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清安县的人一起乘坐他们县里开过来的车回县里,一路上雨越下越大,汽车行近清安县地界的时候,雨好像是一缸一缸从天上倒下来的。
“这么大雨呀,比宁州的雨大多了。”豆子脸贴着车窗朝外面看。
米若也贴近车窗,睁着大大的眼睛往外看,雨水覆盖着车窗,让外面的景象模糊不清。车内清安县的工作人员一路给米若介绍,说他们现在走的这条道是邻县的。
清安县在山里,因为有山挡着所以要绕很远的一条道到邻县再从邻县出去。所以他们县里要把东西运出去需要的时间成本比较高,导致采购商往往等不及而选择从别的地方进货从而舍弃他们清安,现在他们想要开一条快速路出来以大大缩短时间运输成本,
以最短的距离汇入省道就需要穿山而过开一条隧道,开隧道的成本核算米若之前是学过的,但没有独立上手做过,所以她看得格外仔细,也问得格外仔细。
“今天雨太大了,你可能看不太清楚。”县里的人说。
等到了县里,县里的人非常热情地接待了米若和豆子,给她们安排在县里最好的招待所,热情地请她们吃饭。
按米若的意思就随便吃吃得了,不要兴师动众的,但县里的人非要安排她们吃饭,上了一大桌子的菜。每一盘菜都分量十足,说是没有什么好菜,就是本地的家常菜。米若觉得菜倒是挺合口味的,在大雨的天里,屋里是温暖而干燥的,热腾腾的菜肴热腾腾的笑脸让人感觉很舒服。
除了太过热情让米若感到有点受之有愧之外,其他都挺好的。豆子吃了很多,跟县里几个人聊天,表现很活跃,晚上回到房间关上门才露出真面目,跟米若说这个不好吃,那个不好吃。
米若笑道:“不好吃你还吃了那么多。”
豆子继续发表真实感想,说房间简陋,这个没有那个没有,说床太硬,枕头太低……
“将就一下吧,人家经济不发达县。”米若低头在编辑信息,准备给周希雅发工作汇报。
豆子一边打开箱子拿衣服一边说:“知道知道,我就是跟你说说,在外面不会乱说。看我今天表现好不好?在饭桌上活跃气氛。”
“好!”米若笑回,十分应付。
两人洗洗睡下,然而到了半夜就来事情了。米若被哼哼唧唧的声音吵醒,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听到是隔壁床上豆子在翻来翻去发出哼哼唧唧痛苦的声音。
“豆子?你怎么啦?”米若在黑暗中问。
“肚、肚子疼,难、受。”
米若听豆子声音不对,连忙开了灯,看见豆子脸色煞白。她瞌睡也醒了,忙从床上起来过去察看豆子的情况,近看发现豆子不仅脸色不正常的白,额头上还在冒汗,摸摸额头一手的冰凉。米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心中顿时慌乱起来。
“你怎么了?吃坏肚子了?”
豆子好像痛得说不出话来,断断续续的往外蹦字:“不知、道啊,好难、受,要死了……”
米若套了外套出去找人。
午夜的招待所楼里安安静静的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睡了,米若找到值班的人,值班的也在那趴着打瞌睡。米若把人叫醒说明了情况,那人跟米若到房间看了一眼,本来瞌睡的人也立刻清醒了,赶紧帮着打电话叫车。
车很快来了,米若已经帮豆子套好外套,豆子痛得直不起身,米若一个人扶不动她,幸亏值班的过来帮忙。值班的大叔一边帮她们撑伞一边搭把手和米若一起把豆子送到楼下架上车。
大晚上的小县城的路上没一辆车,她们乘坐的小破面包车畅通无阻,裹挟着风雨一路风驰电掣开进县医院。当看到县医院亮着的急诊招牌的时候,米若简直要热泪盈眶。
县医院的人说豆子是水土不服,要住院挂盐水,又说最好送去市里医院治疗。
经过这一番折腾,米若从医院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她头脑昏沉的联络各方面的人安排事宜,先跟周希雅通了电话说明情况,再跟县里的人联络,最后商议的结果是,县里派一个女工作人员把豆子送到市医院,豆子在那边接受治疗,米若继续留在清安把后面的工作做完,之后去宁州和豆子汇合,再一起返回省城。
周希雅最后在电话里说:“让豆子跟你过去就是想着她能搭把手帮帮你,没想到最后还是你一个人,你一个人留那边行不行啊?”
米若不是个说不行的人,“可以的,没事,快的话也就一两天,就能完成这边的工作了。”
话是这么说,心里是有些惶惶的。按下结束键抬头的时候,看见走廊那头有个熟悉的身影正朝她走来。她眯了眯眼睛,在晨光熹微中看清楚了那个人,心就跟着安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