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忽的碰了一下宋黎的眼睛，就见女人躲闪视线，害羞得低下头，“沈总，你要做什么！”
他抽回视线，淡声道，“我打地铺，你睡在上面。”
宋黎低笑一声，她挠了挠耳垂，语气娇柔道，“谢谢沈总。”
这声“谢谢”她都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缺乐此不疲。
这夜云黎躺在满是沈肆气息的床上，疯狂的嗅着熟悉的味道，只要将自己全身都裹的满满的，那些鬼怪就不会招惹到她。
倒是沈肆，黑沉的眸睁开，他陷入沉思。
人死了，变成另外一个人会有这个可能性吗？
云衍告诉他，云黎已经投胎去了，她或许变成了一个小女孩，等她长大你自然可以去找她，凭着这股意念他苦苦支撑，决定等她长大，结果忍没找到，身边就出现了宋黎。
他不信这一切都是巧合，任何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
宋黎睡的很香，醒来的时候，那股阴寒的气息已经消失，沈肆算是遗漏者中顶尖的强者，普通的死魂灵是不敢招惹他的，除非……
“你醒了呀”
窗台处，一身黑裙的少女歪着脑袋，就这样盯着她看。
“真的是很像呢，可你跟我是同类，你应该只是凑巧长得像吧。”
宋黎见到了一个熟人，她瞬间浑身紧绷。
陈秋水的模样她至今都记得一清二楚。
没想到她还活着呢，没有被别的回收者收走吗？
“你这幅眼神，真的很像那个女人，可惜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我好想把她的尸体挖出来吃掉。”
宋黎扯了扯唇角，这人是bt吗？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那她是不是连躯体都保不住。
“你是谁？”她持续装傻，只要装的够深，就没有人认得出来，死魂灵就更别说了，死魂灵是靠气息分辨对方的，她既然认定气息不一样，那她就是宋黎。
不是回收者云黎。
“看的见我，却不认识我，真的是有意思。”陈秋水勾唇，“我现在就想吃掉你，你怎么办？”
宋黎退后，“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说这种话？”
她吓的几乎要哭出来了。
直到门被人拉开，沈肆冷沉得黑眸落在陈秋水身上，语气依旧冷冽，“滚出去！”
陈秋水一个哆嗦，“真是可怕的男人呢。”
“没想到你找了个替身，开始玩替身梗，也是够深情的。”陈秋水挖苦了一句，却还是乖乖退下，“你放心，我暂时不想吃饭，尤其是吃一个很弱小的同类。”
说着，她选择离开。
宋黎吓的面色惨白，沈肆还没反应过来，怀里就钻进来一道身躯，她颇为弱小可怜又无助得对他眨眨眼睛，说的还是那句，“沈总，求求你，救救我。”
沈肆抿唇，他这不是已经救了吗？
经此一事，宋黎名正言顺跟在沈肆身后，形影不离的那种，以至于沈肆还要花时间去解释她的身份。
沈肆根本就不想解释，奈何那些合作商全都是大嘴巴，不去解释就会问。
以至于他很不耐烦，看向宋黎的眼神，都很想让她离开。
宋黎倒是不以为然，她毫不客气对着沈肆道，“肆哥，我想要那个。”
“肆哥，我要吃冰淇淋。”
跟个幼稚的孩子一样。
可声音却软软糯糯，顶着那张脸真的能无所畏惧。
沈肆甚至有些头疼，他到底是不是在玩替身梗，真的把她当成云黎了？
不对，云黎不是这样的人，她根本不会逛街非要吃什么冰淇淋，只会说，我要吃业绩。
除了业绩她什么都不在意。
但沈肆并不知道，云黎前半生都在拼命冲业绩，等死了之后变成另外一个人，才彻底解脱，现在就是她放飞自我的时候。
“肆哥，肆哥。”娇软的声音再次响起，宋黎挽着沈肆的胳膊，对着橱窗里的东西双眼放光。
“肆哥，我要！”
陈晨瞧着这位宋大小姐，只觉得她很厉害，她说什么沈总都会答应，甚至还乖乖陪她逛街，等到这位宋大小姐逛够了，沈肆带着她去了餐厅。
宋黎是那种和云黎性子截然不同的人，她喜欢吃西餐，吃牛排，不喜欢那些汤汤水水的东西，甚至看都不看一眼。
事实上她只是在装作不喜欢吃罢了，为的就是扭曲沈肆对她得怀疑，认定她是宋黎。
她会用宋黎这个身份，过好这一辈子，即便以后暴露了，又能怎样？她就是宋黎，云黎已经真正死去了。
沈肆看她的眼神总觉得是在看另外一个人。
她并不觉得不舒服，反而开口道，“沈总听说有过一个爱人，一个跟我长的很像的爱人？”
沈肆扫了一眼陈晨，陈晨立马摇头，不是他说的，他是无辜的。
“是。”他承认。
“那你一定很喜欢那个女人。”宋黎低低一笑，“有没有考虑沈宋两家联姻，毕竟那个女人都是过去式了，沈总也要向前看才是。”
“过不去。”他声音冷沉，说出的话却让宋黎心中一酸。
真的过不去吗？
换做她似乎也过不去。
自己心爱的女人就在自己的眼前消失，已经转世投胎，而自己守在原地，甚至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只能靠着别人说的一句。
投胎转世，还活着。
来进行支撑，他知不知道投胎转世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根本回来的不是他爱的那个云黎，而是真正的另外一个个体。
或许她转世不会变成人也说不准。
何必为了一个飘渺不定的事，坚持下去呢。
“沈总真是情深，我要是遇到这样的好男人，我肯定不会放过的。”说着她抛了个媚眼给沈肆，缓和了一下紧张的气氛。
宋黎在确定自己人设没有崩之后笑的跟个傻子。
沈肆淡淡扫了她一眼，发现她唇角全都是奶油蘑菇酱，叹息一声，拿起帕子替她擦了一下，“你看起来只有十六岁。”
这是在说她看起来嫩吗？
宋黎怔住，许是看出她的想法，沈肆接着说，“智商。”
宋黎：“……”
无论是之前还是之后，她都想堵上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