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吕布含恨回家,路上却刚好与董卓的女婿撞上,心情极度不妙之下,便将此中事情尽数告知。
李儒急忙奔赴董卓府邸求见。
见了董卓后,拱手道:“太师之志向在天下也,何故以过见责温候?若其心变,大事去也,”
董卓岂能不知吕布对自己的重要『性』,慌忙道:“既已如此,该当如何?”
李儒道:“来日唤入,赐以金帛,好言宽慰之,自然无事。”
董卓听从,次日,便差人唤吕布入堂,宽慰道:“吾前日病中,心神恍惚,误言伤汝,休要记于心。”随后挥手,左右捧着满盆金子上前,另有绸缎锦绣二十匹,吕布拱手称谢而归。
至此,吕布虽然身在为董卓效力,实则内心却在貂蝉之身。
董卓风寒渐好,入朝议事情。
吕布手持方天画戟相随其后,见董卓与汉献帝商谈,便找个机会离开,出了内门,上马直奔动作府邸而去。将赤兔宝马系在府门之前,提着方天画戟直奔后堂,寻到貂蝉。
貂蝉啜泣道:“汝可去后院之中凤仪亭边等我。”
吕布不疑其他,提戟便去,立于亭下曲栏边上等候。
许久,方才见貂蝉双手分花,碎步而来,如那月宫仙子,满面愁容孤哀,哭泣着对吕布道:“我虽飞王司徒亲女,然待吾如己出也。自见将军日起,得许侍奉将军左右,妾身便已生平足慰。谁不想,太师起了不良之心,将妾身玷污,妾恨不能即刻死;只因与将军未有一诀,故且忍辱偷生。今日得见,妾身愿成也。此身已污,不得复来伺候将军,愿死于将军身前,以明妾身之志!”
说罢,貂蝉双手攀扒曲栏,朝着荷花池便跳。
吕布慌忙张开猿臂,将貂蝉拉下,紧紧抱入怀中,并道:“吾知汝心久也,只恨不能共语!”
貂蝉手扯吕布道:“妾身今生不能与将军为夫妻,愿来世可期。”
吕布恨声道:“我今生不能以如为妻,非英雄也!”
貂蝉见机已到,啜泣声音更惹人怜惜,道:“妾身度日如年,望君见怜救我!”
吕布道:“吾今日偷跑而来,恐董老贼见之疑,必当速去也。”
貂蝉听到此言,泪如雨下,哭道:“君如此惊惧董贼,妾身无见天日之期也。”
吕布脚步停下,转过身道:“容我徐图良策。”说罢,提戟迈步就要离去。
貂蝉岂能得此一模棱两可的答案?又道:“妾身虽身在深闺之中,却早问将军神勇,未能想英雄之身,仍受制于一老贼矣……”
吕布满面羞愧,不敢再去,恐再伤貂蝉心,便放下方天画戟,重新抱着貂蝉,好言安慰,两人依偎连连,不忍相离,耳鬓厮磨,好似一对苦命鸳鸯。
董卓身在殿上,却不见了吕布,想起那日吕布与貂蝉二人之间眉来眼去的,心中顿既生疑,当即与献帝辞别,登车回府。
刚见府前,便见吕布赤兔宝马在前,便问门吏,“温候入后堂耶?”
那吏卒拱手应是,董卓大怒,斥退左右,经入后堂,寻觅一番不见吕布,便唤貂蝉,也不见貂蝉,董卓面上越加难看,拖动着肥胖的身体,吭嗤吭嗤的在府邸之中快步行进,一双眸子四处『乱』『射』!
忽一姬妾赶来,道:“貂蝉在后花园看花。”
董卓闻声便往凤仪亭而去,刚转个弯,便见吕布与貂蝉二人相互依偎与凤仪亭之中共语,方天画戟依靠一边曲栏。董卓大怒,目瞪发竖,大喝一声,吕布见董卓到,大惊,回身便走,便是方天画戟也跟不上。
董卓一手抄起方天画戟,听着长戟追赶,吕布速度何其之快,董卓身体肥胖,追之不上,气急之下,双手投掷画戟刺吕布身后。
吕布回手一拳,将方天画戟打落在地,董卓捡起画戟就追,吕布已然走远。
董卓追出远门,见追之不上,放停下身子,又是一人飞奔前来,与董卓胸膛撞击一处,董卓身形不稳,倒于地面。
且说撞倒董卓之人,正是董卓的乖女婿李儒。
李儒急忙扶起董卓,步入书院中坐定,董卓道:“汝为何来此?”
