也没人想着要拉一把。”
向青山明白,这又是向俊伸手要钱的节奏,他就这三板斧。
“我不是每月给你两贯钱吗,你吃喝全在家里,这笔钱足够你的花销,还要怎么样?”
向俊把脖子一梗说,两贯钱能做啥用,在县城一次文会就花光了。
这话可让何桂花不满意了,要知道两贯钱足够一家四口美美的享用一个月的,而在向俊这边竟然说不够用的,他还想要多少银子?
又有多少银子够他败的?
“堂哥你最近都在看啥书?”向青山绕了个话题。
大伯娘苦着脸说,自从和向青山在去年县试结束后,这一整年不是喝酒就是睡觉,可以说一天书都没看过。
向岳脱口而出:“都一年多没看书,还考什么考?”
“我心绪不宁!”向俊还为自己做辩解。
向岳反问堂哥,是不是在下一次科考前的三年里,你向俊都一直用心绪不宁做借口不读书,而到了考试时又用各种借口说自己运气不好,就一直这么混下去?
这话直接就点醒了大伯娘,她老人家厉声质问儿子:“说,是也不是?”
“不是的;不是的!”向俊竭力否认。
大伯娘:“明天我就带上锥子看住他,那里都不能去!”
“对!”何桂花对这个想法举双手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