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辰昊好奇地凑过来：“什么方子？”
“是小还丹的方子，我和澈儿自己配出来的，你可能不知道，那孩子在中医方面天赋异禀，掌握草药的能力是我平生仅见，将来肯定能成为冠绝天下的神医。”
烈辰昊有些怀疑地朝她看了看。
烈明澈会不会成为神医，并不是他关心的，他只是不想让柳长惜再同慕青云接近。
每次看到他们两个站在一起讨论问题，他总有一种自己被抛弃的感觉。
“小还丹有他炼制就行了，你和澈儿配药方做什么？”
柳长惜不赞同地瞥他一眼：“这叫未雨绸缪，万一有一天慕少侠不能帮我们炼药了，澈儿体内的化沙之毒用什么压制？”
烈辰昊顿时哑然。
默了一会儿又道：“阿惜，你何时有空，不如将王府后院整顿一下吧？”
柳长惜狐疑地看着他：“你要如何整顿？”
烈辰昊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顾心凌的事情解决，杨静恬也疯了，王府里的侧妃便只剩下萧灵秀一个。
从之前暗卫的调查来看，萧灵秀与跟顾心凌合谋的那个炼丹师似乎也有关，他不想在这件事上留下隐患，既然要处理，就要把所有藏在暗处的东西都连根拔除。
另外还有化沙之毒，上次的调查虽然没有最终揪出幕后黑手，但萧灵秀身边那个嬷嬷，还是很让人怀疑。
她的身份跟东离有关，而且在顾心怡失踪那天，还出过府。不知道这两件事情之间，会不会有联系。
“你觉得萧灵秀是个什么样的人？”
柳长惜考虑了下：“跟顾心凌和杨静恬比起来，她似乎更端庄温和，像个大家闺秀。”
说到这，她耸耸肩：“可是心里究竟怎么想的有谁知道呢？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烈辰昊不太喜欢这个比喻，瞥她一眼道：“之前我让暗卫查过她，却没找到什么有用的把柄，不如趁着这次机会，我们诈她一诈？”
柳长惜挑眉：“怎么诈？”
烈辰昊凑过来，挨到她耳边说了些什么，柳长惜嘴角便扬起一抹笑，轻轻点了点头。
襄王府。
带着顾心怡从宫里回来，烈辰晟便让下人单独给她安排了一个房间。
就在他的院子旁边，平时有什么事情也好照应。
毕竟他们现在还未成亲，若是住在一起房间里，传出去未免难听，也让长乐公主面上无光。
他亲自将顾心怡送了过去，牵着她到窗边的榻上坐下，朝她温声道：“这里是你的房间，以后怡儿就住在这儿，我就住在旁边的院子里，若有什么事，你可以去找我。”
他说得认真，顾心怡也定定地看着他，一双清澈无辜的眼睛里，清亮亮地映出他的倒影，让他看得心颤。
虽然有些舍不得离开，但烈辰晟看了她一会儿后，还是果断起身，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顾心怡坐在榻上望着他，乖巧得像个孩子，只是目光有些疑惑，不知他为什么把自己丢下。
这般在屋中坐了半年时辰，烈辰晟书也看不进去，索性到门口招来婢女问话。
“心怡姑娘怎么样？可从房中出来过？”
婢女摇摇头：“王爷，心怡姑娘并未出来，也没有叫人进去吩咐事情。”
没叫人进去烈辰晟自然是知道的，那丫头现在连话都说不利索，恐怕没那么容易恢复以前的生活。
想着，他索性出了院子，朝顾心怡屋中走去。
穿过开满菊花的小院，烈辰晟走到门口，就看到顾心怡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动作，呆呆地坐在榻上。
看到他进来，她眼中明显闪过一抹光，像是喜悦。
烈辰晟不禁一阵无奈，走过去看着她道：“怡儿为什么不出去走走？”
顾心怡定定地看着他，扬起小脸道：“哥哥。”
一声哥哥叫得烈辰晟心颤。
他握起她的手，将她从榻上拉起来：“走吧，我带你去外面玩。”
花园中，各色菊花在秋风中盛开，桂花的香味也在空气中浮动，路旁的花圃被小厮们打理得井井有条，不见一丝杂乱萧条。
烈辰昊牵着顾心怡走了一会儿，发现前面的树上有几只毛色鲜艳的小鸟在溜达，尖尖的小嘴张开，吐出一阵清脆的声音。
顾心怡朝它们看了一会儿，偏头看向烈辰晟。
“怎么了？”
烈辰晟看着她问。
下一刻，顾心怡便突然飞身掠起，单手一抓，一只小鸟便被她紧紧握在手中。
可怜的小东西在她手里挣扎了两下，接着两腿一蹬，一命呼呜了。
顾心怡轻车熟路，尖利的手指在小鸟脖子上一抠，挖出一个血洞，然后送到嘴边麻利地吸起血来。
烈辰晟看得目瞪口呆。
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不知是什么滋味，修长的手指在身侧握成一个拳头，骨节用力得泛白。
直到看顾心怡将那小鸟的血吸干，抬头无辜地看向他，这才慢慢回过神来。
烈辰晟什么都没说，伸手朝她嘴边抚去，想将她嘴角的血迹和鸟毛擦干净。
没想到顾心怡触到他的手，立刻熟练地张嘴含住他的手指，尖利的牙齿蠢蠢欲动，眼看就要一口咬下去。
烈辰晟蹙眉望着她：“你饿了吗？”
顾心怡一愣，大约是看他的神色不高兴，眼中的神采黯淡下来，呆呆地看着他。
烈辰晟将手指缩回来，接着刚才的动作帮她清理嘴角。
他的动作很轻柔，也很认真，直到确定她皮肤上再没有一丝可疑的颜色，才将手收回去。
“靖王妃说了，你已经不是行尸了，你有心跳，有脉搏，你正在变成一个正常人，往后吸血这种事，还是不要做了，好不好？”
他知道她嗜血的本能可能一时不能完全改过来，可如果以后要过正常生活的话，怎么能再吸血呢？
人们不会将她当怪物看待吗？
他边说边理了理她的衣服，将死掉的小鸟从她手里接过来，扔进旁边的草丛里。
顾心怡看出他不高兴，神情变得有些不安，头也低下去，不敢再做有什么举动。
烈辰晟叹口气，牵起她的手道：“走吧，我们回去吃饭。”
话虽如此说，但中午吃饭的时候，烈辰晟还是让人准备了煮熟的猪血和半熟的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