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崆峒山时,崆峒派与太极门的战斗自己无法阻止。
来到钤城,钤城已失,自己又毫无用场。
往来于崆峒山和钤城,玄猿自觉什么也没做到,什么也做不了。
就连自己想要保护的小红,现在也惨死在自己怀中。
玄猿的心里,再一次充满了对自己弱小的自责。
慢慢从内心的自责中摆脱出来之后,玄猿再一次赶回了崆峒山。
其他事没做好,龙华和太宰之间的心结,玄猿无论如何都要解开。
碍于玄猿帮助他们救回龙坤性命,龙华最终还是在玄猿的苦口婆心下同意暂时抛开与太宰之间的仇恨。
到太宰所住房间不远处,玄猿便先让龙华稍等,自己先走进了太宰的房间。
害自己被龙华水牢之术所禽,又在自己重伤昏迷之后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太宰看着玄猿,一时不知道是该感谢还是该痛恨。
“太宰,太极门的人,已经全部战死了。”
“太司也已死在了钤城。”
长痛不如短痛,玄猿将太极门的情况直言相告。
太宰闻言,脸色变得极度阴沉。
“都是我的错!”
太宰双手敷上额头,头垂得老低。
“都怪我,我不该为了光复太极门和烛炳做这笔交易,都怪我!都怪我!”
太宰歇斯底里地呼喊着,声泪俱下。
玄猿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坐到太宰身边,沉痛道:“太宰,这不怪你,要怪,就只能怪那些发起战争的人。”
“门派,本就不能参与国事,是我对不起太极门的列祖列宗。”
太宰长吸一口冷气,停止哭泣,起身为玄猿解除了脑中的八卦咒印。虽然太极门的八卦咒印在玄猿脑中起不到作用,但太宰还是为玄猿解除了。
一直被烛炳控制着的太宰深知被人控制的那种无奈与痛楚,眼前脑中灌输着自己八卦咒印的玄猿,好也罢,坏也罢,此时的太宰早已没有了弄清这件事情的心思。八卦咒印在玄猿脑中为什么会失去效果,此时的太宰更没心思去弄明白。
“太宰,你背负的太多了。”
玄猿感受着脑中八卦咒印被破除的痛感,叹声道。
咒印解除,太宰只是轻声说了一句:“李小乙,很高兴认识你”便向门外走出。
“太宰,你要去哪儿?”
玄猿忙跟在太宰身后。
“去找龙华,我想在走之前,和他说几句话。”
“我在的。”
还没等玄猿开口,龙华的声音就传来了。
龙华缓步走来,太宰却没了声音。
“太宰,你不是有话对他说吗?现在他就在这儿!”
玄猿急忙拦在门口,鼓促着太宰。
太宰沉默着,许久,他终于说出“别了”二字。
玄猿见太宰这就要走,急忙跨上前去一把拉住,道:“太宰,太极门已经彻底没了,你到底要去哪儿?”
太宰仰头遥望夜空,悲怆道:“这样的罪过,我只有以死,才能略偿一二。”
玄猿闻言心头一酸,将太宰拉得更紧。
“坚强点,我从小身边没有亲人,甚至都没见过自己的父母。至于孤独,痛苦,绝望这样的事情,我比你更了解,但正是这样无所依靠的我们,就要比别人更强大地活着。”
玄猿回想着自己的过去,出言安慰着。
太宰哽噎着,反问道:“像你这样的人,怎能体会到一个人把整个门派兴衰荣辱抗在肩头的那种孤独?像你这样的人,怎能体会到亲人一个个从自己身边离去的那种痛苦?像你这样的人,又怎能体会到一个人的所有努力一夜之间变成所有的罪恶压满全身的那种绝望?”
至于太宰刚才所说,玄猿心里都能感觉得到,只是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玄猿思忖着,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安慰道:“太宰,你所说的压满你一身的罪,不怪你,全是别人压在你身上的。”
“不要再说了,我还没有逊到要把自己犯下的错赖到别人身上的程度。”
太宰猛地甩开玄猿的手,夺步出门。
“太宰!”
玄猿急忙大叫一声,再次追上。
“让他走!”
站在门口的龙华闪开身子,给太宰让出了路。
“龙华,你不是也有心要找他谈两句的吗?怎么这个时候又变卦了?”
玄猿一时对龙华失望透顶。
龙华忽冷笑一声,嘲讽道:“亏我还一直把这种以死为解脱的懦夫作为对手!”
“闭嘴!”
玄猿急忙制止龙华,想要继续追太宰,可是,太宰却自己停下了脚步。
“呵呵······”
太宰惨笑一声,转头愤怒地看着龙华,怒吼道:“龙华,我今天的这一切,全是拜你们崆峒派所赐!”
龙华亦转身,讥讽道:“可惜啊,有些蠢夫到现在都还没明白!”
太宰这哪里是不明白?只是,他此刻早已是心灰意冷,事已至此,他也不想再同龙华探讨真相。
太宰踌躇片刻,也跟着冷笑一声,愤愤道:“我只恨没有将你们崆峒派斩草除根!”
龙华一把推开拦着自己的玄猿,挑衅道:“现在也不晚。”
“昨晚你们崆峒山那些狗全部被我太极门像杀狗一样杀完,怎么没见你像现在这么嚣张?”
太宰一字一句,直戳龙华痛处。
龙华气得面同扭曲,,伸手就要摸剑。
玄猿见形势不妙,一把抓在龙华青冥剑柄之上。
太宰依旧不依不饶,上前一步继续嘲讽道:“龙华!你不是很能打吗?去年在钟山,你怎么又被别人打得像狗一样?”
“无聊。”
龙华想起太娇,按在剑柄上的手一时又收了起来。他不是一个善于解释的人,至于太宰所说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做了怎样的努力,他也不想说给别人听。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亏心事做多变成哑巴了?”
太宰一句接一句不断羞辱着。
龙华脸色铁青,狠声呵斥道:“在我还没后悔之前,滚出崆峒山!”
玄猿知道,这二人目前的情况自己已经制止不住了,急忙顺着龙华的话劝阻太宰道:“太宰,赶紧走吧。”
太宰看着诚心为自己好的玄猿,到嘴的脏话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太宰,你一定不能自寻短见啊!”
看着太宰飞离的背影,玄猿嘱咐一声。
“在没杀死龙华之前,我是绝对不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