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玄想了想,歉意道:“我是外客,很多事不好插手,所以没找到明确的证据——”
“谁说你是外客了?”沂王子瞪对方一眼。
咱俩都认识这么久了,是多么要好的……朋友啊,哪里是普通的外客?!
敖玄忍不住笑了笑:他不笑的时候特别威严有气势、能吓哭幼崽的那种,但笑起来就和缓多了,英气十足。敖玄叮嘱道:
“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开口。”
敖沂躺在藤椅上,眉眼带笑,抬手感激性地拍拍对方的背,结果对方□□上身,一巴掌拍上去触觉肌肤温热、极结实有弹性……咳咳,还挺好摸。
“谢了啊。”敖沂收回手,觉得手掌也跟着发热,眼睛不受控制朝对方扫视几眼,调侃道:“你天天待在岛上,晒得黑漆漆,回去肯定吓到你家里人——”
说到这里,气氛突然微妙起来。
敖沂的笑容凝滞,顿了顿才若无其事地接着说:“……不用这样拼,我家的兽人,不拘哪个,只要有空,都会愿意帮忙的,反正还要顺带建龙宫的陆地仓库。”
是的,龙宫里有海族仓库,但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竟然到现在都没有正式的陆地仓库!如今计划建造一个,专门用于存放水上物资。
“没事,又不累。”敖玄细细地打磨木板,一想到自己快要回家了,他就觉得莫名的焦虑——有些事尚未定下来,他的心一直高高悬着。
真是煎熬。
天天见面,却总不敢说出口——他是西西里海龙族的王子,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下一任龙王,他的未来光明坦荡……
你凭什么呢?敖玄黯然自问。
“嘿,想什么呢?”敖沂自然亲昵地肘击对方一下,清澈的眸子里仿佛盛了海蓝星光。
敖玄摇摇头,叹息道:“又快到采龙果的时候了,你们家还是你去吗?”
“正想跟你商量这事儿!”沂王子一拍额头,猛地倒在藤椅上,头疼道:“我肯定得去,那是我的责任。但这次还得带上王兄他们,乌泱乌泱一大群龙,是去探查芝莲的……嗯,你、你可不可以帮忙带一带?”
其实这件事远远不是“带一带”这么简单:敖沣是东海王子、是敖沂的亲王兄,关系匪浅,虽说带了众多的护卫,但绝大部分都没有离开过海洋,冷不丁上了岸,他们能平平安安从西西里密林出来吗?能成功移植芝莲吗?
安全问题是最重要的,还夹杂着众多琐碎杂事,这些都需要东道主解决——稍有差错,敖白身为叔父,难辞其咎;敖沂身为陆地之行的实际负责人,真是压力重重。
“都是海族,只要他们不做出格的事,一起行动没问题。”敖玄爽快点头,同时他心里很清楚,直言不讳道:“但我只去过一次鳄兽谷,知道的很有限,陆地上的事情,最好跟猛禽部落合作。肖佑怎么说的?”
这才是重点!
强龙难压地头蛇。海族离了水上了岸,如果能跟陆地兽人友好亲密地合作,那安全就基本有保障了。
“唉~”敖沂一声长叹,并不隐瞒,苦恼道:“我今天就是去见肖佑,提前跟他提了我王兄的事,虽说王兄不是奔着龙果去的,但突然加了一队人,猛禽部落那边不能不打招呼。”
看沂王子的样子,说这说那,就是不提对方态度,敖玄就知道不顺利,于是问:
“他们提什么要求了?你跟肖佑关系不是很好吗?”
敖沂忙摆摆手,正色道:“我跟肖佑私交是很好,但涉及部落利益的话,那就得公事公办了。他不可能当场表态,肯定得回去商量商量,过几天再见面谈。”
“没事,敖沣估计也就来这么一回,猛禽部落开的条件,如果办不到,你就转述给敖沣。”
敖沂翻身坐起,忍笑道:“咳咳,也不能那样,王兄难得来一回西西里,还是为药草而来,怎么说,我们也得尽心尽力安排好了。”
“我会帮你。”敖玄做不了猛禽部落的主,只能这样安慰。
“谢了啊,你真够义气!”
我不是为了兄弟义气,我、我……
然而,某龙张张嘴,却没敢说出口。
“算了,见机行事吧。”敖沂小声嘀咕,挽起袖子,大步过去帮忙处理木材,乒乒乓乓一顿敲敲打打,认真干活的侧脸专注又迷人。
算了,先把我们的木屋建起来吧!
敖玄也暗自嘀咕,打起精神,干活更拼命更卖力,两人就跟比赛似的,很快热得一头一脸汗。
“啧,真热。”敖沂抬起袖子胡乱擦汗,余光扫到对方汗流浃背结实硬朗的赤/裸上身,行动间……有什么好看的?我自己也有!
这样想着,敖沂抬手就准备把外袍脱掉,但他刚撩起一半,手就被用力按住了——
“你、你干什么?”敖玄结结巴巴地问。
这还用问?
敖玄也知道自己忘情失态了,他拼命想半晌,总算找到个蹩脚理由:“瑞瑞叫你呢,快过去看看吧。”
幸好海神保佑,敖玄话音刚落,旁边溪水里的小王子就大喊:“哥哥快过来,我的骨刺被石头压住了,哎呀,压住啦!”
“马上!”敖沂扭头答应一句,意味深长地看看尴尬杵着的呆龙,这才大踏步走开。
呼~
敖玄大大吁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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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看?”纪墨轻声问,他和敖白在碎礁远远地观察了一会儿,没有立刻进入泻湖。
“小沣生性淳厚,不会信口胡说,他也没有针对敖玄的理由。”敖白的表情很凝重,隐带着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