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正色朝她道：“我觉得，此次京兆府发生的案子，绝对与她有关，若不是她突然来找我，我也不会回王府。”
柳长惜愣了下。
顾心凌向来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这次出现在京兆府的大个子，难道是她故意用来对付她的？
“可是你不是说过，她背后是公主府，长乐公主如今的势力不容小觑，我们不宜同她闹僵？”
烈辰昊赞许地点点头，却又道：“但此次的事情涉及京城百姓，她还可能暗中与鬼族勾结，如果找到确凿的证据，连长乐公主都保不了她。”
说话间，便见顾心凌已经从湖中的游廊上走来。
她身穿一袭烟水百花裙，俏丽的小脸上满是担忧，直走到院中，看到柳长惜站在烈辰昊身边，立刻神色大变，诧异地瞪大眼睛。
柳长惜讽刺一笑，这个女人实在表现得太明显，看到她回来，有这么惊讶吗？
顾心凌勉强维持镇定走到近前，朝烈辰昊一福，又朝柳长惜看了一眼，道：“王爷，姐姐，你们回来了！”
烈辰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道：“你见本王有何事？”
顾心凌脸色僵了下，楚楚可怜地蹙眉道：“我知道王爷嫌我烦，可是凌儿实在担心啊，明明说好同我回府看心怡的，可王爷走到半路便不见了，回府之后又一直不露面。”
烈辰昊神色淡然地睥着她：“本王在回府的路上听到京兆府的方向传来异响，便回去接王妃了。”
顾心凌藏在袖中的拳头刹时握紧，眼里闪过一抹怨毒。
原来他果真回去救柳长惜了！
柳长惜看出她的不甘，故意道：“顾侧妃，我看你脸色有些不好，可是被今天的事吓着了？”
顾心凌立刻扯出一抹笑，娇娇弱弱道：“让姐姐见笑，我自小身子差，今日确实受了点小惊吓，休养几日应该便可大好了。”
说罢，眼巴巴朝烈辰昊看了一眼，希望他能像往日一样，说几句关心的话，亲自送她回揽月轩。
谁知烈辰昊却对她期待的眼神视若无物，淡声道：“既然如此，你便回去歇着吧，心怡的事本王自有主张，不必你操心了。”
顾心凌的脸瞬间变得更白，身子晃了晃，连柳长惜看了都觉得可怜。
看顾心凌失魂落魄地转身朝游廊上走，她的婢女沁雪立刻过来扶住她，担忧道：“侧妃娘娘，你没事吧？”
顾心凌置若罔闻，心中早已把柳长惜诅咒了千万遍。
为何？为何她总是不死！
之前在揽月轩中，那斗篷人明明答应她，今日定能替她除掉柳长惜，凶手还是她亲自召唤而来的。
回到房间关上门，顾心凌便将桌上所有能摔的东西都砸了。
她的心恨得滴血，不甘的滋味像烈火一样炙烤着她的心，让她永远得不到宁静。
“出来！你给我出来！你说过会帮我除掉她的，我已经帮你做过那么多事情了，你却一点都没帮到我……”
她一边砸一边怒骂，似乎想将所有愤怒通过这种方式宣泄出来。
直到过了近半柱香后，夕阳从窗棂上落下，黑暗的阴影慢慢升起来。
顾心凌突然觉得房间里似乎多了一下人，她神色一凛，转头朝角落里看去。
“嘿嘿，侧妃娘娘真是越来越敏锐了。”
沙哑刺耳的声音说道。
顾心凌立刻从榻上站起来，愤愤地瞪着他：“你说过会帮我除掉柳长惜的，可她还是活得好好的。只要她活着，我便一天得不到安宁，你不明白吗？”
对方叹了口气，上前两步，露出穿着斗篷的身影来。
“侧妃娘娘有所不知，靖王妃并非你想的那么容易对付，而且这次失手，也是因为靖王突然回来搅局，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柳长惜绝不可能活过今日。”
顾心凌心里又升起一丝希望：“这么说，你们还是有把握杀了她？”
斗篷人点点头，接着伸手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来，放在桌上。
“这是我族特有的梦魇石，你想办法把它放到柳长惜的房间内，离她的床越近越好，只要有此石相伴，柳长惜今后一定噩梦缠身，最终死于自己编织的梦魇当中。”
顾心凌疑惑地蹙眉：“梦也可以杀人？”
斗篷人阴森一笑，粗糙的声音，像是沙纸刮过人的耳膜似的，让人瞬间汗毛倒竖。
“不过侧妃娘娘记得下手要快，若此石在你身边超过三天，那梦魇之神便会来找你。”
顾心凌面上露出一丝抵触：“如何才能保证我不会被梦魇缠上？”
“侧妃娘娘放心，此石认主，我来找你时，你身上已经沾上我的气息，它会暂时认你作主人，直到三天之后我的气息从你身上消失，它才会启动。”
顾心凌这才满意，走过去将那块黑乎乎的石头拿起来仔细瞧了瞧，又道：“这个东西杀人快么？”
斗篷人摇头：“梦魇术并非即刻取人性命，但效果却立竿见影，半个月内，一定杀人于无形。”
“这是咒术，你是东离人？”
“嘿嘿，侧妃娘娘与我不过是做笔交易，何必将彼此的身份说得过于直白。”
听到对方不置可否的话，顾心凌冷傲地朝他瞥了一眼。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能帮我将事情办好，便是对我有利的人。”
斗篷人嘿嘿一笑：“侧妃娘娘说得是。”
谈话结束后，斗篷人便像往日一样，如同鬼魅一样消失在了阴影里。
“侧妃娘娘，奴婢是沁雪，晚饭已经好了，我可以进来吗？”
听到沁雪的声音，顾心凌这才发现天色已经黑透了，连忙把梦魇石收起来道：“进来吧。”
沁雪推开门，发现房间城竟然有一股刺骨的凉意。
她搓了搓手臂，掏出火折子掌灯道：“侧妃娘娘，今日厨房送的是八宝鸭和桂圆莲子羹，还有你最喜欢的三素锦和四喜丸子。”
顾心凌嗯了一声，心不在焉地看着她将菜一样样端到桌上。
“对了，我记得过两日便是观莲节吧，你明天准备几个荷花香囊给王妃和萧姐姐送过去，邀她们观莲节那天到湖中赏荷花。”
沁雪立刻福道：“是，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