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走后,柳太太这才大声嚎哭起来,指着柳从云颤巍巍道:“你个孽障,原来你拿房契是要给他的,这下可怎么办?叫我死后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啊!”
柳家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往年攒下的积蓄还是有的,只是这些年被他两个败家儿子已经花得所剩无几了。
原指柳从云做生意可以把门楣撑起来,没想到却落得这个下场。
听到她的指责,柳从云却无一丝悔改,反而瞪着她恨声道:“你给我小声点,要是被人听到了怎么办?”
他边说边朝四周望了望,见酒楼里并没有其他人,立刻扫了柳老太太谢氏和柳如烟一眼。
“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知道了,咱们家的房契在他们手上,香影居的生意也没谈成,今天的事若走漏了消息,咱们就只能倾家荡产了,回去之后都给我把嘴巴闭严实点!”
虽然知道被戏弄了,但听柳从云都这么说,几个妇道人家也只有忍着的份。
柳如烟沉着脸愤愤的坐上马车,眼珠子一转,突然想起刚才的情景有些奇怪。
那文公子虽说是主家,但却一直走在张先生的后面,也从不在他前面开口。
就像……张先生才是主子一样!
柳长宁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极陌生的屋子里。
她急忙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自己的衣服还好好穿在身上,这才松了口气。
夜已经有些深了,透过窗外的影子,她发现房间外面似乎守着人。
她皱眉想了下,走过去在门上拍了拍:“来人啊,来人!”
顷刻,外面便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请问姑娘有什么吩咐?”
“把门打开,我要出去!”
听到她的话,门外却又沉默了,无人再应她的话,只是靠外的窗户被打开,一个托盘被人推了进来。
她赶紧朝窗边走去,外面的人却迅速将窗户关上。等她再推的时候,已经完全推不动了。
她气愤极了,看一眼放在托盘里的茶壶和两盘点心,使劲把它们扔了出去。
哐啷啷啷——
一阵脆响后,周围又陷入了平静。
无论她再怎么拍门拍窗,却无人再搭理她。
柳长宁又气又怒,在屋里折腾了好一阵,把能砸的东西全砸了,又叫又骂,却还是没有什么人回应她。
这么折腾两个时辰,她实在累极了,靠在桌上坐了一会,却不小心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柳长宁发现天已经亮了。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一阵轻响,接着门被推开,两个小丫鬟端着东西走进来。
“姑娘,该吃早饭了。”
柳长宁哪里理会她们,直接朝门外冲去,不想刚到门口,就看到昨日的文公子正在门外堵着。
她恨恨瞪他一眼:“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软禁我?你抓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文公子蹙眉望着她,劝道:“柳姑娘,该说的话我昨天已经跟你说过,我们不会伤害你,也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只要你乖乖在这里等上两天,自然会知道答案。”
柳长宁用力皱眉,趁他不备,想要硬闯出去。
但她根本不是文公子的对手,身形一动便被她看破动向,飞快挡住了她的去路。
柳长宁不甘心,又换另一边,但还是落得同样的结果。
如此重复几遍后,她彻底火了,拔下头上的发簪,用力朝他刺去。
文公子一看,立刻出手擒住了她的手腕,而后把手一拧,把她的发簪夺了下来。
“柳姑娘,恕在下无礼,这些会伤到你的东西,今日统统都要收走了。”
他一声令下,那些丫鬟们便将屋中所有的能摔的和尖利的东西都收走,连吃饭和喝水的杯碗都换成银质的了。
柳长宁简直不敢相信。
这些如此大费周章,究竟是为了什么?!
“柳姑娘,得罪了。”
在她想着,文公子突然倾身接近,接着她便觉得脖子上一痛,就被人劈晕了过去。
这样折腾来折腾去,柳长宁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
屋中依旧是一片寂静,不过靠外的窗户却被打开了,可以看到院中一株盛开的梅花,以及远处堆在瓦上的积雪。
她恍惚了下,从床上撑住起来。
这么长时间过去,她中途滴水未进,实在有些饿。
但这点困难是难不倒她的,她走到窗边朝外看了一眼,发现没人,便立刻施展轻功从里面翻了出去。
没想到双脚一落地,就有一个人向她攻来。
双方转眼之间便过了三招,待她收执站稳,发现又是那个叫文公子的人。
柳长宁气极了,看着他道:“你到底是谁?”
那人也是个好脾气的,即便与她周旋了这么长时间,依旧心平气和。
“在下是奉命看守你的人,只要柳姑娘安心在此住下,我们之间便可相安无事。”
柳长宁疑惑的看着他:“看守我的人?这么说你不是文公子?”
这回对方却没答她的话,只淡淡的看着她,注意着她的举动。
柳长宁却像是找到了突破口,继续追问道:“文公子呢?他在哪里?有什么事情叫他亲自出来跟我谈,这般躲躲藏藏像什么?”
“柳姑娘不必着急,主子出城办事,大约今日下午就会回来,等你见到了他,自然会明白一切的。”
被称作文公子的人没有回答,张先生的声音却从院外传了进来。
柳长宁转头朝他看去,便见张先生迈着悠闲的步子朝她走来。
他脸上既没有对待柳从云时的傲慢,也没有那日在柳家相见时的陌生,反而有些恭谨的朝她点了点头。
柳长宁这下知道了,原来这些人中,只有他才是主事之人。
她看着张先生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将我软禁在此?”
这两句话她这段时间已经问过许多遍,也问烦了,现在只想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
张先生也没有敷衍她,在她在前站定道:“柳姑娘无需多想,在此安心呆着便是,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这院中的人都是主子安排来伺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