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汝樱没有生气,她只是觉得团队里有推三阻四不齐心的人,太难做事。
不过是有一说一地陈述一个事实。
谁知杏儿眼眶一红,眼泪掉了下来。
“哇……”
她哭着跑出门。
丁汝樱:……
原主跟下人到底怎么相处的,小丫鬟这么玻璃心?
得嘞,只能自己撸起袖子加油干了。
她和大汉一起,熬汤底。
这可是重头戏!
鸡骨架和猪骨头是早准备好了,特地让大汉去肉铺子买的。
这些东西虽然平时没人要,但他们也不能白拿,肉铺子还是收了五十文银钱。
也难怪杏儿这么敏感,今天花了老多钱!
坐吃山空,问谁谁不慌?
也罢也罢,这不是为了搞事业么,很快就有钱啦。
丁汝樱甩甩头,继续熬她的汤底。
先把骨头们焯水,然后大火煮开,转小火熬上两个时辰。
另起一锅,锅里下油,放入辣椒、姜、葱和其他香料爆炒,再倒入螺蛳,一块翻炒,然后倒入骨头汤……
“好香啊!”大汉惊奇地说。
骨头汤他不是没煮过,大户人家虽然看不上这些,但普通百姓为了沾点荤腥,偶尔也会拿来过过嘴瘾。
可他记得并不是这个味道呀。
为何加入螺蛳就这么神奇?
鲜!美!
好独特的风味!
然而,丁汝樱尝了一口,并不满意。
不是记忆中的味道,比例还得再调一调。
不过天色已晚,她得回去了,剩下的螺蛳明天再煮吧。
安排大汉留下来收拾,她先一步离开铺子,匆匆赶回侯府。
回到之后,杏儿似乎自己想通了,虽然人还是沉默许多,但至少不会甩脸子,仍旧前前后后端水端茶伺候小姐梳洗。
丁汝樱也无心深思,她累了一整天,自觉人都瘦了几两,恨不得马上扑床酣睡。
结果确实也如此,她一沾枕,便睡到第二天。
第二天又有新的任务。
她仍是早早爬起来,一边迷迷瞪瞪地穿衣,一边想:
怎么到了古代,还是社畜的作息?
打工基因永流传。
实惨!
主仆俩打着哈欠出现在早市上,一圈一圈地逛。
没发现目标物。
丁汝樱不得不凑到一个面馆前,问:
“老板,这儿可有米粉?”
老板不耐烦地摆手:“没有米,买米到米铺子去!”
“粉也没有,您这大小姐还不知哪儿卖胭脂水粉呀?”
“我这儿是面馆,只有面!”
丁汝樱:“……我说的是吃的米粉,长长一条,白色圆形的!”
“啥?”老板一脸迷茫:“什么东西?没见过。”
“你吃面不?不吃面别挡着我做生意!”
主仆俩只好走开。
两人又问过几家面馆,甚至连街边临时的小面摊子都问了,无人知道米粉为何物。
丁汝樱无语问苍天:又要我展现技术了吗!
只得又吩咐杏儿去买些大米。
“要上好的!”她特别强调。
稀奇的是,这小丫头竟没有再念叨费银子,转身买大米去。
只是大米买回来后,她没有再跟着丁汝樱继续逛,而是说府里有活计忙,先一步走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丁汝樱若有所思。
不过她也没有想太多,自己的活还没干完呢!
回到胡子巷,丁汝樱安排汉子把大米泡上,然后重新鼓捣汤底。
这一鼓捣,就是三天,采购经理又把新一批螺蛳送来。
丁汝樱一边不断调试汤底,安排杏儿看火。
另一边,她还要指导汉子把泡好的大米磨浆、晒浆,两头跑忙得脚不点地。
多次试验失败后,米浆好不容易晒干,可以揣成粉团煮熟了。
接下来是体力活。
“王大力!”
丁汝樱喊那汉子。
人如其名,汉子鼓着两个肌肉鼓鼓的手臂,走过来。
“你使劲捣这个粉团,定要让它变劲道。”丁汝樱说。
王大力早已习惯大小姐的奇思妙想,反正他以前在后厨,也不是没给大厨子揉过面。
呼哧呼哧就给捣上了。
丁汝樱又去忙活那汤底,终于研究出成果:
“太好了,就是这个味儿!”
正好王大力的面团也弄好了,她赶紧招呼他:
“我这有张图纸,你拿去,让木匠帮我做个小东西。钱不重要,重要的是快!”
古代别的不行,但就这手艺人,真是一等一地棒。
木匠很快把她想要的东西做出来,而且工艺精美,细节满分。
他用木头,做出了一架简易版的米粉机!
丁汝樱兴奋地将一团揉好的面团,放入米粉机的圆筒槽里,然后将顶部的盖子用力压下。
圆筒槽底部有若干个小洞,面团经强压,被从小洞中榨出,形成一条条长长的粉条。
王大力看得嘴巴都成了o型。
“大小姐,您可真厉害!”
“这就是米粉吗?好一个伟大的发明!”
丁汝樱嘿嘿一笑。
能榨成米粉,她也很高兴。
不过,这离米粉的终极形态还远着呢。
“你俩别看热闹了。杏儿把那批新螺蛳养养,吐吐沙。王大力去街上买些新的香料、骨头。”
两人依令办事。
接下来就到见证奇迹的时刻。
丁汝樱虔诚地把后屋的罐子捧出来,很有仪式感地摆了摆,然后开罐——
“呕!”
刚给螺蛳倒完水的杏儿,差点在门口吐出来。
“小姐,您娇身玉体,怎能在房中偷偷掏粪?”
丁汝樱:“……什么掏粪,这是我的秘密武器,酸笋!”
纵使见识过大小姐许多石破天惊的举动,但这回,杏儿还是难以接受。
“劳什子酸笋,如此臭气熏天,分明是那窖藏了数月的粪便味……”
“噫!讲这些!”丁汝樱嫌弃地挥挥手,把她轰去厨房煮汤。
自己则又开始快乐炒螺。
这回有了灵魂酸笋,汤底又能更上一层楼!
全新版本的汤底热辣出锅,令人难以言喻的味道绕梁不散,连买完东西归来的王大力也一言难尽。
“小姐,莫不是我猜错了,您不是要做吃食生意。”
王大力表情复杂:“而是要做浇菜的大粪水?”
“那可不行!”他指着在铺子外头掩鼻张望的几个人:“这儿紧邻欢喜街,最是整洁干净,怎能做此肮脏营生。”
“看邻居都来探究竟,若您要做这门生意,他们定要打破大门,闹个天翻地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