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勇背上他那好几万的双肩包兴高采烈地说:“走啊!”
米若看看他,觉得这个富二代其实也没那么讨厌,有时候看起来还有点缺心眼,挺喜庆的。只是她和这两人的初相识实在太不愉快了,使得她习惯性的戒备。
“上边的长亭有很多古代名人的题诗,要去看看吗?”贺子勋温和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畔说。
米若改变了主意,觉得和这两人一起爬山也是可以的,没必要弄得那么戒备和紧张。
“好啊,去看看。”她说。
清凉山不算高,但也不矮,上山的山路一级一级修得齐整。不过从清凉寺出来再往上,每一级的台阶就有点高了,爬起来会有些吃力。贺子勋回头等米若,关切地问她,“累吗?”
米若说:“有点,台阶这么高。”
谭勇落在最后面,呼哧呼哧喘粗气,体力还不如米若,见贺子勋只顾对米若问长问短就酸溜溜说:“贺子勋,你也关心关心我这个朋友吧。”
贺子勋嗤笑,“你好意思说这个话吗,还不如女孩子。”
谭勇说:“男女平等,谁规定男的就一定要比女的能爬山。”
米若噗嗤笑出声,贺子勋啧啧称奇,对谭勇的言论表示惊叹。
又爬了一段,台阶稍缓,没有刚才那一段那么吃力了,米若回头看了看蜿蜒的山路说:“我们爬山都这么累了,修山路的人不知道是怎么修成这条路的。”
贺子勋说:“是啊,不容易,修路很辛苦。”
“爬山也很辛苦啊!”谭勇气喘吁吁地说,“哎呀,歇会儿歇会儿,累死我了。”
正好前面有一个小小的平台,于是三个人爬到平台后站着休息。后边有两个老者爬上来,看着他们三个笑。一个看看米若又看看贺子勋说:“年轻真好啊!”另一个看着喘粗气的谭勇说:“不行啦?年青人要多锻炼,加把劲!”
两位老者也不歇息继续往上走,谭勇小声嘀咕:“年轻怎么啦,年轻也爬不动啊。”
米若看谭勇那个样子就想笑,贺子勋慢悠悠地说:“年轻是一个中性词,它代表着很多缺点:缺乏经验、少不更事、容易冲动。但是也有很多优点,其中之一就是有大把的时间去遗忘那些不该记住的事情。”
这是一本小说里的话,米若也喜欢那本小说,她看了贺子勋一眼,用同是那本小说里的话说:“只有永不遏制的奋斗,才能使青春之花即便是凋谢,也是壮丽的凋谢。所以年青人,不要怕苦不要怕累,继续加油上。”
后半句话是玩笑着对谭勇说的。
谭勇:“还是让我凋谢吧。”
贺子勋和米若四目相对,贺子勋问:“你也喜欢?”
米若道:“对啊,我也喜欢。”
贺子勋又说:“奋斗不奋斗的都是一样,命里没有终是无,奋斗也没用。对大多数人来说,生活的变化是缓慢的。今天和昨天似乎没有什么不同;明天也可能和今天一样。也许人一生仅仅有那么一两个辉煌的瞬间,甚至一生都可能在平淡无奇中度过。”
还是那本书里的话,米若望着贺子勋问:“那你的辉煌瞬间是什么?”
贺子勋笑得有点不正经,“金榜题名时,还有去年拿到优秀工作者奖上台领奖状的时候,就是我此生最辉煌的时刻了。”
一旁的谭勇云里雾里不懂贺子勋和米若在说什么,完全不明白这两人为什么突然文绉绉酸唧唧的了,这是什么节奏?“喂,你们两个在说什么?要不我们下山吧,别爬了。”
米若和贺子勋同时反对,“不下山。”
贺子勋说:“都爬到这了,不到山顶太亏了,走走走,继续!”
谭勇无奈跟在他们后面嚷嚷:“痛苦,太痛苦了!”
米若和贺子勋齐声说:“因为你能痛苦,就说明你对生活还抱有希望。”说完两人看着对方笑起来。
谭勇实在搞不明白他们的笑点在哪里,嘟哝说:“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