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那棵老枯树,在春风的哺育下,几天时间就已经长得枝繁叶茂。
“今天已经是三月初十,只有五天了。”
公孙止望着老枯树起死回生的枝丫,有些不舍地说道。
常先知道,公孙止说的这个五天,就是自己去天神营的时间。去年九月十五他进的地仙营,到今年三月十五,正好半年。
此时的地仙营中有李鸣、孟郊两位地仙境瓶颈修为的存在,常先这个扛纛者,可以很放心地将这面大旗交到他俩手中。
“玄猿,你和常先准备去哪座天神营?”
公孙止转头,语气悠扬。
“巽宫天神营!令狐大哥和郑间都去了巽宫天神营,我也要去那儿!”
玄猿不假思索地就回答了公孙止的问题。去巽宫天神营,他早都已经决定好了。
公孙止和蔼一笑,吓唬道:“巽宫天神营的子陌营长,很凶的!”
“令狐大哥和郑间不怕,那我也不怕!”
玄猿一想到再有五天就可以去天神营,喜不自胜。
“到了天神营,可就没地仙营这般轻松了。”
天神营士出身的公孙止,对天神营的那一套训练体系很清楚。
到了天神营,除了十倍于地仙营的修炼强度之外,还要经常出任务。天神营的任务大多都很凶险。天神营的任务,可都是要与敌人面对面、以命相拼的,绝非儿戏。
任务与修炼相结合,这是天神营士的成长体系。
公孙止也有心让玄猿去巽宫天神营,因为巽宫天神营的子陌营长,是公孙止的师兄。
“玄猿,那你们就去巽宫天神营吧。”
公孙止觉得,巽宫天神营有他的师兄孟极子陌在,他也能对玄猿放心一点。
“去天神营之前,还有五天时间,这五天,你就好好跟着常先练习结术,不然你到了天神营会跟不上的。”
公孙止亲和地看着玄猿,语重心长地嘱托着。
“我知道的,大伯。”
玄猿心里清楚,他的天神境是夏长扬为自己强渡修为才踏入的,他一定要好好珍惜夏长扬对自己的这一番苦心。
“你的石破叔叔后天恰好要来夏岐城走货,到时候,我就让他多待两天。”
“十五日那天,你俩就跟着你石破叔叔的商队,一起去巽宫天神营吧。”
······
三月十五日,夏王府内。
“父亲。”
夏仪蔓走到后院一处门口,停下脚步叫了一声。
“进来吧。”
夏仪蔓闻声,轻轻推开了房门。
房内,背身而立一人,此人正是先王夏长扬。身高一米八九,一身雪白袍服垂地,白得,就连照进来的日光,都留不得一点斑驳。
“父亲。”
夏仪蔓进门,反手关上房门。
“蔓儿,我知道你要跟我说什么。”
夏长扬开口,一头白如银丝的长发纹丝不动。
夏仪蔓嘴角抖动着,道:“当初让我去地仙营的是你,现在又让我不去天神营的,也是你。”
“那你,可理解为父的心思?”
夏长扬在将夏仪蔓送往地仙营之时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突破虚无境。明天,他就要被天道召回,永远地离开夏王府了。夏长扬只有一个独生女夏仪蔓,他被天道召回之后,夏王府的主人,理应是夏仪蔓担当。
“父亲,孩儿理解,可是这次,我可能不能如你所愿了。”
夏仪蔓低头,面露为难之色。
夏王府,终归也只是一座奢华点的院落罢了。在要不要守着夏王府这件事上,夏长扬想得很开,他绝不会为了这件事,为难于自己最疼爱的女儿。
“你也已经长大了,你的事情,自己决定了就好。”
夏长扬依旧背脊直挺,他从头到尾都未转头,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巨大的坚韧力量,任谁都不可否认,他就是当年叱咤沙场,令世人皆闻风丧胆的夏岐国国王:“白袍死神”——夏长扬。(夏岐国,是在凤凰女王上位之后才改名为凤岐国的。)
“父亲,孩儿不会让你失望的。”
夏仪蔓重重承诺,盯着夏长扬的后背良久,才缓缓轻步退出。
“咳······”
听着自身后传来的、父亲轻微的咳嗽声,夏仪蔓忽然心里一酸。她很清楚,在她没达到虚无境之前,她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父亲了。
“父亲······”
“去吧。”
夏仪蔓准备说点什么,却被父亲的一句“去吧”打断了。
走出房门,夏仪蔓却没有去找一直在大门口呼唤着自己的玄猿,因为她知道,只要她不出去,玄猿会一直在大门口等着她的。
夏仪蔓在王宫院落之内徐徐而行,走过小湖,踏过假山。她仿佛要把院中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全部看一遍。
直到当午时分,她再次转到了夏长扬的房门跟前,笔直而立。
许久,房内终于传出了夏长扬的声音:“去吧!”
