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导的朋友反应很迅速，他们在网络上进行辟谣和解释，许多原本看热闹的名人，也迅捷反应过来，帮忙转载。
网络的评论也逐渐向我们倾斜了。这事之所以能闹出来，是因为互联网上忽然多出的一条自媒体文章《赵一河真如推崇的那样真实吗？》，这文章极尽造谣之能。
我私下看了一眼这条自媒体以前发的消息。
好吧。
高风的粉丝。
且长期患有双相情感综合征，并定期服药。
我：“……”
正是因为这条自媒体文章的流露，几番转载，再没有考证的情况下，以一种面无全非的方式，出现在外网的新闻中。
记者私下透露给了那两个叫马利尔和梅丽的明星……于是，便有了之前那诡异的一幕。
即使李导的朋友竭尽全力，网络仍然有不少摇旗呐喊，跪舔摇尾的。他们不惜用任何方式诋毁赵一河，包括P图，做短视频，写文章与偷换概念。
这其中，最为出众的，当属钱明伟了，他利用舆论在网络上发表了一篇：“为什么影视界总会出点事？大家该醒醒了！”的文章。
一时把热点吵得热闹沸腾。
他之所以发这篇文章，也是为了转移我那句“诈尸了”造成的炮火。
国人不是总待在网络上。时不时拿出手机刷刷热点的，要么是大学生、退休职工和媒体及自媒体工作者，要么是无业游民和罪犯。
前者是什么新颖，就看什么，大多数沉默寡言，少数爱“唱唱反调”以昭显独特的思想及地位。后者吧，过得大多不如意，只要能发发牢骚，骂骂社会，哪里管那么多真实？
也是如此，互联网的评论从一开始就呈现出种诡异的氛围。众人一边倒地谩骂赵一河，即使普通群众下班，忙里偷闲瞟了一眼手机，也只会暗地里发几声牢骚，更不敢在网络上废话。生怕被这些人攻击了，搞得体弱气虚，心脏病发作。
直到那些名人们带节奏后。
他们才敢说出真实看法。
风气才渐渐走向正面，然后，更多的勇士涌入评论区，为正义添砖加瓦。
让子弹先飞一会儿。
这就是目前网络的现状，不单单赵一河这事如此，很多事件都是这样。哪有那么多反转啊？
只不过大量很闲的坏人潜伏在网络上，一开始就把风气搞坏了，后来事实一出来，验证一给，大家就傻眼了。
大家都安慰着赵一河，说公知带路，网络风气恶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叫他不要放在心上。
“圈里谁还不知道你的个性吗？”李为迎安慰道。此时马莉老师吃过止痛药，昏昏沉沉，先去睡了。大家都没叫她。
过不了多久，戴曦也回来了。赵一河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他的心底渐渐生出了一股悲哀，只拿手捂着脸。
李为迎拍拍他的肩，叫他放下手，然后给他们做了介绍。我们几个人又聊了几句，赵一河这才说话，把事情来龙去脉交代清楚。
戴曦听他说话时，正巧靠着门框站着。
赵一河是个小脑袋瓜子导演，脑袋也圆圆的，个头不高，不过看上去挺风趣，也很谦虚讲理。他跟我们说，发生这些，他也懵了。
“一到门口，就不让我进。”赵一河说，“她说我们国内票房都是造假的，我也是造假的，不让我进。我说我没造假，她叫我拿出证据……这要我怎么拿出证据？你要一个人证明自己没犯过罪、没坐过牢，这比杀人都难！”
我们瞬间点头认同。
赵一河不是个话多的人，他大致讲上几句，就不多说了。李为迎没勉强他，又说了几句宽慰的话。正巧，戴曦也给我们带来他的消息。“我的几个同学，也很气愤，他们正巧拿到证书了，想借着这个机会，干脆回国。”戴曦拣好听的说，其实，他大多数的同学还是有所怀疑的。国外消息封锁，不比国内。他们又忙于学业，没心情仔细探究。”
李为迎在旁边直点头：“幸亏不是诬陷我。”
众人一愣，齐刷刷看他。
李为迎点下头道：“如果说我票房造假，那我只能认了，就说是以前签的外国影视公司做的……我只管拍摄，不管他们造假！”
众人一听，瞬间爆笑。
轻松愉快的氛围在房间里荡漾，可众人的内心，都被一层忧郁的雾霾给笼罩着。王明后更是拿着手机，在刷国内消息。这些年轻人在想，为什么国民不肯多相信赵导点呢？
李为迎没让他们想太多。
而是撵着他们上楼睡觉。
