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连城面色囧了下,低头嗫嚅着想说什么,却被耳边传来的哭喊声打断。
“啊!我的手指,秦公子你看,我的手指被她掰断了!”
柳长惜目光淡淡一扫,带着几分凌厉朝站在对面的三个人看去。
那个姓秦的男人显然是他们中的老大,其余两个皆是按他的眼色行事。
听到伙伴的哀嚎,秦怀远立刻低头朝他的手看了一眼,而后抬头瞪向柳长惜。
柳连城连忙凑到柳长惜耳边道:“姐,我们还是快走吧,那人是秦家三公子秦怀远,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在京中声名狼藉,如今你伤了他的人,他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柳长惜眼睛转了转,立刻明白了这个姓秦的来历。
她拍拍袖子在旁边的空桌边坐下,不紧不慢道:“不急,他们刚才那样出言羞辱你,我还没找他们算账呢。”
柳连城愣了下,诧异地望着她。
站在后面的平远公主则两眼放光,像是要上场打架似的,跃跃欲试。
“嫂子,秦怀远是秦贵妃的侄子,秦贵妃平时在宫里经常欺负我和母妃,待会儿你一定要帮我好好教训他。”
柳连城差点仰倒。
这是哪来的姑奶奶,竟敢撺掇她姐姐去惹秦家人。
他连忙拉住柳长惜的手臂:“姐,可不能得罪秦家人,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若是秦家人上门找麻烦,到时候为难的还是父亲。”
柳长惜安抚地看了他一眼,道:“放心,我不惹事,你在旁边看着就好。”
这时,秦怀远也收起扇子大步朝她走过来。
朝柳长惜打量片刻后,他立刻露出惊艳之色,垂涎地看着她。
看到他露骨的眼神,平远公主心头火起,两步窜上前瞪着他道:“看什么看?没认出是靖王妃么?瞎了你的狗眼!”
秦怀远这才反应过来,诧异地看着柳长惜道:“什么?你是靖王妃?”
柳长惜淡淡瞥他一眼:“对,我就是靖王妃。”
“快跑啊,靖王妃来了!”
她话音一落,惊呼声立刻从四面八面传来。
楼中的食客纷纷从座位上惊起,朝楼下跑去,只剩几个胆大的躲在角落里,战战兢兢朝这边望着。
看到眼前的情景,秦怀远愣了下,大笑起来:“哈哈哈,没想到靖王敢让王妃出门,实在太让人意外了。”
柳长惜给自己倒了杯茶,闲话家常般地道:“没什么好意外的,我想出来就出来,难道你们还能不让我进城?”
秦怀远装作诧异地看着她:“王妃难道不知,现在的全城的百姓都视你如洪水猛兽,个个都怕你怕得要死么。”
柳长惜瞥他一眼:“哦?但你好像一点都不怕我啊?”
秦怀远目光依旧在她身上打量,时不时猥琐地在领口和前胸一带徘徊。
“我有什么好怕的,我们秦家三代为将,大梁的江山有一半都是我秦家打下的,如果王妃敢对我下手,最后倒霉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他话才说完,平远公主就凶巴巴地瞪大眼睛,朝他道:“放屁!你们秦家功劳再大,大得过烈家么?难道你想篡位不成?”
秦怀远不认识她,看她一开口就咄咄逼人,又在柳长惜面前骂他,立刻沉下脸。
“你是哪来的瘪三,敢这么跟本少爷讲话?”
说完又朝不远处候命的家丁命令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他给我抓起来!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实在欠教训。”
家丁们本有些怵柳长惜,但主子有令,他们不敢不从,犹豫一下就一拥而上,朝平远公主冲过来。
平远公主久居深宫,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立刻就怂了,猫着腰躲到柳长惜身后。
柳连城看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靖王府的随从真是太不靠谱了,遇到意外竟然躲到主子后面,这还怎么保护他姐姐?
但看他长得像女孩子一样,细皮嫩肉的,柳连城也不好说什么,只将脖子一梗,挺身挡到她和柳长惜前面。
柳长惜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微扬唇角,轻轻一挥右手,无数根银针像像密集的雨点一样从她手里飞了出来。
“嗷——啊!”
“嗷嗷……”
秦家的家丁连连爆发出惨叫,一个接一个倒在地上,各自捂着身体呻吟不止。
秦怀远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便见他的人一个个倒下去。
他大惊失色,用扇子点着柳长惜道:“你你你、你果真会邪术?”
柳长惜冷笑:“你是瞎子么?连暗器都看不出来?”
家丁皆被暗器所伤,同来的伙伴又被柳长惜掰断了一根手指,饶是出生将门,秦怀远心中也不禁生出一股寒意。
他回头朝最后一个伙伴看一眼,却发现对方已经两股战战,丢下他向楼下跑去了。
看那人屁滚尿流的样子,柳长惜嘴角讽刺地扬了扬:“一点小事就吓成这样,你们是娘们么?”
秦怀远头皮发麻,从未体会过这种孤立无援的感觉。
他吞了口口水,色厉内荏地点着柳长惜:“你你你……咱们走着瞧,别以为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我一定会到皇上面前告发你的。”
看他说完便转身想开溜,柳长惜立刻一拍桌子站起来:“站住!”
冷汗顺着秦怀远的后背流下来,他转过头惊惧地看着柳长惜,听她冷声道:“你刚才怎么欺负我弟弟的,现在就怎么跟他道歉,要不然,今天别想从这走出去!”
秦怀远不可置信,瞪着柳长惜道:“你要我跟他道歉?”
他秦怀远在京城混了这么多年,何时跟人低过头,况且对方还是个区区六品小官之子,要他低头,绝不可能!
柳长惜眯着眼睛微微偏头:“怎么?你不愿意?”
关键时刻,秦怀远还是没有怂。
他就不信了,凭秦家的实力,靖王府敢得罪他!
他深吸一口气,梗着脖子朝柳长异吼道:“绝不可能!我乃堂堂定国公之子,怎么可能向一个监正之子低头,就算你是靖王妃,又能奈我何?”
“哦,是么?”
柳长惜边说边朝他走过来,秦怀远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手里的扇子便已经被她夺了去,接着只觉肩膀传来一阵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