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王既有铁证在手,自然不怕揪不出和亲王的狐狸尾巴。
不紧不慢道:“为何要杀府里的丫鬟?这就要问他自己了?”
说罢,刷的抽出刀指向曾伯,厉声道:“从实招来,之前京城里发生的五起剥皮案,是不是也是你做的?你将那些女子的皮囊放在何处了?”
河阳郡主连连摇头,辩驳道:“曾伯年老体弱,怎可能凭一己之力杀死那五个姑娘呢?况且之前城中盛传,剥皮案的凶手是两个人,怎么可能是曾伯呢!”
锦王抓住她话里的破绽,冷笑道:“郡主说得是,说不定曾伯昨天晚上就是在帮另一名主犯处理尸体呢。”
河阳郡主顿时一愣,冲到嘴边的话也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曾伯被两个府兵押着跪在地上,沉甸甸的叹了口气道:“郡主,你就不要再为老奴求情了,这些事情都是老奴做的,老奴一力承担……”
他话未说完,河阳郡主就落下泪来,站在原地看着他不断摇头。
怎么可能呢?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曾伯是多么温和的人。
她从小没有母亲,父亲也在母亲死后像变了个人似的,对她不闻不问,她童年有一半的时光,是同曾伯一起度过。
他像一个真正的父亲那样,教她识字认人,跨过人生的沟沟坎坎。
到现在,她的两个孩子也将他当成祖父一样看待,对他比对和亲王还亲。
她怎么忍心让他被人污蔑?
“不,这些不是你干的!”
情绪一激动,河阳郡主忍不住喊了出来,跑过去拉住锦王道:“锦王殿下,求求你,曾伯他真的不是凶手,你放了他吧!”
锦王却不为所动:“既然他不是凶手,那凶手是谁?”
河阳郡主怔了一瞬,摇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们不要问我。”
事情发展到现在,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他们是在维护谁。
锦王冷笑一声:“既然没有证据,那就休怪本王无情。来呀,把这个刁奴拖下去,先打五十大板,再拖到京兆府大牢待审。”
“不——不要!”
河阳郡主立刻尖叫起来,扑到地上紧紧抓住曾伯的衣袖。
“锦王殿下,你不能这样,就算要抓人,你也得拿出证据,要不然岂不是污蔑?!”
“污蔑?”
锦王回头嘲讽的看着她。
“丫鬟的尸体都在这,皮也被剥了,跟前段时间城内发生的剥皮案一模一样,你还敢说本王是污蔑?难道那些无辜的少女都是该死之人?就算死无全尸,也不配你同情一分?”
听到他的话,河阳郡主整个人僵了下。
押住曾人的侍卫则趁此时用力将他拖走,不一会儿便听到外面传来打板子的闷响,和曾伯的嘶哑的哼声。
河阳郡主哭得泪流满面,却始终不再多说一句话。
过了会儿,侍卫从外面进来,朝锦王报道:“王爷,人晕死过去了,还要继续打吗?”
锦王冷面无怀,命令道:“用水泼醒,打到他招认为止。”
河阳郡主神色一动,赶紧起身跟了出去。
柳长惜和烈辰昊对望一眼,和众人一起跟到外面。
只见曾伯趴在一张长凳上,臀部和后腰已经血肉模糊。
原本是年近古稀的老人,这十几板打下去几乎要了他半条命,但他依旧一声不吭,趴在凳子上目光涣散的看着地面。
“曾伯,你怎么样?”
人心都是肉做的,河阳郡主看得心疼不已,走过去跪在地上哭着问道。
曾伯想说什么,但张开嘴就只能吐出闷哼声,于是便一挥手,将河阳郡主推开。
河阳郡主明白他的意思,哭得更不能自已。
正伤的时候,忽见曾伯嘴巴一张,吐出一口鲜血,再次晕了过去。
旁边的侍卫看到,马上又提来水桶,准备再将他泼醒,河阳郡主终于忍不住,爬过去一把拦在他身上。
“住手!不要再折磨他了!”
锦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义正言辞道:“想要本王停手,那你就告诉本王真正的凶手到底在哪里!”
话音才落,忽听得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不要再为难其他人了。”
众人循声回头,便见和亲王抱着一个人,从园中的小路上走来。
虽然只隔了两日未见,但他看起来却苍老得让人不敢相认。
一头青丝尽数变成白发,满脸哀绝,如丧考妣。
河阳郡主马上从地上爬起来:“父亲!”
锦王带来的人马也将他团团围住,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和亲王淡定的朝他们瞥一眼,又看了看晕在型凳上的曾伯。
淡定道:“先给曾管家疗伤,你们想知道什么,尽管来问本王好了。”
说着,走到花厅前的台阶上,将怀中抱的女子轻轻放在最顶部,还亲手理了理她鬓边的发丝。
河阳郡主惊愕的看着那女子,问道:“父亲,这是……”
和亲王淡定的抬头看她一眼,道:“怎么?连你娘都不认识了?”
河阳郡主简直不知该做何表情。
她所知道的,是和亲王妃在生下她一年后就因病去世。
此后和亲王性情大变,从之前和颜悦色的温润青年,变成了一个面罩寒霜不苟言笑之人。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还留着和亲王妃的遗体,期待与她重续前缘。
听到他的话,再追溯这段时间发生在京城的剥皮案,大家便已经将事情的经过猜出个七八分了。
锦王走上前冷声道:“和亲王,你可知罪?”
和亲王理都不理他,只专注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和亲王妃,将她的手脚摆正,如同睡去一般模样。
“少来这套,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是本王做的,本王自然会认,不是本王做的,你们也休想往本王头上扣屎盆子。”
“你——”
锦王没想到他到现在还敢如此嚣张,紧握刀柄狠狠瞪着他。
烈辰昊想了下,看着躺在地上的和亲王妃淡声道:“想必这就是王叔杀害无辜少女,取其皮囊的原因吧?”
和亲王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低下头静静坐在和亲王妃身边。
“剥皮案确实是本王所为,杀人取皮,收为己用,一切本王都供认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