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游山？
我们瞬间就愣了。
顾游山与我们在游戏行业上有着太紧密的联系。如果他出问题，对我们的事业是不可更改的打击。
“你确定？”我问。
“我肯定。”柯科长说。
“……”我没说话。
虽然万事都有容错率，但柯科长本身就是干这一行的，没有太多的证据，他不至于提醒我们。
“顾游山打钱给张博，是从西欧的账户。”柯科长说，“虽然换了几手，但还是有迹可循。”
他提到这话，我忽然冒出个念头，莫名的，我想起顾游山前女友周蕴的现任男友是个法国人。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老王慌了。
我们公司和顾游山还有很多合作呢！
柯科长提醒我们，该不会是想拿他开刀。
“分割资产。”柯科长眼睛也不眨一下地说。
“这需要时间！”老王说，“我们公司那么大……”
“我知道，所以现在就提醒你。”柯科长道，“现在局势，瞬息变化，我们随时都有可能动手，只是，暂时来看，还有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是多长？”老王问。
“两三年。”柯科长说。
老王松了口气。
柯科长说：“我只是说不出意外，不要忘了我的前提。”
老王说：“我知道，我尽快抽身就是了。”
接下来我们坐下，几个人围成一桌吃饭，席间也没有谈太多的东西。
柯科长表示，娱乐圈的情况，上级已经注意到了。
但牵一发而动全身，整改是必然的，只是需要时间。
他还希望我们能拉徐英鹏一把，不希望这小子做出什么傻事。
王明后一边听，一边拿着筷子哼哼哈哈地答应着。
柯科长问他什么想法。
他把目前的事说出来，这其中，有许多东西连我也不知道。
“我们不仅在游戏行业与顾游山有联系，他最近还搞了个动画联盟，找来了一个人，叫孔鹤亭。”老王支支吾吾道，“这小子我也见到过，肥头胖耳，白净皮肤，留着一把山羊胡子，为人也很卑鄙。我之前就在担心了，他加入了，得要把联盟搞破裂了，现在看来，这联盟压根不该存在。”
“有这么个联盟？”柯科长皱眉，“我们之前把这小子查得底朝天了，也没有听说过。”
“千真万确！”老王说，“他不是自己干的，他通过一家网站，那个网站的老板叫作夏珏章！”
他一提这人，我也惊讶了。
我记得这么个人，生着一副高大的身躯，差不多一米九，戴着一副眼镜，乍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我还记得他有两个孩子。
之前他那女秘书迷恋他，牵扯到一件案件中。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皱眉开口：“我认识他。”
“你又认识了？”老王也惊了。
“说说。”柯科长也不含糊。
那边单毅和廖致知也全神贯注地听着。
我知道，既然柯科长找他们来，自然是信得过他们。但我多多少少有点不相信单毅，怀疑他以后会不会嘴瓢把话透出去。
可目前我想说的东西，也不是什么查不到的，更何况这事柯科长也经历过。
“你还记得几年前我们在外地见过一面吗？”我问。
“你说的是……”柯科长皱眉说。
“我们当时追抢电脑的，死了一个女的，还涉及一个老演员。”我提醒道。
当初，服装设计师焦无远去世，他的死亡，可以说是由他的妹夫祁向东一手设计。
祁向东指挥夏珏章的秘书去抢焦无远的电脑，而当时传递信号的，是演员陈觉林。
“哦。”柯科长倒吸一口气，“你说的这事，我想起来了，怎么了？”
“死的那个，就是夏珏章的女秘书。”我提醒道。
柯科长：“……”
柯科长道：“你说，你们娱乐圈怎么这么乱啊！”
我还想问娱乐圈怎么这么乱呢！
毕竟还要讨生活，如今，真是无语问苍天啊！
