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辰昊被贺轩抚着坐上轮椅，面无表情地摇头道：“无事，你们都下去休息吧，不用在此守着了。”
看他若无其事的样子，萧灵秀和杨静恬似乎有些还有什么话想说，直到马车帘子再度被掀起，柳长惜从里面走出来。
杨静恬立刻瞪大眼睛：“你、你怎么回来了？皇上没把你关进大牢？”
柳长惜笑着看她一眼，扬起嘴角道：“怎么？我没被关进牢里你很失望是吧。别急，以后有的是机会，你可以慢慢试。”
杨静恬的脸顿时变了几变，愣了好一会儿才勉强道：“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哎呀，方才站在这里晒了半天日头，我头有些晕，小茶，快扶我回房去休息。”
柳长惜哼笑一声，越过站在原地的萧灵秀，径自朝园中走去。
被她这样当空气视若无睹，萧灵秀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冷冷看着柳长惜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清宴楼外。
柳长惜刚走到清宴楼，烈明澈清脆的声音便从湖边传来。
“娘亲，你回来了？”
柳长惜灿然一笑，蹲下来看着他的小脸道：“澈儿今天在家乖不乖，中午有好好吃饭么？”
烈明澈乖巧地点头：“澈儿当然乖了，不信娘亲可以问陈嬷嬷。”
陈嬷嬷被问完话后便先一步出宫了，到得也比柳长惜早，正随侍在烈明澈身边。
经过今天的事，她是再也不敢小看柳长惜。
昔年在皇宫服侍年少的靖王，她早就看出那是个人吃人的地方，柳长惜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活着走出来，不得不说有些手段。
柳长惜还记着她今日给自己作证的事，道：“今天真是多谢嬷嬷了，如果不是你到宫里给我作证，只怕我还不能洗脱嫌疑。”
陈嬷嬷恭敬地福了福：“王妃言重了，这些都是老奴该做的，王妃吉人天相，自然会安然无恙。”
柳长惜虚无地笑笑，看着旁边的烈明澈道：“可不是，自古邪不压正，好人总是有好报的。”
从方才陈嬷嬷的表现，她也看出她对自己不再是往日那种敷衍的恭维，而是实实在在的臣服。
诅咒之事最后承担罪责的虽然是奶嬷嬷，但柳长惜心里明白，在背后筹谋这一切的人是顾心凌，甚至也有可能是长乐公主。
那对母女与她积怨已久，说不定早就盼着她去死了。
这样险象环生的局面下，如果她身边再没人帮着看顾，下次说不定还会危及到澈儿。
她想了想，朝陈嬷嬷道：“承嬷嬷吉言，不知香芸和孩子现在怎么样？身体可都好些了？”
香芸分娩时情况十分危及，如今虽休养了些日子，也不知道能不能下地。
提起香芸，陈嬷嬷脸上立刻有了笑色，福道：“谢王妃挂念，香芸产子时虽然伤了身子，但现在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孩子也很好，只是个头比一般的孩子小些，也不大吃得进东西。”
说到最后，陈嬷嬷脸色又有了忧色，无声地叹气。
柳长惜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再怎么说也在产道里憋了些时间，可能有些缺氧造成的后遗症。
“这样吧，我跟王爷求求情，让香芸重新回府来好不好？正好澈儿现在也缺个伴，到时候香芸的孩子长大了，也可以给他做个伴童。”
陈嬷嬷立刻大喜，激动道：“王妃此话可当真？”
柳长惜点点头：“自然当真，只是王爷答不答应我还不能肯定，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陈嬷嬷喜不自禁，连忙千恩万谢地去了。
目送她离开，柳长惜便牵着烈明澈的手，母子俩一边聊天一边往后院走去。
烈辰昊回房不一会儿，便命贺轩把林漠找了过来，听他把今日发生的事情统统讲了一遍。
“这么说，柳长惜房间里的东西确实是素心放进去的？”
林漠点点头：“确实如此，只是属下找到素心的时候，她似乎正准备离府，人现在正在柴房里关着。”
烈辰昊把手里的书轻轻合上，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有些锐利地看向窗外。
林漠想了下，道：“王爷可要亲自审问她？”
烈辰昊摇头：“暂时不用，以后加强对清宴楼的戒备，闲杂人等不得轻易进来。”
林漠立刻拱手：“是。”
待林漠退下去，烈辰昊又把今天的事情仔细想了一遍，从早上柳长惜被叫进宫，到后来顾心凌的奶嬷嬷主动认罪。
事情的发展似乎过于顺利了。
寻常情况下，宫里的消息是绝不可能传到外面的。
沈历统领禁军已久，也不可能把宫里的事随便告诉外人。那靖王府的人，是怎么知道梁王和齐王出事的呢？
在宫里折腾半日，柳长惜体内的能量被消耗不少。回到屋里哄澈儿午休之后，便拿出烈辰昊之前给她的那两块碧玺石，吸取了些能量。
看着手中瞬间失去光泽的废石头，柳长惜叹了口气。
靖王府里能吸的东西都已经被她吸得七七八八了，剩下那些都只是些存有少量能量的普通事物，她吸得越多，便越会引人怀疑，这是非常危险的。
思来想去，她决定去找烈辰昊谈谈。若他以后允许她出府，这件事情便容易解决了。
来到前院推开烈辰昊的房间，柳长惜却发现他并不在屋里。
她站在外室叫了两声不见人回答，便探头朝内室望了望，突然看烈辰昊书上放着两颗大大的夜明珠。
记得上次柳文赋来的时候，烈辰昊也送了他两颗让他带回家。
柳长惜十分嫌弃的撇撇嘴：“真是小气，明明有这么大的夜明珠，却只给我两块小小的碧玺石，能量哪里比得上嘛。”
她边说边走过去在那夜明珠上垂涎地摸了摸，想要趁机拿走，又觉得做得太明显容易被烈辰昊看穿，便依依不舍地把手收了回去。
等到她的脚步声从门外消失，隔着屏风的内室里，突然传出一阵水声。
烈辰昊向来喜洁，上午进了趟牢房，回来后自然要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