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毛二人,被推一滚、分开,却只“唔”的呓语一声,继续长眠……暖暖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心道:“你们这是练的‘九阳神功’啊?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我还就不信了,叫不醒你俩……”
正自发狠,忽的一声尖利、刺耳的“嘟――”的长鸣声,自床头、枕旁响起,正是任红梅的手机发出的。
这一声“嘟――”才响了不住一秒,刚还睡的如死猪一般,任暖暖怎么叫,都赖床不起的任红梅,却兀的坐起,手径直拿起手机,按下通话键:“喂?”稍顿须臾,又道:“明白,我马上就到……”
遂,她便迅速起来、下床,麻利的将放置在不远的作战服套在身上,系武装带、穿靴子,几乎是顷刻,便将衣服穿好,戴上了头盔……
“任姐姐……”暖暖有些愣。
任红梅道:“裕华街小学堂出了些事儿,我去处理一下。暖暖,你和小姨、妈妈在家,一定要小心!”任红梅的语速极快,说话便往外走,一句话说完,就出了卧室,迅速赶出去。
“砰……”
门,重重的磕出一声响。
暖暖皱眉,“喃”道:“裕华街小学堂……”心道:“也不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竟然,让任姐姐如此着急!”但――肯定是了不得的大事!想罢,便听的毛铃铛呓语:“大清早的,干嘛啊?”
呓语一句,便一翻身,继续睡……
“这女人诶……”无奈的,在心中“嘀咕”一句,暖暖便一条腿跪在床上,伸手去揪毛铃铛的耳朵,嘴唇凑到耳边,大喊一声:“女人,起床了!睡毛线啊睡,赶紧起来嗨!”这一声,又近又大,震的毛铃铛一下睁开眼。
“哎呀,耳朵都聋了……至于这么大声吗?”毛铃铛懒懒的,抱怨一句,便坐起来,就那么光着身,连胸罩都没穿,任由自己的一双傲人的胸坦然、跳脱,自由的在地球引力的作用下,稍垂一分,显得自由而懒散!
她便坐着,愣的、目无焦距的,看着前方。坐了一会儿,眼中才有了神采,人亦彻底清醒了,问:“红梅走了?”
暖暖道:“嗯,说是有事儿……”
“哦……”
毛铃铛“哦”一声,稍顿了一下,遂道:“暖暖,帮我拿一下衣服……什么事儿?走的这么急?”指使一句,问一句,她便等着。暖暖左右一眼,自己的卧室里,干干净净,床上除了毛铃铛、被子,哪儿来的衣服?
暖暖问:“你衣服呢?”
“我想想……昨天晚上,她好像把衣服藏了……暖暖你找找吧!”毛铃铛也不知道自己的衣服,被任红梅藏哪儿了。暖暖无语,只得道:“好吧!不过,要是找不到,就只能去拿你卫生间里,昨天换下来的衣服了。”
“好――”
“就怕昨天换下的衣服还没干……”
“没事儿。”
“哦!”
暖暖便帮毛铃铛找:
胸罩、内裤天南海北,一个是在床头柜里、一个则压在床垫的夹层下;裤袜则是被塞在一个长筒靴里……剩余的衣物,倒是好找一些,都在柜子里。自穿好了胸罩、内裤,穿了裤袜之后,毛铃铛便也一起找。
又是一阵,二人才找齐了衣服――一条咖啡色的半长裙,一件真丝质地的修身长袖衫,上衫的领子是圆领的,开口很大,看着便清凉。
毛铃铛套了长袖衫,大的圆领,便裸出她的胸前大片的白肉,以及一条被胸罩挤压、修整出的沟,深而诱人,让暖暖不禁多看了几眼,心道:“这女人倒是适合这种大领口的衣服呢,有料……”
遂,又穿了裙子,将长袖衫的下摆装进裙子里,在腰部构出一些圆润、蓬松的轮廓。穿好了衣服,毛铃铛用手将头发一顺,披散开来,问暖暖:“感觉怎么样?”
