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当然不能一直住。
长生和少年身体修养差不多，就回了顾家宅院。
不知道少年做了什么，顾夫人和顾先生都暂时不在顾家宅院住了，老家主也没有因为这事迁怒于长生。
只是，老家主始终没有同意让长生改姓认祖归宗。
不过，这件事长生本身也不在意，相比于母亲，她更不喜欢那个所谓的父亲。
认祖归宗这种事她更是无所谓。
对于长生而言，顾家是顾家，哥哥是哥哥，她打心底里只认哥哥。
少年带小长生回了家。
小长生才知道，老家主对于这件事相当震怒。
参与此事的家仆在逃跑出国的机场上被当场抓获，送入了监狱，听说没过多久就在监狱暴乱中被打死了。
顾夫人则被送入精神病院治疗了半个月，最后崩溃哭闹被母家带回去了。
顾先生因为自己浪荡不堪，也算是事情的起因，被老家主打了一顿，几乎打骨折，关在祖宗祠堂，不准出老宅......
这些都是少年和她聊天时，偶尔提及的。
但顾夫人和顾先生毕竟身份在那摆着，这已经是目前能做到的极限。
说到底，会如此严肃处理这两人，也是因为中毒的是少年。
少年对此也很无奈，他毕竟现在年幼，能做的太少了。
“你放心，他们就算是回来，也不敢再做什么了，也做不了什么。”少年安慰小长生。
小长生没说话，只是摇头像是不在意。
过了几个月，老家主心里的怒火渐渐淡消，顾夫人就哭闹着说要回顾家看自家孩子。
老家主默认了。
顾先生也被放回来，但被勒令不许每天胡闹夜不归宿，让他好好顾一下家里。
安静没多久的顾家又开始热闹起来。
顾夫人和顾先生回来的当天晚餐，小长生送给两人每人一块蛋糕，笑眯眯说着虚假的欢迎之类的话。
那蛋糕和当初顾夫人派人送到长生房间里有毒的蛋糕，一模一样。
顾夫人看着都害怕，更不敢吃。
但小长生坐在餐桌边，死盯着他们必须吃下去。
这两人因为之前的事刚被教训过，不敢横生枝节，只能在小长生盯着吃完了蛋糕。
当天晚上，顾夫人和顾先生就住在厕所了。
那蛋糕，包括他们喝的水都被小长生下了泻药。
在之后住在一起的时间里，小长生心情一不好，或者心情非常好的时候，就一定会在两人各种吃食饮水上下泻药。
下的越来越熟练，越来越隐秘，越来越防不胜防。
这三个人，住在一个宅院里，从一开始就摆出极为明显的不和。
谁也看不惯谁，互相都是厌恶的关系。
至于少年，偶尔还帮着小长生闹腾，整个顾家隔三岔五的鸡飞狗跳，不安宁。
小长生也不觉得累，天天以和顾夫人、顾先生互相折腾为乐。
但又拿捏着分寸，不害这两人性命，因为哥哥会生气，哥哥不喜欢她如此轻率的对待生命。
但少年太了解她，甚至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
了解长生对生命的漠然，那是骨子里就带有的。
为了让她意识到生命的珍贵，少年已经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让她理解这些。
即便治标不治本，至少也要让她意识到生命是什么样的。
行事上哪怕有个一两分的顾忌，少年也宽慰放心不少。
他不希望长生的手上沾染血色，即便沾染，至少不要是无辜的血。
他希望在长生的生命里，爱她之人多过恨她。
小长生虽然不太理解，对这些也不是那么在意。
她会认真听，会学着去做，也只是因为，哥哥在画室倒下那一次，她切实感觉到了恐怖。
那是生命流逝的恐惧。
是发生在眼前的恐惧。
“如果我不去制造这些恐惧，是不是恐惧就不会再次出现？”
这是小长生的想法。
那她可以为此而让步，试着做一做世俗意义上的「好人」。
荒野上一时青草遍野，微风轻拂，满是清新，甚至有小小花苞藏在青草中在悄悄绽放。
......
时间点滴闪过，长生和少年已经共同生活了两年。
那是长生二十多年人生中，少有的平淡幸福的两年，是她以为度过最快的两年，好像眨眼便过。
哦对，小长生和顾夫人、顾先生依旧是两看生厌。
随着时间的推移，三人之间的关系是越来越差劲了，那是一看见彼此都会移开视线那种。
当然，只是顾夫人和顾先生天天愤怒。
小长生倒是自在的很，这俩不高兴，她就更高兴。
清早，穿着睡衣，洗个漱小长生就跑下来坐在餐桌旁，吃着香喷喷的早餐，和照常的点心。
少年还一个劲给她夹放的有些远的餐食。
顾先生看着报纸，瞪着小长生：“穿着睡衣就下来，有没有点规矩！”
小长生喝着牛奶，嘴上不歇：“哦，哪家的规矩？老家主的规矩吗？”
“那么喜欢老家主，怎么不搬去跟他过？”
“怕被打骨折吗？”小长生喝了口牛奶，对着顾先生举了根中指：“怂狗。”
她向来对这个所谓名义的父亲，没有半分客气。
骂起他来，也不当人骂。
这两年看下来，她也慢慢懂了些事，她这个所谓的父亲，确实不能算是个人。
顾先生气的火冒三丈，指着少年就吼：“这就是你教的？一点没长进，果然就是个孽......”
还没说完，少年冰冷的视线扫过来，让他将未脱口的话又憋了回去。
上次他骂完整了。
第二天，去酒吧玩就被拍了照片，高清无码的照片还被送到了老家主那里。
老家主气的，当晚就派人把他绑回老宅暴打了一顿，躺病床躺了俩月......
这事，用脚趾头都知道谁干的，真是胳膊肘子使劲往外拐。
关键，他还敢怒不敢言。
他不发作了，边上的顾夫人却不满了，一巴掌拍在桌上：“顾永，你凶谁呢？尘光是我儿子，是你能凶的吗？！”
顾先生：“......”
那边俩大人吵起来，长生这边也没消停。
少年给长生夹了块煎蛋，神情略带不悦：“长生，口吐脏话，竖中指不好。”
“我知道了，我错了。哥哥，你别生气。”
小长生对哥哥认错向来积极，就是一直不改。
不过，这一声哥哥下来，少年再教育的话就说不出口了，一整个拿捏。
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