刘清延看了一眼赵导，点点头，答应下来。焦栋有些不高兴。江小艺东张西望了一下，她有点犹豫，便来到窗前，接着像是发现什么，将窗户下的街道指给我们看。
“看！”她说。
我们忙凑过去。
来这里之前，马莉老师就千叮咛万嘱咐了，叫我们晚上不要随意出门。但真实看到这些，还是挺可怕的。
我们隔着酒店窗户往下望，大晚上的，有个流浪汉躺在地上，合衣而睡，还有几人在打架斗殴——看到这些，江小艺吐吐舌头，回房间去睡了。
王明后也跟我上楼。
他住下了，在房间里看手机，在评论区一条条狂骂。
今天，他没回家。而是把所有的热情投在喷人的事业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王明后咆哮道。
这时候门外有了动静。
我们面面相觑了一眼。
我们把耳朵贴到门板后面，只见房门外轻轻嘎达一响，然后有人踩在地毯上。那人蹑手蹑脚，来回踱步，似乎不敢大声。
其实，这种情况下，正确的作法应该是，躺床底，被子蒙头，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因为我们不知道是什么人。
然而老王一把转动把手，扭开房门。我根本就来不及拦他。他这种动作，脱离国内大背景，就叫白送。国外枪支横行，基本上出国的人都教过，在国外，大晚上听到奇怪的声音，不要随便开旅馆的门，少不了，一支枪管就对准你，之后人间蒸发。现在国外的破案率，未必有国内的高呢！
可王明后顾不了那么多了，开了门，大喊一声：“干什么？！”凶神恶煞程度非同一般。
接着，一声惊呼而起，是道女声。
我们都大惊失色，隔壁房门又推开点缝隙，里面钻出个脑袋来，再王八对绿豆的一瞧，彼此傻了眼。宁虚顶着个头巾，站在隔壁房门内，外面的是个穿睡袍的女人，再一看，也认得，就是以前中诚电视台认识的，曾经跟着周佑敏编剧工作过的年竹舒。
“这、这这这……”王明后哆嗦道。
“就出国旅游。”宁虚说，“你们也出来玩啊？”宁虚解释了一番，年竹舒在旁边补充几句。我们这才清楚，宁虚正在屋内洗澡呢，年竹舒听到门外有动静，就偷偷开门，出来一看，什么也没有。但风儿一带，她就被困门外了。
“谁出来玩？谁出来玩？！”老王有点咆哮，“我是来参加我哥婚礼的，张幕是和李导出来参观电影博览会的。你别总把别人想着成天玩，好不好？！”
王明后其实是把被网络喷子憋出一肚子怒气，一股脑全发泄到宁虚头上了。
“旅什么游？旅你大爷的游！”王明后骂道，“这时候好好跑来旅游干什么？”
“飞机票便宜啊！”宁虚道。
“……”
“这几天飞机票打折，我看票价低，捡了漏。”宁虚毫不介意地说，“两个人出来玩，也挺好，没必要赶旅行团。”
“我！！！”
老王瞬间就要炸，就要骂。宁虚看出来了，就阻止他：“第一，你骂我什么都可以，但不能骂我爸妈，骂我女友，牵连到其他人；第二，如果你骂我，最好等回去骂，这时候在国外，展现的风气不好，外国人会以为我们内讧，不团结；第三，你骂我，是你的权利，我认同你骂人的权利，但不认同你骂人的内容。”
王明后没想到，还没骂人，这弯弯绕的反驳就出来了。他努力憋气，憋个脸通红，最后还是想通了，他发觉，如果他骂出口，好像宁虚却是躺枪，承受了无妄之灾。
王明后想了一下，问道：“那赵导的事……”
“赵导的事？”
“互联网热搜没看？”
“看了。”
“有什么评价？”
“那我就不好说了。”宁虚说。
“怎么不好说？”
“我觉得偷票房这事，可能有，也可能没有……”宁虚犹豫着道。
“你是眼瞎了，还是耳聋了！”王明后拍着墙，当即暴跳如雷，“你没看到最先发文章的人有双相情感障碍啊啊啊啊啊！”
他一声怒吼，引发下面安保人员的注意。此时，宁虚觉得老王侮辱了他，王明后觉得宁虚侮辱了他自己的智商。两人揪起打闹起来。
“你没看到吗？我给你看，就这么个疯子，把脸都丢到国外来了！”老王痛骂道。
宁虚却不愿意落面子，死不认错。“你没证据证明他是在发病中做的！”
这时候安保人员也上楼来了。
不过他们手里拿着对讲机，后面还有几保安拽着个人。我一看，那个被他们架起来的，就是韩漠。心中正诧异着，安保人员又用英文询问我们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