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呀，我也告诉你好不好，我孤儿院长大的，姐姐妹妹哥哥弟弟一大堆，就是没有表姐。”
“你们在孤儿院里都做些什么？”听到孤儿院三个字，霍予心中一动，孤儿院里的孩子都是被抛弃的，而他呢，还未成年，就失去了双亲和孤儿倒是挺像的。
“小时候也玩啊，就是玩具少，一个玩具布娃娃只有七八个人轮流玩，玩破了就补，到我手里的时候，已经不成样子了。我呆了那么久，孤儿院只买过一次玩具，也就是那些价格低廉又耐摔的东西罢了。”
“所以你们很无聊，就爱上了说话？”
司水瑶差点被口水噎死，不过他这话说的挺有道理的，那时候没有玩具玩，就三五成群的围个圈子，你说你跟我说我的，带着几乎全院的孩子们都很能说。
“是啊，我们那时候一天到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上午唱歌，下午轮流讲故事，天黑了，在床上还来个卧谈会，可别提有多热闹了。”
霍予想象到那幅画面，好多个孩子挤在一张大通铺上，嬉笑打闹，小嘴都不停的，想想倒也温馨。
“那，有没有想象过和父母一起生活的样子？”
司水瑶眉头一皱，霍予这个人是真的没有聊天天赋，她和别人聊天顶多把天给聊死了，他倒好，直接把人际关系给他聊远了。
想到以后还要继续抱他的大腿，司水瑶告诉自己，忍字心头一把刀，不忍刀就往下掉，刀要扎心了可不好。
“想啊，每个人都想，可能是因为没有经历过吧，每个人想到最后的结果，还是大家在一起，几乎没有人说要和父母在一起过一辈子的。”
司水瑶说到半途就湿了眼眶，人都一样，只有看到了希望，才会生出奢望来，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看不见，抓不着的，他们从来都不想要。
霍予从来都不是个感性的人，司水瑶差一点就哭得稀里哗啦，他倒是找到了个突破口：“你看你和苏格长得这么像，如果让你和苏格互换身份，你愿意吗？”
这个问题抛过来，司水瑶心头一震，她握紧了右拳，抬头看霍予一眼，他正好也在看她，两人一阵大眼瞪小眼。
平静下来以后，司水瑶有些哭笑不得，霍予这个人还真奇怪，怕是跟他相处久了，都不一定知道他脑子里在打什么主意。
“说啊，愿不愿意？”霍予有看懂司水瑶眸中汹涌的情绪，听不到她回答，还有些奇怪，他们不是聊的很好吗？
司水瑶很认真的想了一下，摇头。当年他们的选择就是留下得了心脏病的苏格，父母的关怀和好的身体，她选择后者。
“想知道苏格的情况吗？”
司水瑶立刻点头，这要是换重生之前，打死她她也不想知道苏格的情况，可现在她不再是苏格的心脏捐献者，她是一个健康的，还可以活上几十年的正常人。
“苏格是本地人，父亲是本土一家银行的董事，叫苏岳杭，母亲是某企业高管，有一个被送走的双胞胎姐姐，也就是你。她家庭条件很不错，她小时候受的是贵族教育。”
没想到亲生父母这么有钱，司水瑶有些头疼，眼睛有点发涩，这么优越的条件下，养一对双胞胎女儿并不是什么难事。
“苏格五岁发病，随即入院治疗，与此同时开始寻找可移植的心脏。”霍予从衣服里翻出一沓资料，看着资料读起来。
司水瑶不由得想起自己五岁时，日常生活就是和孤儿院里的男生打架，跟他们抢唯一的滑梯玩。
“苏格一发病，身体就没好过。她的母亲不得已之下辞职照顾她，全家人的生活由她的父亲极力维持。”
在孤儿院里长大，司水瑶一直都没有接触过孤儿院的账目，对这一点她倒是一无所知，也没什么感触，她来了兴趣，听得更加认真了。
“家里有个先天性心脏病的病人，简直就像多了一个无底洞，他们家里数百万的存款不过十年就消耗殆尽，一家人从别墅搬出去，住在狭小的商品房里，苏母也出来工作，以补贴家用。”
原以为苏母就再也没有踏进社会，司水瑶还为她可惜，现在听来，倒是满满的苦涩。
“这么多年唯一没变的就是，苏格一直在贵族学校上学，吃穿用度也和小时候一样，可以说是他们的掌上明珠。”
读到这里，霍予有些不耐烦了，这份报告究竟是谁写的？为什么有这么多的形容词？
“20岁，苏格见到安言。24岁，也就是今年，他们谈恋爱，苏格的身体越来越不好，苏母为了照顾她，去旅馆打工。”
想不到霍予读到最后会画风突变，司水瑶忍不住笑出声来，又觉得在这个情况下笑出来不好，捂住了嘴。
“那苏格本人的性格怎么样？”
这个问题提出来，司水瑶也开始想象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女生会是什么样，她想来想去不过是骄横跋扈，唯我独尊两个词而已。
“特别喜欢依赖别人，她就算要星星要月亮，她爸妈也会给她摘下来。”
“嗯懂了，”司水瑶点头，“就是那种要不到糖就撒泼大闹直到拿到糖为止的人。”
“是。你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一并问了吧。”
“有啊，我想知道，安言是怎么认识她的。”
霍予拿着资料的手顿了一下：“你真的想知道？”
“安言也是有点商业头脑的吧，他是无利不起早的商人，不可能看不出苏格背后就是个空壳子。”司水瑶摸摸下巴，反正要是换成她，绝对不会和苏格走得太近。
“苏岳杭做的一些手段而已，不值一提。”
霍予看着资料，上面写得明明白白——只要找到苏格的双胞胎姐姐，她的病就能好，到时候他们夫妻二人回归工作岗位，可以给安氏集团带来极大的收益。
“他们也就是商业合作关系，就是商业联姻。”
霍予补上这一句，就把资料放回怀里，心里对司水瑶生出了一股夹杂着同情的柔情。
“咕——”司水瑶的肚子响了一声，她脸一红，不敢看霍予的目光。
“水好了，我去叫人。”霍予这才想起她午饭都没吃，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出门直奔食堂而去。
司水瑶按了护士铃，进来的已经不是上一个被打的护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