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在梅知雪的房间重新处理了一遍伤口,左丘玥这边还没结束。
她就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等。一边等自己的药,一边等左丘玥。
没多久肖砚就亲自端着药过来了,看着她喝完,还塞了一颗蜜饯到十四嘴里。
“有儿子真好呀。”十四含着甜甜的盐津梅子,舒服地后仰过去,重新躺回到床上,“生病了是要有人在身边照顾呀。”
“娘亲放心,我会一直照顾你的,照顾你一辈子。”肖砚承诺道,“以后你每次受伤生病,我都在身边照顾你。”
“那师父呢?”十四还没来得及感动,相麻衣就进来了,“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现在应该也算你半个娘吧。乖徒儿,你师父我有没有这个待遇呢?”
“去你的。”十四替肖砚回答,“这是我儿子,想要儿子自己生去。”
“我就算生,也很难生出阿砚这么合心意的儿子啊。”相麻衣坐到床上,把十四往旁边挤了挤,“所以我现在就在想,就算我将来有了自己的儿子,要是他没有阿砚这么优秀,我心里可是会有落差的。”
“到时候要是喜欢徒弟超过亲生儿子,那小子一定也会怪我偏心。所以呀,为了避免这个情况,我还是生女儿吧。生女儿好,让她把阿砚带回来给我当女婿。”
相麻衣打着如意算盘。
“怎么样阿砚,师父这个主意不错吧?”
肖砚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道:“师父生的女儿定然是美貌又聪明,人见人爱的。”
“那是自然。”这话夸的相麻衣十分受用。
“但是师父,有个问题你可能没有考虑到。”肖砚又道。
“什么问题?”相麻衣问。
“我今年已经八岁了。”肖砚说,“就算师父你现在立即找个男子成亲,第一胎又恰好能生个女儿,最快也要一年的时间。这样等她出生的时候,我已经九岁了。”
躺着的十四开始憋笑了。
只听肖砚继续捋道:“这样的话我及冠的时候她才十岁,不论怎么算,她也只能做我妹妹吧。”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听肖砚一本正经地分析完,十四再也忍不住了,笑的要打滚儿。
“行了,别笑了。”相麻衣没好气儿地推她,还是不肯放弃地对肖砚道,“阿砚,其实年龄不重要的,只要两情相悦……”
“你别在这儿祸害我儿子了。”十四打断她,对肖砚道,“阿砚,你先回去吧。”
“好,娘亲,师父,那我先出去了。”肖砚拿着空碗和托盘出去了。
“啊!”相麻衣陷入了苦恼,“我是真的想让阿砚做我女婿呀!”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十四毫不留情地嘲笑她,“你信不信你照你这个速度,很可能阿砚已经到了能成亲的年纪了,你女儿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那要怎么办呐?”相麻衣一个后仰,也躺到了床上,“阿砚已经八岁了,我也不可能回到八年前找个男人生个孩子呀。”
“越说越离谱了。”
“哎,我想到一个好主意!”相麻衣美艳的狐狸眼一亮,“十四,只要是你生出来的孩子,想必都不会差。既然阿砚已经没可能了,那我先预定你第二个孩子,你用第二个孩子和我结儿女亲家吧。”
十四受不了她了,“你够了啊相麻衣,发疯也要有个度。”
“我是认真的。”相麻衣道,“你不觉得这个提议很好吗?”
“你别装没听见。”相麻衣想戳她的手臂,又想到她手臂上有伤,于是变成戳十四的腰,“我知道你肯定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才故意不接话的。”
十四腰部敏感,被她一戳立即往旁边躲:“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的。我虽然受伤了……”
“好好好,我说话,我不动了。”相麻衣举起手,放到了背后。
等十四的防备卸下之后,才再次开口:“喂,这里就咱们两个人,能不能说点儿真心话?”
“……”
“女儿家的秘密不都是说给闺中密友听的吗?”她做出一副伤心模样,“我一直把你当做我最亲的朋友,现在也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家人,难道你……”
“……”十四叹了口气,“你说。”
她怎么就交了这么一个磨人的妖精当朋友。
“嘻嘻,那我可就说了。”相麻衣立马从满目忧愁转为喜笑颜开,稍稍整理了一下语言,才说道,“你对左美人,跟对其他男人,是有些不一样的,对吧?”
“……有什么不一样?”
“你这一身的伤,就是不一样。”相麻衣道,“你居然为了替他找解药,把自己弄得这么一身伤,换成其他人你会这么做吗?”
“会啊。”十四立刻道,“齐先、佟羊、林二、林三甚至康斯穆、梅行之,要是换成中毒的是他们,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取解药。”
“而且这次去拿药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凶险,我跟银朱也是有把握才去的。至于这些伤,也是计策的一环,我有把握自己不会伤到要害。”
“你这是在狡辩。”相麻衣却道,“你刚才说的那些人虽然也是男人,但要么是忠心追随你的下属,要么是相识多年的朋友。左美人呢?你们可是萍水相逢,在你救他之前可是没有过任何交际的。”
十四:“你非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
“我怎么总觉得你在回避关于左美人的事情呢?就算有好感又怎么样?”相麻衣奇怪道,“左三容貌上乘,说有天人之姿都不夸张。虽然不知道具体什么来历,但你也说过,他出身世家。”
“会弹琴。”
“能和你儿子玩儿到一起,说明脑子肯定比一般人要好。”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发现他待人接物也都是谦谦君子,脾气好的不能再好了。”
“武功的话……反正你身手这么好,就不用找一个功夫好的男人来保护你了吧,所以这一点可以宽恕。”
“这样一个几乎没有缺点的人,对他有好感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相麻衣总结完之后,道,“坦白说,要不是他是你救回来的,我都要动心思了。”
十四原本头朝着对面,闻言扭头看向她。
“我说了是如果,如果。”相麻衣见状却一喜,终于抓到了她的小辫子,“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你看错了。”
“你就嘴硬吧。”
“我没有。”
“那我问你,你真的没觉得自己对左美人跟对别人不一样?”
“没有。”十四回答的斩钉截铁。
“那你为什么要救他?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救?”
“我只是……”十四顿了顿,“觉得他太可怜了。”
“什么?”谁知相麻衣听到这句话直接弹了起来,震惊地望着十四,“你说什么?”
“我说我觉得他可怜,因为怜悯,所以才想救他。”
“十四。”相麻衣又重新趴下,在十四耳边悠悠道,“你知道我娘生前跟我说一句话,是什么吗?”
“她说,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产生怜悯的时候,那她离爱上他就不远了。”
“……”十四要转过去的头僵了僵,“无稽之谈。”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
“娘子。”银朱推门走进来,“辩苦大师那边结束了。”
“结束了吗?我去看看。”十四从床上腾起,原本就没脱鞋,所以走得非常利落。
“……”相麻衣看着她的背影,露出意味深长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