端详一下,毛铃铛的搭配,却还是不错的――简单中,带着淡雅,就像是公园里的青草、绿树的那种淡雅,不如花的绚烂,却又有一种自然的清新,可称得上是一种“清丽脱俗”,自有一身的文艺气息……
暖暖道:“真不错!”
“是吧?”毛铃铛开心,说:“这还是上学那会儿,你小姨帮忙设计的造型……这穿衣搭配,任谁也比不上苏婉……这一身打扮,简洁、清新、自然,我也感觉挺好的。在认识她之前的日子,那简直……”
“怎么样?”暖暖好奇,问一句,又拉着毛铃铛的手,朝外走,说:“衣服穿好了,就赶紧去洗漱一下,还吃饭呢!今天的早餐可是我做的……边走边说!”
“哦,好……”
二人出门,去洗手间。
毛铃铛一边走,一边说:“我以前,就和丑小鸭似得。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打扮,穿衣服也随意,都不搭的……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搭,********,就放在了学习上,不像是你小姨和红梅她们!”
“她们……”暖暖接话。
“她们周末,都会一个寝室三个人,一去出去玩儿的!”毛铃铛如是说,语气中,不乏一些羡慕。暖暖则听的无语,默了一下,问:“那你周末,就不出去玩儿吗?那,你又在做什么呢?”
“读书啊……”
毛铃铛理所当然。
“我……”
暖暖无言以对――毛铃铛的“学习生涯”简直、简直的……直了,根本就是一条只有两端,一端起点、一端终点,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弯曲、转折,笔直的从起点到达了终点,她沿着这条线……学习。
“那……”暖暖又问:“你就一次,都没出去玩儿过?”要说一次都没有,暖暖是从头发稍到脚趾尖,都不信的。
“还是被红梅拉着,玩儿过几次的……”
“几次?”
“五次!”
“连次数都记得这么清楚啊?不过,这么少的次数,难怪记得清楚呢!”暖暖又看毛铃铛,问:“这样,不是要学成书呆子了吗?我真的很好奇,你和任姐姐,单单凭着一个吃货属性,是如何发展出这么深厚的友谊的?”
“……”毛铃铛白她一眼,道:“这种事情,谁说的清楚……”
“也是!”
暖暖点头,要说“缘”这个东西,还真的就妙不可言,谁又能说的清楚?谁也说不清楚!说着话,毛铃铛就进了卫生间,暖暖一摆手,说了句:“铃铛姐姐,你先洗漱,我在餐厅等你……”
然后便去餐厅。
进餐厅,叫一声“小姨、妈妈”后,她便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小姨道:“等一下,你铃铛姐姐洗漱完,咱们就吃早餐……”顿了一下,又道:“安培昭武式的这一手,还真是打蛇打七寸了!”
苏倚点头,吟道:“看来,他的另外两手,又活了。”
苏婉道:“他真敢!”
苏倚道:“他一个疯子,又有什么不敢的?红梅那儿,事儿肯定不小……裕华街小学堂那里,又要捕房出动……呵呵!”苏倚笑,温婉中,却有一种冷。暖暖则是默默的听,心中一点、一点的分析――
只是,分析出的“答案”却让她不敢想、不愿信。
她心道:“一定,是我想多了!”
她希望是“想多了”。
毛铃铛进来,坐下,看三人一眼,笑盈盈的问:“都等我呢?”毛铃铛坐下,四人便是开吃,吃过早餐后,暖暖便起来,去收拾盘子、牛奶杯。将之一一的,拿进厨房,戴上乳胶手套,泡了洗洁精,开始清洗。
她很认真的,一个盘子、一个杯子的洗,水声哗哗,交响出一阵乐曲。
一门之隔的餐厅中。
“铃铛……”妈妈说道:“今天,就要委屈你,待在书房里了。外面可能会有危险,我和婉儿,要顾着暖暖,可能会照顾不到你……书房里很安全,只要锁了门,外面又有我和婉儿,谁也进不去。”
毛铃铛道:“不委屈,我喜欢看书!”
