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们一问一答,林漠有些狐疑的蹙眉。
王妃几时跟杨侧妃感情这般好了?
但王府后宅女子的行为,他一个暗卫也无权干涉,只要按王爷的吩咐,看住王妃就行了。
这么想着,他便抱着剑站在原地,目送她们进了怡芳园。
怡芳园中荒芜如旧,枯枝残叶落了满院,只留檐下一片干净的地方,供杨静恬平日喝茶消遣。
“王妃坐吧,我这里比不得清宴楼,还请王妃不要嫌弃。”
对杨静恬的客套,柳长惜表现得十分淡然。
她知道杨静恬答应帮她定有私心,但她究竟要干什么,已经与她无关。
自今夜过后,靖王府中便再无她柳长惜了。
“你准备得怎么样?对今夜的事可有把握?”
杨静恬点点头,心跳甚至因为激动有些加快。
“王妃放心,穿厚底鞋走路我已经没有问题了,至于其它,就请王妃拭目以待吧。”
柳长惜抬头朝她打量,见她言行之间,确实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声音也跟调整得跟自己颇相近了。
“入夜之后,你便在房中等着,其它的事白灵会过来教你如何做。”
杨静恬点头,有些好奇地看着她。
“王妃,你是想趁一会儿酒宴散席,同宾客们一起离开王府么?”
柳长惜瞥她一眼,目光带着几分冷意。
“你只需照我说的去做就行,其它无需多问。”
杨静恬怔了下,不得不收起自己的好奇心。
柳长惜又朝茶儿看了一眼,道:“你的婢女今天晚上也要跟你一起,到时候你们按白灵的吩咐去做,若是出了纰漏,你们知道结果的。”
听到她警告的话,杨静恬心中一紧。
“多谢王妃提醒,我们会小心的。”
她不想出纰漏,也不能出纰漏。
好不容易得了个成为靖王正妃的机会,她怎么能错过呢?
杨静恬边想边将藏在袖中的手用力握了握,眼见白灵扶着柳长惜离开,便回到屋中准备起来。
小茶则有些害怕,又听说自己也要参与此事,心中不由发慌。
“娘娘,王妃到底想让我们做什么啊?若是被王爷发现,我们该怎么办?”
杨静恬回头看着她,眼神是小茶从未看过的坚定。
“小茶,这次的事情我不可能回头,王妃的意思还不明白吗?她要离开靖王府了,所以才让我扮成她的样子瞒过王爷。”
小茶立刻瞪大眼睛,惊愕地看着她。
杨静恬则已经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她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嘴角浮起一丝畅快的笑。
“小茶,你知道我等这个机会等我多久吗?我终于可以陪在王爷身边了,难道你不想我当上王妃吗?”
小茶却觉得她太过冒险,上前拉着她的手臂道:“娘娘,此事万万不可啊,若是被王爷发现,他会杀了我们的!”
杨静恬却像是魔怔了,神色猛然一变,冷冷地望着她道:“怎么?你是不是不想帮我?”
小茶摇摇头,被她吓得后退了几步。
“不是的娘娘,只要你想,让小茶做什么事都愿意,可是假冒王妃是要被杀头的啊!”
杨静恬冷冷一笑。
“只要你不说,有谁知道我是冒充的,反正王爷也不会管我,届时只要随便扯着谎,便能把我们的行踪瞒过去,以王爷对王妃的宠爱,不可能不相信。”
小茶担忧又焦急地看着她。
王爷对王妃确实宠爱,但如果他发现自己最爱的人被调了包,会有什么下场,你想过吗?
杨静恬知道小茶是为了自己好,见她眼神里透着浓浓的担忧,立刻拉着她的手。
“别担心,我已经练习了这么长时间,你不是也说,我越来越像王妃了吗?再说萧怀玉过门,王爷不可能天天陪在我身边,不可能发现的。”
小茶想了下,觉得也有几分道理。
都说人不如新,衣不如旧。
就算王妃再得宠,王爷也不可能放着新过门的萧怀玉不理,天天陪在她身边。
届时王爷的注意力被分散,她家主子也有时间弄假成真了。
“既然这是娘娘想要的,小茶自然会帮娘娘完成心愿,天色已经不早,我先来替娘娘梳头吧。”
杨静恬见她不再抗拒自己的做法,立刻满意的点点头。
坐到梳妆台前道:“梳一个王妃平时的发髻,然后到柜子里把王妃的衣服拿来替我换上。”
天色渐晚,靖王府里红灯高照。
萧怀玉被两个喜娘搀扶着下轿,走到门口,便透过红纱看到一抹丰神如玉的修长身影在等着。
她嘴角高高扬起,心跳也忍不住加快起来。
今日,她终于要嫁给她朝思暮想的人了!
烈辰昊手里被人塞了一段红绸。
“王爷,今日可是你同侧妃娘娘大喜的日子,快说两句吉祥话,领着新娘子去拜堂吧。”
烈辰昊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皱眉朝围在周围的人群看了一眼。
“四弟,怀玉可是萧家最小的嫡女,是萧相的心头宝啊,能得她为妻,你可是三生有幸,怎的还冷着一张脸?”
“哈哈哈,我看他就是不好意思,老二,别管他,一会儿晚宴的时候我们一定要把他灌醉,不给我们表演节目不给进洞房。”
齐王和锦王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这时突然有人道:“都快拜堂了,怎么不见靖王妃?新妇进门,是要给主母敬茶的?”
说话的人语气莫明,像是好奇,又有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对呀,怎么不见靖王妃?”
有人附和道。
“来了来了,靖王妃来了!”
正当烈辰昊想找贺轩过来问情况时,眼前的人群突然从中间自动分开。
他目光一抬,便见前方朦胧的夜色中,有一抹艳色渐行渐近。
红衣飘飘,发丝轻扬,面色静淡,连步生风。
看到眼前的柳长惜,不少人都深觉诧异。
靖王妃身份尊贵不凡,但她身上却没有一件华贵的饰品,反而清风剪鬓,素手空空,发髻上也只插了一支简单的玉簪。
打扮得如此清淡,她就不美了么?
非也!
雍容华贵的气质,似是从她骨子里透出来一般,不似男子般咄咄逼人,却如一阵带着梅花清香的冬日凉风,让人一见难忘。
她在陈嬷嬷的搀扶下到主位落座,过程中,连看都没看烈辰昊和盖着盖头的萧怀玉一眼。
见此情景,站在暗处的烈文湛嘴角不觉挑起一丝玩味的笑。
这个女人,实在是有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