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辰昊默了片刻，看了看她苍白的脸，又扫过她微微颤抖的双手，清寒的眸光像是剥皮剔骨的尖刀。
“你的武功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有那种能力的，谁帮的你？”
柳长惜摇摇头：“没有人帮我，我自己练的。”
烈辰昊显然不信，望着她的目光变得越发阴冷税利：“你以为你不说本王便猜不到？你根本就不是柳长惜！”
柳长惜一征，目光惊愕地望着他。
她想过自己的的身份会被人看穿，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那接下来呢？这个男人会杀了她么？还是拿她去点天灯？
烈辰昊看着她缓缓走近，高挑颀长的身形带着一股逼人气势，像是要将柳长惜彻底压垮，轻易就将她整个罩进自己的影子里。
他看着她狼狈的面容冷酷道：“别忘了，你的孩子还在我手中，如果不说实话，你就永远别想再见到他。”
柳长惜如遭雷击，整个人愣住。
若现在只是她一人，拼个鱼死网破，也绝不屈服。
可澈儿在他手里，那孩子身中盅毒，没有输入能量根本不能坚持多久，她怎忍心置他于不顾？
“烈辰昊，你到底是不是人？澈儿也是你的孩子，我就算想要带他逃走，也是因为他在靖王府里过得不尽人意，你既然这么讨厌我们，何不让我就此带他离开？为什么非要逼我们母子分离？”
听到她近乎崩溃的怒吼，烈辰昊依旧不为所动，冷声道：“告诉本王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夺柳长惜的舍？”
柳长惜怔了下，突然醒悟过来。
这人觉得她不是柳长惜，只是猜测，根本没有证据！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就是柳长惜，我替皇后引盅，是澈儿的亲生母亲，你若不喜欢我，大可以休了我，何必用这种拙劣的手段咄咄相逼？”
失去异能的保护，她只剩下柳长惜这个身份做护盾。
柳长惜为救皇后以身饲盅，对皇家有恩，靖王就算对她不喜，亦不能毫无理由地打杀她。
见她还是不肯说出自己的身份，烈辰昊不由一声冷笑。
他凉薄的嘴唇掀了掀，道：“既然你不肯承认，那便不用再跟他见面了，以后余生便在地牢里过吧。”
柳长惜的理智终于崩溃，她猛地冲上去抓住烈辰昊的衣襟，瞪着他喊道：“你到底想怎样？我说过我没有害你，你凭什么把我和澈儿分开？把孩子还给我，我什么都不要，你把孩子还给我……”
喊着喊着，她的视野逐渐变得模糊起来，身上最后一点力气也消失。
最后身子一软，再次晕了过去。
看她在自己面前慢慢软倒，烈辰昊犹豫一会儿，还是伸手接住了她。
这个女人身上的谜团实在太多。
他能肯定她不是柳长惜，却不能确定她是否拥有柳长惜的记忆。
若她真的不记得以前的所有事，还会像以前一样害他么？或者说，是否还会为皇后所用！
柳长惜做了一个恐怖的梦，惶恐不安地醒来，眼前便是一片昏暗。
有微弱的光线从黑暗的另一头传来，她试着动了下，感觉自己出了满身粘腻的冷汗，只不过手脚并未被绑住，身体也是自由的。
适应过来后，她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
身下床铺柔软，鼻端香气弥漫，一盏如豆的灯火亮在外间的小桌上，让眼前的一切显得模糊又陌生。
大约是听到动静，立刻有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一个穿杏色襦裙的小姑娘走到她床边，恭敬地朝她行礼道：“王妃，你醒了，现下已经入夜，王妃有什么吩咐么？”
柳长惜朝她看了一眼，虽然有很多想问的，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不用，你下去吧。”
待她走后，柳长惜立刻伸手在自己身上摸了摸，发现之前放在怀里的扳指和玉佩已经不在，显然是被烈辰昊拿回去。
可她怎么会在这里？那人不是对她厌恶得很么？还说要将她送回地牢。
翌日，柳长惜尚未醒来，就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她迷茫片刻，在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便恢复清明，掀开被子坐起时，门便被人从外面打开。
先进来的是个长脸三角眼的老嬷嬷。
她十分傲慢地看了柳长惜一眼，道：“王妃，王爷派人来传话，这次到护国寺夏祭，皇后娘娘想见你一面，奴婢已将衣物都准备好了，请王妃快些移步吧。”
柳长惜心中一动。
记得原身提过，皇后每年都会召见她和烈明澈两次，也只有在皇后面前露脸时，他们娘儿俩才有几分体面。
但原身同时又告诫她，切不可在皇后面前托大，如果太忘乎所以，便会招来灾祸。
柳长惜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这皇后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她得亲眼见了才能下结论。
老嬷嬷雷厉风行，说完话便过来一件一件给她套上衣裳。
两个小丫头则一个帮她梳头一个帮她上妆。
柳长惜这两天毒发，浑身没有一处不是痛的，要坚持抬头挺胸的坐着实在很吃力。
撑到一切收拾妥当，她额上已经冒出一层冷汗，脸色也一片苍白。
那嬷嬷却像没瞧见一般，望着她淡漠地道：“王妃，时辰不早了，我们去见王爷吧。”
柳长惜咬牙坚持道：“澈儿呢？往年不都是带他一起去的么？”
嬷嬷瞥她一眼，目光冰冷而锐利：“王爷说了，小公子这两日身体不适，要留在府中将养，若王妃安然无恙地回来，自然能见到他。”
这是……威胁！
柳长惜顿时血气上涌，瞪着她厉声道：“你们想威胁我？去告诉烈辰昊，如果见不到澈儿，我是不会跟他去见皇后的。”
嬷嬷敷衍地福了福身：“奴婢会将王妃的话转告王爷，现在时辰不早，王妃还是快些去前院吧。”
柳长惜跟她们一起出屋，这才发现自己又一次被烈辰昊打入冷宫。
眼前这地方比天心阁更偏僻人迹罕至，乃是湖中一座小岛，整个小院被围在水中央，唯一出去的途径是停在树下的一叶扁舟。
柳长惜心下冷笑，为了将她困在王府，烈辰昊倒是煞费苦心。
一行人坐上船，由婢女划桨，朝岸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