“去了天神营,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夏仪蔓抬头看着当空温驯的太阳,会心一笑,朝着屋内由衷地道一声:“父亲保重!”随后身子斜斜掠出了王宫墙垣。
焦躁不安地站在大门口的玄猿见夏仪蔓的身影从墙头掠出,“嗖!”一下站直了身子,激动道:“夏仪蔓,我就知道你会和我们一起的!”
夏仪蔓也没看玄猿和常先,淡淡地说了一句“出发吧”,率先朝着岐城面馆方向飞去。
······
和夏仪蔓一起回到公孙止家,玄猿一时开心得说起话来嘴都像抹过蜂蜜一般,热心地为所有人端茶递水,忙里忙外。
“大伯,这缸里的水也没了,我出去打点回来吧!”
“玄猿,还是让我去吧。”
玄猿今天就要走了,伯母哪忍心这个时候还让他挑个扁担去街头打水。
“伯母,我已经走啦!”
站在院中的玄猿急忙挑起两个水缸跨出大门,不给伯母和他争抢的机会。
“这孩子,要走了,也不闲会儿。”
伯母进屋,无奈地摇着头,一脸愁容。
屋内坐着一陌生男子,魁梧雄壮的身躯上,虬结着强横的肌肉,一眼看去,就让人觉得他全身充满着力量的美感。
此陌生男子正是公孙止的师弟,石破。石破冷峻的脸上渐渐泛起笑容,说道:“嫂子,看这个样子,要说玄猿不是你家孩子,可能还真没人敢信啊!”
“玄猿本来就是我家孩子!”
伯母说着,眼眶就红了。
石破了解此事嫂子的心情,又转头调侃公孙止道:“哥,你说玄猿是谁家的孩子?”
公孙止强颜欢笑着,道:“我家的,你不服啊?”
“石破,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们做。”
伯母从里屋走出,明显是刚擦掉眼泪。
“臊子面。”
带着商队东奔西走的石破,梦里都牵挂着他师兄那一手拿手的臊子面。
玄猿刚把水挑回来就倒进锅里,笼起灶火烧了起来。等他把这一锅水烧开的时候,公孙止的面条也已经擀好了。
面条下锅,臊子的香味传出,很快,六碗热气腾腾的臊子面就被端到了面馆两张桌子拼起来的一张大桌子上。
大门紧闭的岐城面馆内,一时全是“呼啦啦”吸面的声音。
“伯母!”
吃完面,玄猿抬头,不舍地叫了一声。
“玄猿。”
伯母也跟着抬头,亲切地叫着。
“伯母!”
玄猿再叫一声,起身走到了伯母面前。
“玄猿,让我再好好看看你。”
伯母心疼地双手捏在玄猿的脸颊上,含泪打量着。
“玄猿,天神营的训练会很累,任务也很危险,你······”
伯母说着说着,就说不出话来了。
“大伯,伯母,你们待我,如亲如故,我······”
一阵心酸涌上心头,玄猿急忙把头转向别处,不让伯母看到自己泪水模糊的样子。
“已经申时了,我们走吧。”
石破见不得这种离别泪,重重拍一把满面愁容的公孙止,率先走出岐城面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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