李儒道:“方才至府门,知太师怒入后园,寻问吕布,因此赶来。刚好遇见那吕布疯狂奔走,道太师杀我。故而儒慌忙赶往后园全解,不想误撞恩相。死罪,死罪。”
董卓恨声道:“居心剖侧之逆贼,竟然戏吾爱姬也,不杀之,难泄吾心恨!”
李儒道:“恩相此言差异,昔日楚庄王绝缨之会不追究戏爱姬之蒋雄,后为亲兵所困,得其死力而救。今貂蝉不过一女子,而吕布却是太师之心腹猛将,肱骨之从。太师若就此机会,将貂蝉赐给吕布,布必然感大恩,以死命报太师也。太师请三思。”
得李儒之言,暴怒之下的董卓也反应过来,吕布对他的重要『性』,董卓自然知晓,只是貂蝉,貂蝉也甚爱之,沉『吟』纠结许久,方才道:“汝言是也,吾当思之。”
李儒心头大石落下,拱手称谢而去。
李儒走后,董卓又是在书院之中想了许久,方才起身来至后园,唤貂蝉来问道:“汝何与吕布私通耶?”貂蝉哭泣道:“妾在后园看花,吕布突至,妾身惊恐,慌忙回避,吕布却道:‘吾乃太师之子,何必相互避?’随后便提戟赶妾身至凤仪亭,妾见其不轨之心,恐为所『逼』,欲要投荷花池紫晶,却被这厮抱住……”
方才说完,董卓挥手道:“吾将如赐与吕布,何如?”
貂蝉大惊,哭泣道:“妾身已侍奉贵人,今忽欲要下赐家奴,妾身宁死而不愿受侮辱也!”说罢,几步冲到壁间宝剑,掣剑就要自刎。
董卓眨眼间便到,一把将宝剑夺下,紧紧将之保住道:“吾戏言耳……”
貂蝉趁势倒于董卓怀中,掩面痛哭,哭的是一个撕心裂肺,梨花带雨,道:“此必是那李儒之计也!李儒与吕布交情深厚,故而设此计,却不顾太师体面与贱妾『性』命,妾当生吃其肉,喝其血才可泄吾心恨!”
董卓道:“吾安能舍汝耶?”
貂蝉道:“虽蒙太师怜爱,但恐此地不宜久居,必被吕布所害也。”
董卓眯眼,心道也是,便道:“吾明日和你归郿坞去,同享快乐,切勿多疑。”
这时,貂蝉方才收泪拜谢。
次日,李儒来见,问道:“今日良辰,可将貂蝉送与吕布。”
董卓道:“奉先与我有父子之分,不便赐也。我只不追究其罪。汝传吾之言语,以好言相宽慰之,可也。”
李儒大急,道:“太师不可被夫人之言所『迷』『惑』也!”
董卓变『色』,怒道:“汝之妻安肯给吕布否?貂蝉之事,切勿多言,言则必斩!”说罢,董卓挥袖而出,不管李儒。
李儒神情落寞站于堂中许久,良久才出,仰天叹息道:“吾等皆死于『妇』人之手也。”
任由李儒多么精明,也不会聊到,这乃是王允与貂蝉使出的美人计。
董卓心急,当即下令,归还郿坞,百官皆在璜门之前拜送。貂蝉坐在车上,遥遥见那吕布站在与密稠的人群中央,眺望车中。
貂蝉虚掩面目,做出如痛苦之状,一路而过。
车已远去,吕布按辔徐行于土冈之上,远望车尘,心下越加痛恨!
忽然问身后一人道:“温候和不从太师而去,而在此地遥望而苦叹?”
转身见之,却是司徒王允,便拱手行礼,王允道:“老夫日来身感微病,闭门不出,故而久未与将军见面而,今日太师驾归郿坞,只得扶病出送,却喜于得见将军,请问将军,为何在此长叹?”
吕布道:“正为公之女也。”
王允佯装甚是惊慌道:“莫非,如此多时日,太师并未将小女与将军耶?”
吕布叹息,道:“老贼自宠久矣!”
王允又惊,道:“某不信有此事!”
