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终于不再对自己冷淡,烈辰昊不由想起之前的事。
他刚才离开京兆府的时候,柳长惜明明和孟蟾宫在一起的。
从孟蟾宫的言行看来,显然是对她余情未了,不知柳长惜心里是怎么想的?
“你和孟蟾宫刚才在府衙里说了些什么?”
柳长惜诧异地看他一眼,继而想起之前烈辰昊之所以离开,也是因为顾心凌来京兆府找。
忍不住反问道:“那你呢?你跟顾心凌又说了些什么?”
看她睁大眼睛明显有些不悦,烈辰昊心里反倒雀跃起来。
他还以为心里不痛快的只有自己,原来柳长惜也是在意他的。
“她来找我是因为顾心怡的事。方才暗卫来报,靖王府里确实出现了行尸,不过贺轩已经赶回去控制住局面了。”
柳长惜惊了下:“顾心怡又出现了?难道把她炼成行尸的人,跟目前在京城兴风作浪是是同一个人。”
烈辰昊目光沉了沉,眼里闪过一线阴翳。
“炼尸术是鬼族惯用的伎俩,一百年前那场大战,就是明渊太子在鬼族的怂恿下挑起的,鬼族的炼尸术也从此被人知晓,只是没想到这些人竟把主意打到上京城。”
柳长惜眼珠子转了转:“那今日那个大个子呢?他袭击京兆府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想把那些中了咒术的人放出来?”
“很有可能,不过也不排除是冲着你来的。”
柳长惜疑惑道:“我?”
烈辰昊点点头:“你是火元灵修者,若放任你的修为增强,将来很可能成为他们的劲敌。”
柳长惜望了一回天。
她根本不是什么火元灵修者好不好!那是火系异能。
看到马车外以出城的方向拐了个弯,偏离了原来的路线,她才回过神道:“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烈辰昊卖了个关子:“等一下你就知道。”
大约一刻钟后,马车在一片荒废的小院外停下来,林漠清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道:“王爷,到了。”
柳长惜和烈辰昊一起下马车,双脚刚落地,便看到有人从院中走出来。
素衣金冠,长身玉立,朗艳的面容上隐含一股冷若冰霜的寒意,上挑的眼角轻轻一抬,傲气凌人。
这这这……这不是烈辰昊么?
在她吃惊的望着对方时,那人却径直从她面前走过,朝站在旁边的烈辰昊恭敬地一行礼,掀帘上了马车。
柳长惜脑子飞快的转着,却依旧感觉有些消化不过来。
她疑惑地看着烈辰昊:“他是什么人?怎么会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烈辰昊朝她迷茫的脸上看了看,扬起嘴角轻轻一笑。
今天在京兆府看到柳长惜被那大个子死死掐住时,他心脏就像被一只大手掐住一样,几乎停止跳动。
那种让人窒息的感觉,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也不想自己再被她误解。
“如你所见,他是我的替身,在需要的时候,会以我的身份,出现在任何地方。”
柳长惜飞速旋转的脑袋这才戛然止住,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难怪那天在靖王府的花园里,她在十几分钟的间隔里,就在两个不同的地方见到了他。
难怪他说,那个跟顾心凌亲热的人,不是他……
烈辰昊一手扶上她的脸,道:“现在你知道,我说的话都是真的了。”
柳长惜恍然地看着他,突然发觉,有许多事情,她确实误会他了。
“你以前都不告诉我,我自然不知道你的话是真是假呀。”
听到她话里终于有一丝妥协,烈辰昊这才笑了笑,用手抵在唇边吹出一声口哨,唤出两匹马来。
少顷,一辆马车从城郊的小巷中驶出,由几十名府兵守护着,朝回城的方向驶去。
他们离开不一会儿,巷中便奔出两匹快马,并排驰进了不远处的树林中。
林暗风疾,丝丝黑气从地上渗透上来,不一会儿便模糊了人的视野。
顾擎望了一眼对面那长相妖媚的女人,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
在他愣神之时,一道黑色的影子飞快地由草丛中钻过,朝站在他身后的衙役们滑去。
那是一条通体漆黑的乌梢蛇,阴森的竖瞳闪着冷毒的光,速度快得如同闪电,不一会儿就没到了那些衙役脚下。
“什么东西?”
听到草丛中传来的窸窣声,一个衙役惊惶地叫了一句,接着便听啊地一声从身后传来。
“啊!什么东西咬我——”
“大家小心,草丛里有东西!”
惊呼声四起,被乌梢蛇攻击的衙役们纷纷脸色大变,有些弯腰捂住腿部,有些则惊惶不安地看着四周,生怕那像鬼魅一样的东西突然冒出来袭击自己。
“哈哈哈哈哈……原来大梁皇城的官兵,就这点能耐,实在叫人好笑!”
妖媚的女子突然扬头大笑起来。
她单手抬起,虚虚捂在嘴边,身上漆黑的斗篷被挑开,露出凹凸有致的身形。
一袭紫色紧身长裙包裹着她玲珑的身躯,布料上的银丝暗纹在昏暗的光影中若影若现,衬着她妖娆的身段,就像一条冰冷可怖的美女蛇。
嗖嗖嗖——
窸窣的响声从草丛中传来,接着便见女子的斗篷晃动了两下。
她微微抬手,一只乌黑的毒蛇便从她斗篷中钻了出来,顺着她的手臂一直绕到她手心,将蛇头在她掌中蹭了蹭。
“啊……刚才就是这条蛇咬了我们!”
看到这条蛇,共中一个衙役突然反应过来,大叫道。
女子伸手抚了抚蛇头,声音娇柔欢喜地道:“它叫青乌,是我的式神,这世上被这咬过的人,如今大部分都已经不在了,不知道你们今日,能不能活着从这树林中走出去。”
听到她的话,被咬的衙役们立刻吞了口口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慕青云眉头蹙起,举剑朝她厉声道:“原来你就是鬼族四大护法之一的修罗!”
“哦?你竟然知道鬼族四大护法,看来是修道之人吧?”
修罗毫不否认地接下他的话,回到祭台前把手往前一送,那只乌梢蛇便张大嘴巴,将獠牙露出来。
几滴鲜血顺着它的齿尖滴下,落进那只刻满符咒的铜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