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连城,阿宁确实没去靖王府,而且近几日我们也未见过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柳连城已经捏紧了拳头,沉着脸道:“好个柳从云,还有谢氏和柳如烟,竟说阿宁留了口信,去王府小住了,让我们安心等她回来。”
“什么?”
柳长惜诧异的望着他们:“他们说阿宁去找我了?”
柳连城点点头。
“不错,姐姐和靖王殿下去冬猎那日,我正好和几个同学去参加诗会,过了夜才回来,父亲则留在钦天监值夜,翌日回来,便听大伯一家说长宁去了靖王府。”
柳文赋叹口气道:“起初我们也没有怀疑,上次去九龙山长宁一走就是二十多天,最后也一样好好跟你回来了,可是她若留在靖王府过年,那就不合礼数了。”
柳长惜考虑的则不是礼数不礼数的问题。
“那你们去她房间看过了吗?可有什么异常?”
柳连城摇摇头:“我和父亲都去看过了,她的东西都还在,房间一切收拾得整整齐齐,确实不像意外离开的样子。”
柳长惜立刻站起来道:“这么说柳从云他们知道事情的始末却隐而不报,我们现在就去找他们问个清楚!”
与此同时,大房院子里。
柳从云一家正在房间里热锅上的蚂蚁,转来转去。
“怎么办?爹,柳长惜回来了,待会儿她和柳连城他们一对峙,就知道柳长宁并没有去靖王府了。”
谢氏心里虽然也着急,但还是咬牙道:“她能怎么着?反正人也不是被我们藏起来的,只要我们抵死不认,她也抓不到把柄。”
柳从云也哼了一声,道:“今日靖王都没跟她一起回来,可见她在靖王府的地位也不过如此,若不是仗着还有几分小聪明,能解开九连环,恐怕连梁王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柳如烟眼珠子转了转,看着他道:“爹,你说我们还可不可以找那位陈先生帮忙?”
谢氏也点头道:“对呀老爷,反正人是被他们抓走的,跟我们也无关,如果柳长惜搬出靖王,也只有请他们出面了。”
柳从云表情一虎,瞪着她们道:“真是糊涂!如果我们现在把他们供出来,那一万多两银子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听到银子,柳如烟表情马上变了变。
只要有钱,她到哪里都可以过达官贵人的生活,柳长惜除了一个靖王妃的名头,不也一样什么都没有么?
正想着,便见一个丫鬟从外院走进来,打起帘子道:“大爷,大夫人,王妃派人来传话,说要请你们到堂上叙话。”
该来的总是会来。
柳从云和谢氏对望一眼,从榻上站了起来。
“记住,一会儿不管柳长惜说什么,千万不要说出那天晚上的事。”
“嗯,知道了。”
谢氏和柳如烟点头,跟他一起朝前院走去。
到了前院花厅,果然见柳长惜正坐在厅中主位上,柳文赋坐下她下手,柳连城则站在柳文赋身后,一副严正以待的架势。
柳从云摆出大伯的架势,礼也没有行,走到下位坐定,捋着胡须笑道:“长惜啊,听说你找我们过来说话,不知是为什么事?”
柳长惜沉着脸朝他们扫了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柳从云身上。
方才从院子出来后她就让宛青找人打听过了,知道前些日子柳从云好像在生意上遇到了什么麻烦,接着柳长宁便失踪了。
柳长惜觉得,这两件事多半有关联。
“大伯,平时我父亲要去朝中当值,连城也日日呆在书院,家中的事有劳你操持了。”
听到这话,谢氏和柳如烟立刻相视一笑。
她们就说呢,这柳长惜长了风头又怎么样?还是不是跟以前在柳家的时候一样,一副滥好人的脾气,怎么可能硬气得起来。
柳从云嘿嘿一笑,把茶端着喝了一口道:“哎呀,你知道就好,虽然二弟走了,这家里也没几口人,但日常开销还是不少的,好在你香影居的生意还不错,否则哪里承担得起。”
说罢,还叹了口气,似乎颇为无奈。
谢氏转了转眼珠子,趁机道:“长惜啊,你大伯说得是,咱们一家子上上下下这么多口人,每个人吃一口加起来也要花不少钱,你若真为我们着想,不如就帮忙打点打点,让你大伯多认识几个生意上的贵人。”
柳长惜按捺住心急,眯起眼睛微笑道:“方才大伯不是还说,香影居的生意不错么?如何还用得着我打点?”
谢氏语气一转:“这……”
柳如烟先前还怕柳长惜发难,现下看她似乎根本没打算问柳长宁的事,便站起来颐指气使和看着她。
“柳长惜,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爹一人赚钱养这么大一家子,让你打点一下怎么了?还是说你根本没那个本事,打点不起来?”
柳长惜哼了一声,站起来:“要我打点也不是不行,不知大伯最近在生意上遇到什么困难了?”
谢氏转了转眼珠子,拍了一下腿道:“哎呦,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大伯哪会遇到什么困难呢?今年的皮草生意比往年好做不少,你大伯还赚了不少呢。”
柳长惜不动声色,呷了口茶道:“不知跟大伯拿货的是什么人?今冬严寒,不少地方的皮草都买断货了,若遇到好买家,确实能赚一笑。”
听到她的话,柳从云立刻忍不住吹嘘起来。
“那是,江南一带的皮草尤其好卖,香影居今年的生意都是跟那边的人做的,不过货款还有一笔要过阵子才能收回。”
他装作随意的说着,一边低头喝茶,掩去眼中的心虚。
柳长惜心里立时有了谱,搁下茶盏道:“听家里的婢子说,落大雪那天晚上长宁陪你们一起出去吃饭,约的也是江南的皮草商人?”
柳从云心里立刻一咯噔,抬头望着她道:“是谁在乱嚼舌根,长宁何时跟我们一起出去吃饭了?”
柳长惜已经失去耐心与也们周旋,目光直视着他道:“我看你们还是快老实交待,长宁到底在何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