“那就走吧……”三人相继起身,出去。暖暖洗干净了盘子、杯子,将之一一的,放入橱柜,整齐的摆好,出了厨房,毛铃铛就已经去了书房――书房的门,被朝外锁住,小姨、妈妈则是在客厅。
“小姨、妈妈――”暖暖便去苏倚、苏婉的中间坐。
“嗯……”
小姨、妈妈应了一声。
一座下,小姨便问:“厨房里,都收拾干净了?”暖暖答:“都收拾干净了,我把东西都放的很整齐呢!”“嗯,好……”小姨很是满意,笑了一下,而后便说道:“好了,现在就咱们娘仨了……简单说一下啊!”
“姐,你护住暖暖,并且注意阳台,随时提防窗外有人突入;暖暖,你也瞪大眼睛,小心一些,看到什么,其余别管,立刻开枪。‘燕子’的弹夹,等下咱们多备一些,以防不时之需,至于我……”
“阳台一面外,由我负责……”
“……”
“都可以随便的,你说的,我都愿意去……”小姨的包包中,手机的铃声,忽然响了。小姨拿出手机,看一下好吗,说:“是红梅!”然后,就接通了电话,电话的另一头,任红梅似乎说了一些什么,声音很小,暖暖听的不真切。
通话结束。
苏婉将手机重新装回小包包,说:“是恐怖事件,警戒这里的人,都因为事态紧急,被调走了。现在,警戒这里的,是紧急调派过来的民事警和巡警。也就是说,现在,我们这里的防卫,已经成了筛子……”
苏倚问:“她那儿情况怎么样?”
苏婉道:“很不妙,红梅说已经死了一名人质了,现在还在谈……”
苏倚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字的,语气分外平静的,念道:“安!培!昭!武!式!”
苏婉亦是平静,说:“他这一次,死定了……插翅难飞。”
暖暖则是默,她的手,轻轻的,隔着一层风衣,抚摸着固定在大腿外侧的“燕子”。
轻轻的、柔柔的,抚摸。
时间悄然的逝……
忽的,就听外面渐起了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由细碎,逐渐的变大,似朝着这里过来。苏倚、苏婉对视一眼――来了。苏婉抿起了一丝笑,说:“姐,你和暖暖在这里,我去会一会他们!”
苏婉起身,走近玄关,打开门。
门外,一堆的人,拿着麦、摄像机,将门口堆的水泄不通。一见着开门,便是一阵“咔嚓咔嚓”的光乱闪。苏婉平静的,扫一眼诸人,问:“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一句问出,对面便是一阵七嘴八舌:
“我是《星眉娱乐》记者,我叫……请问您是……”
“我是……”
“我是……”
一个一个的自我介绍、问题,汹涌而来。苏婉则是注意着他们每一个人,口中则随意的,敷衍:“对不起,阮不接受任何采访。她还是学生,会以学业为重……我请大家不要打搅阮的学习,谢谢……”
“苏小姐,您不认为,以阮的才华,还待在学校里有些屈才吗?”
“苏小姐……”
……
在记者们,忙着问的时候,一抹黑色的光芒,突兀的一闪。下一刻,苏婉的手,却不知何时抬起,手里则多出了一根黑色的钎子……钎子比手掌略长,通体乌黑,两头分别是尖锐的尖。
“千本!”
苏婉看了一下手里的钎子。
下一刻,她的手里,已经没有了钎子。那一根名为“千本”的东西,已经插在其中一人的眉心。鲜红的学,便沿着钎子,缓慢的溢出。
这个人便是“千本”的主人。
他发出了千本。
然后。
他死了。
死于自己的千本之下。
一群记者,依旧在问各种问题――对于死掉的人,他们视而不见!
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见”。
“让开一些……”
苏婉轻轻的,说了四个字。然后,人就让开了,就像摩西一剑分开了大海,她只一句话,便分开了众人。地上,死去的人,身材低矮,额头上的血依旧在不断的、缓慢的外流。苏婉走到尸体的近前,蹲下。
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尸体,苏婉便又起来,重新回到了门口,再次的回答了一些记者们的问题,然后,就放那些记者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