吕布将前事情一一告知王允,王允仰面跌倒,半晌不语。良久,方才道:“如何能想到,太师竟然做出如此禽兽之举!”随后挽着吕布手道:“且到寒舍商议。”
吕布跟着王允回了府邸,王允打开密室,邀请其入中,置酒招待。席间,吕布将凤仪亭之事情细细述说一边,王允道:“太师『淫』吾之女,夺将军将军之妻,实为天下耻笑!非笑太师,笑允与将军而!然而允老迈无能之人,年近不『惑』将死矣,不足为道。可惜将军英明盖世,却早如此侮辱也!”
吕布怒气冲天,一掌拍断案桌,口鼻之间,满是怨恨!
王允竖手止道:“老夫失言,还请将军息怒!”
吕布冷哼道:“吾势要杀此老贼!”
……
次日,李肃引数十骑,赶到郿坞,人报天子有诏,董卓便挥手,让其进内。李肃入堂参拜。
董卓问道:“天子有何诏?”
李肃答道:“天子病体新痊,欲要会文娱与未央殿,计议禅位于太师也,故而有此诏。”
董卓笑了笑,当即想起了‘老丈人’王允,便问道:“王允之意思如何?”
李肃道:“王司徒已名人打造受禅坛,只等太师到矣。”
董卓大喜,笑道:“吾昨夜梦见一龙缠身,是为黄袍加身之意,不想今日果真得此信,时不可失也!登基后,汝可为元勋!”
当即命令心腹爱将李榷、郭汜、张济、攀稠四人令着飞熊军三千,镇守郿坞,自己即日排驾而回长安,刚上架车,想起了什么,回头对李肃道:“吾为帝,汝当为执金吾。”
执金吾可是光武帝曾经的猛将,光武帝曾说过:取妻当取阴丽华,当官则为执金吾。
李肃拜谢,激动之下更是道:“臣谢恩!”
董卓入后堂,辞别老母,其母九十余岁,问道:“吾儿何往?”
董卓道:“儿将受禅,母亲早晚为太后也”
董母捂着胸口道:“吾今日肉颤心惊,眉目『乱』跳,恐非吉兆。”
董卓哈哈而笑,道:“将为国母,岂不见有惊报?”
说罢,拜地辞别,又找来貂蝉,道:“吾将为帝,汝可为贵妃!”
貂蝉早知其中关键,装作欢喜拜别。
董卓乘坐车马而出郿坞,前遮后拥,足有万人,拥往长安而来。行不到三十里路,所乘之车,忽然断了一轮,董卓宽硕身躯猛然晃动一下,董卓心里一惊,神情不美。
将心中不安之事怪罪于撵车之上,下了撵车,道:“即将为帝,此凡物如何承吾之龙躯,毁之!”自有士卒从命,放火烧之。
董卓换马乘行,又行不到十里,胯下马匹咆哮嘶喊,扯断辔头,董卓惊慌落马。忙叫李肃问道:“车折轮,马断辔,其兆如何?”
李肃道:“乃太师应受禅,弃旧换新,将乘坐玉撵金鞍之兆也。”
董卓大喜,信其言,心中那抹慌『乱』也消失不见,欢天喜地而去。
次日,行走之间,狂风暴起,昏雾遮天,董卓又问李肃,“此何兆?”
李肃笑道:“主公将登龙位,必有红光紫雾,以壮天威也。”
董卓再次大喜,一路赶到城外,果真再无异象。
百官伏于城外迎接,只有李儒报病在家,不能出迎,李儒乃是心腹,董卓自不肯害之。董卓一路直奔相国府邸,吕布进来祝贺,董卓道:“吾为帝,汝当总督天下兵马!”
吕布拜谢,便出帐外歇宿。
当夜,忽有十多小儿高歌童谣:“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
歌声悲切,董卓便问李肃是为何兆,李肃道:“是为言刘士将灭,董氏将兴之意。”
次日一早,董卓尽起列仗,收拾行仪入朝,群臣各穿朝服,于宫门道路两侧拜迎董卓,董卓站于撵车,手持宝剑,扶车而行,睥睨天下之威,已然浅见。
到北掖门,军马尽当门外,独有御车二十余人同入城门。董卓遥见王允等各执宝剑立在店门外,惊问李肃道:“持剑是为何意?”
李肃却是不应,只是一味推车直入,董卓心里已然见慌,一双眸子慌『乱』四处『乱』飘,其中似有一丝多想,似有一丝犹豫,复杂无比。
行不至数步,王允掣剑断喝道:“逆贼在此,武士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