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照顾着喝的烂醉如泥的他,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他眼神迷梨的看着她,过了许久忽然一笑,把头深埋进了她的匈前,闷闷的开口说:“别走,我不许你走……”
那样带着委屈和撒娇的成分,好像瞬间又回到了八年前。
回到了那个两小无猜的岁月,回到了那个她整天无忧无虑的围在他身后喊川哥哥的时候,回到了那个他无所顾忌,疼她疼她上天的时候。
那一刻,季瑾之的心就软了。
却听到了他在耳边轻哼的道了一声:“安之……”
顷刻间,季瑾之浑身战栗不已!
心里有些小小的窃喜和庆幸,立马睁开眼抓住他的手臂,不顾一切的质问:“你发现什么了吗?少川,你知道什么了是吗?我其实不是……”
刚涌起的喜悦,被他接下来的动作贯穿,他厌恶的捏着她的下巴,暴怒道:“你这个可恶的女人,是你害死了安之,是你!”
季瑾之打了个寒颤,急忙下意思的用手推拒着陌少川的匈膛。
身体也跟着不住的战栗起来。
和眼前的形式相比,更多的是心里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在无休止的蔓延。
陌少川抓住了她抵在他匈膛上的手,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捏进自己的骨子里一般。
“额……”她疼的皱眉,紧接着感觉到嘴里一阵血腥涌来。
陌少川也闭上了眼睛。
“不行……”季瑾之开始抵抗,大脑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刚两个月左右,她自己就是医生,很明白现在是孕期最重要的阶段……
“不行,少川,我难受!”她抵抗着。
季瑾之用力的推开了陌少川。
他身体往后踉跄了下,随之身体前倾,长臂撑在季瑾之的脑侧,将她笼罩在自己的气压之中。
瑾之拒绝了,直接说:“我今天真的不可以,放开我!”
“我偏要今天!”
他的声音变得阴沉,一把拉她起来,眼神也恢复如常的清冷:“不然就马上离婚!”
听到离婚两字,季瑾之目光猛然一阵紧缩。
她气的咬住下唇,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不会同意离婚的!”
“这由不得你!”看着她那红的能滴出血的脸,不禁抿唇冷笑:“我有上百种方法能让你痛快签了字,怎么样?要试试吗?”
“你……”她看着他,一瞬间气势全无。
她当初是怎样放低姿态,求着陌擎天答应这门婚事的。
看着眼前这个她爱了十多年的男人,季瑾之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这场婚姻,怎么都不该以这样的方式收尾。
她还没有查明真相,还没有还自己一个清白,还没有以本来的身份和他重归于好,离婚,她做不到!
他看着她的表情,终于抓住她的底线了吗?
陌少川满意的看着她脸色变化,却没有继续下去,反而放开她,起身收拾衣服。
感觉到他的离开,季瑾之睁开眼和他冰冷的视线相撞。
她心里猛然一凉。
一阵阵恶寒随之而来,她竟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所有的委屈和怨怒悉数窝在了心里。
陌少川,如果有一天,发现了一切的真相,你会后悔吗?
眼睁睁的看着他穿戴整齐,拿着车钥匙离开,白炽的灯光下,他清冷的背影,渐行渐远,她蓦地下攥紧了手掌,盈水般的目光像被刀割般,粼粼寻寻的蒙上了层薄雾。
对这段婚姻,更加的迷茫起来。
出去的陌少川,站在别墅门口,单手插在西装的裤袋里,漆黑的眼眸和深黑的夜色融为一体。
空气中迷荡着淡淡的花香。
是后花园的一片蔷薇花,记得以前安之在世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蔷薇……
陌少川烦闷的眉头紧锁了起来,晦涩的眼眸中笼罩着一层氤氲,飘忽着难以猜测的潺潺盈光。
季安之,那个一想起来,就忍不住让他肋骨处隐隐作痛的女人,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再度睁开阴鸷的眼眸,烦躁的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快速的点燃后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些许的烟圈。
然后掐灭了香烟,打电话给纪承淮打了过去。
“阿淮,出来聚聚!”
1973的卡座里,陌少川坐在沙发的边上,全身隐在光线的死角里,手上燃着跟香烟,黑暗之中一明一灭,
“听说你举荐凯莉来华康了?”纪承淮端着酒杯,低声轻言。
陌少川瞟了一眼正喝酒的纪承淮,淡漠的一笑:“我是看你举荐了,才随便那么一说的……”
纪承淮冷笑,又倒了一杯威士忌,仰头尽数喝下。
两个人坐在那里,各怀心事。
再也没有了儿时的无话不谈,仿佛分别的八年,像一道鸿沟,永远的搁在他们几人之间。
“凯莉那个女人,很容易坏事,你小心着点!”纪承淮说话时,已经连喝了四杯酒。
陌少川抿唇浅笑,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烟缸点了点,清雅的声音不含一丝波澜:“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因为女人坏事?”
说完,又斜睨了纪承淮一眼,凉薄的薄唇微微一沟,又道:“可别翻旧账啊!以前都过去了!”
“你啊!”纪承淮不禁耸肩笑了笑,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都很了解,似乎要说什么,一个眼神都能猜到。
看着陌少川那看似的笑脸,清冷的眼眸里却幽远至极,沉冷的犹如千年深潭。
纪承淮犹豫了许久,在喝第七杯酒时,才缓缓的说出了口:“你看到她时,就不会想到安之吗?”
陌少川拿着香烟的手指顿了下,但俊脸快速恢复如常,眼底划过的意思痛处却悄无声息,他故意绕开话题:“哎,就我们两个太闷了,我再叫点人过来!”
纪承淮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身:“让凯莉过来陪你吧!”
说完,拿着外套就要往外走。
“你去哪儿?”陌少川问。
他回头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医院,刚送来个紧急手术的!”
陌少川怏怏的叹了口气,靠在了那里,待纪承淮走了以后,他也开车回了公司。
回去的路上,夜半三更,华灯似锦。
纪承淮看着模糊的车外,霓虹灯的绚烂,和脑内的酒精发生碰撞,陌少川这个人啊,太高深莫测,也太清冷寡淡,从小到大亦是如此,看似掌控一切,但其实内心的疾苦,很少有人知晓。
他的心情很少会表露在外,他开心的时候,未必是真的开心,而伤心的时候,也从来不会展露,所有的伤痛都隐匿在心。
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偷偷甜伤口。
记得他唯一一次失控的时候,就是得知季安之的死讯时,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半个月,整日酗酒,最后喝到了胃出血送进医院抢救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