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助京兆府把一窝“窃贼”全部捉拿归案以后,都城城门已经关了。
肖砚等人跟着京兆府的官差一起进了城门,跟小武知会了一声便打马回府了。
小武则要继续留下,跟着官差一起将窃贼送到京兆府大狱里。
小武一路上谈笑风生,但是今天被派出来办差的人心里那叫一个苦啊。
河南王府的的人捉贼捉到了河东王王妃的别业里,只要有点儿脑子的人,那不会不明白。
这哪他娘的是捉贼,根本就是两个神仙打架,却把他们这些说不上话的小鬼拉进来当垫背的。
这人心里苦,但稍稍还有些安慰。最头疼的应该不是他,而是他的顶头上司,京兆府的头把交椅京兆尹。
他已经能够想象,不久之后他把人带回去的时候,府尹会是什么脸色了。
……
“娘亲!我们回来啦!”
主院里面灯火通明,肖砚知道十四跟左丘玥还在等他们。
“姑姑!”
“义母。”
十四跟左丘玥在对弈,听到动静之后出来迎接他们。
肖砚一个大步轻盈跳进房内,他穿着一套修身的玄色衣衫,没有披大氅。手握佩刀,面带畅快,脚步生风,好一副少年恣意。
齐乐成、顾凛和松果随后进来,银朱跟在最后。
“受伤了?”十四把他们几个挨个打量一遍,最后将视线落在顾凛染了血的袖子上。
“哦,姑姑别担心,这不是我的。”顾凛拍了拍袖子,笑着说,“别人的。”
十四放下心来,又问:“动刀了吗?”
“动了。”肖砚回答道,“那些人要逃,京兆府有几个衙役受伤了,我们没有。”
“那就好。”
“王妃,别业里一共二十二人,已经全部抓获。”银朱禀报道,“小武跟着一起去京兆府了。”
“后面的事情就交给小武吧,你不用再费心了。”
“是,王爷。”
夜深了,十四跟左丘玥看到他们都平安,略交代了几句便让人各自回去了。
出了门之后,顾凛留意到松果接连往后看了几眼。
“你怎么了?”他问道。
“怎么了,松果?”肖砚闻言也看向松果。
“哥,我有件事想去做。”
“什么事?”
松果默了默,才道:“我想去拿回我娘留给我的东西。”
“你娘留给你的?什么东西?去哪儿拿?”顾凛一连三问。他只知道松果的父亲是天问阁曾经的阁主楚云,并不清楚她母亲的事情。
肖砚却立刻听明白了,松果当初有一枚舍利子,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但是去白家认亲的时候,被夺走了。
他也想通松果纠结在何处了:如今她不只是楚轻戈,还是河南王妃的义女。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外人自动和河南王府联系起来。
而她要去的是当朝宰相的府邸,一旦发生什么事情,那就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
“那是你娘留给你的东西,娘亲知道后也一定会支持你拿回来的。”肖砚想了想,说,“不过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娘亲,我们先自己来想想办法。”
“要先查清楚那颗舍利子如今在什么地方,然后再想办法拿回来。”他接着道,“你先别急,让我好好想一想。”qqxδnew
“嗯。”松果点头,微微展露笑颜,“谢谢哥。”
“我们是一家人,不用说谢谢。”
四个人出了出院之后分开,各自往东西两个方向走。
“阿砚,什么舍利子?松果的东西被谁抢走了吗?”齐乐成问肖砚。
“谁敢抢她的东西?”顾凛觉得齐乐成在开玩笑,“她不抢别人的东西就不错了。”
却听肖砚道:“确实是被人抢走的。”
顾凛一愣。
“谁?”
“现在还不确定东西在谁手里。”肖砚估计那颗舍利子应该还在白家,既然是松果的母亲留给她认亲的信物,当初把东西抢走的人自然不会让它流出去的。
而舍利子的珍贵,一般人将其毁掉的可能性也不大。
“你别话说一半就停了,先说谁抢了松果的东西,为什要抢?”顾凛有些急了。
这事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肖砚便把当初十四是如何遇上的松果,以及她在神都的经历简单叙述了一遍。
“白家欺人太甚!”顾凛听完怒道,“不认便不认,为什么还要用那么下作的手段欺负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
堂堂宰相府邸,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情!
“你准备怎么做?”齐乐成问。
“等明天小武回来了,先找他问一问白家的情况。”肖砚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把情况了解清楚之后,再做下一步计划。”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齐乐成借着引路的小厮挑着的灯笼散发出的淡淡光源,看向肖砚:阿砚又在算计人了。
又有好戏可以看了。
顾凛虽然气愤难消,但是也放心了。
肖砚既然说了要帮松果把东西拿回来,那就一定能拿回来。
三个人在这里商量着,却不知道两天之后,他们要找的人和东西,就自动送上了门。
……
元亨四年十二月初五,女帝下旨,同意左丘玥的请封,立肖砚为河南王世子。
此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在神都引起全民讨论,其中以太学学生争论最为激烈。
“外姓之人成为皇室亲王继承人,将祖宗礼法置于何地?”
“正是,肖砚虽名义上是河南王之子,却是继子,而非亲子。世子之位,应当传给亲子,岂有传给外姓之人的道理?”
“自古立嫡立长,他非嫡非长且不论,根本就不是皇室血脉。连姓氏都没改,他有什么资格做河南王世子?”
这些人的观点,立即得到诸多学子的支持。
“世子人选是河南王亲自选定,经陛下同意,下旨认定的。”也有人在反驳,“此乃河南王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河南王身为皇室亲王,岂有家事之说?而且立嫡立长这是自古传下来的礼法,这是破坏祖制,是礼乐崩坏!”
不同观点的人争执起来。
“照你这么说,那当今桓王、河东王,他们也不是姓左丘。要是照你的说法,那祖制早就坏掉了!”
“你这是强词夺理!我们在说今天立世子的事,这两件事怎么能相提并论?”
“为何不能相提并论,你且说说有什么不同?”
“是啊,我看你就是欺软怕硬!世子肖砚不过少年,桓王和河东王是什么样的人物,叫你说你也不敢说吧!”
“我看你们才是心中有鬼!孟慎,你祖父是河南道节度使,你敢说你们家和河南王府没关系?还有你,你是太原王家的人,谁不知道你们王家跟河南王府是姻亲?”
“我们王家跟你们博陵崔家也是姻亲呢。”
“你……”
“要是这么说,左丘氏和长孙氏也是姻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