廖致知问我那个演员是谁。
我摇摇头。柯科长也领会，道：“别问了，如果有问题，一定能查出来！妈的，尽给我们惹事！你们注意点啊，别让这小子太抢到市场份额啊，你们要把生意做高做大！”
我：“……”
老王：“……”
柯科长奇道：“怎么啦？”
老王怒道：“我也想啊！”
我在一旁点头称是。
目前局势复杂万分。
按老王的意思，不搞动漫，让那家动漫联盟解散，国创是什么发展，咱们也不知道了。
但现在国内动漫就是难发展起来。
抛去成本谈利益，抛去利益谈发展，都是扯犊子的事。
动漫的成本就是高，这是有目共睹的。
许多漫画家把前途投入这个圈子里，如今，圈子一倒，后果会怎么样？
王明后烦躁地抓抓头。
老王这个人有一些古怪，他很少有精神颓废之时。遇到事后，要么就烦躁不安一通乱吼，要么就是恍然大悟般地哼哼哈哈。
我很少在他身上见到过那种愁思之情。
但此时，他的眼里生出了那么点愁思。
老王叹了一口气，仿佛要把整个秋天叹成冬天，就连摆设在屋子内的盆栽也落下了一片干枯的叶子。
“就这样了？”老王问。
可不就是这样。
柯科长点点头，胡侦探也满脸疑惑地盯着他。“那我回去得要找个盆！”老王说。
“盆？”
“还得找个炉子！”
“怎么啦？”廖致知忍不住插话，“又找盆又找炉子的？”
“沐浴焚香！”王明后很不屑地说道，“就算条件艰苦，也不能阻挡我向善的心！”
还向善的心呢？
单毅一下子受不了了。
他指着王明后说：“这信神？”
“你们多大了，还信鬼神之说？”单毅一脸不可思，“都是社会新青年，怎么能迷信呢？你父母是怎么教你们的？”
“没怎么教。”我说，“不往学校一送，就完事了吗？我爸妈都不知道我是哪个班的，甚至不知道我大学专业里还分班！而且老王，更不用说了，妥妥的留守儿童，父母早期出国打工去了。”
单毅：“……”
单毅很不开心，闷头闷脑吃饭。
这次吃饭后，我们莫名就和单毅扯上关系。
老王之后屁颠屁颠地想要和顾游山分割业务，又想尽量避免让顾游山知道。
这无异于掩耳盗铃。
但好在他很大一部分共同合作的业务，是在滨海市。
那是个旅游城市。
除了旅游行业，也多是计算机开发和网络通信，所以老王把一部分业务转移到那里。
而此时自打徐英鹏和营销号分割立场，表明和我们站在一起后。
圈内的人士更加狂欢了。
曾经唯一的忌惮也不存在。
他们肆无忌惮地攻击营销号。
除去戴曦拉来的那伙朋友，很多不相关的娱乐界人士也纷纷转发帮忙。
更何况那些比较熟的人了。
但即使有人不帮忙，我也不在意。
在我看来，网络上这些就是一场闹剧。
那时候，我只是担心公司运营的事，没有发觉网络上的情况。
丁恵盯了许久，发现了一个现象。那就是吴曼琳并没有转发我的评论。
丁恵觉得很奇怪。
她想着吴曼琳和我合作了那么长时间，也应该帮忙。于是她找上了吴曼琳，但吴曼琳躲着她，最后，她又打电话给我。
而我当时在和单毅僵持。
当时，我在公司楼下遇到他。他当时是想要找什么人，对方躲避着他，所以他没找到人。
他说道：“你以前和顾游山合作那么长时间，有没有见到过什么奇怪的人？”
“啊？”我一愣。
“上次廖致知在，没好问你。”他说。
我心想，你在也不能随便乱说话啊。
单毅又问：“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是在担心说出来之后会遭到报复？”
“……”
“你在防着什么？”
“防你。”我脱口而出。
其实我就是嫌这个人烦。
他说的许多问题是我回答不了的。
单毅一听，愣了一会儿，勃然大怒道：“你还是冲着钱那边？”
“什么钱？”我一愣。
“还在替顾游山说话？”
我哑然失笑。
“我以前和他关系就不好。”我真心实意道，“而我也对运营的事不操心。”
“你自己工作的地方，你不操心？”单毅不相信我。
“我哪里有空去关心周围的每一遭事，每一个情况？”我说道，“运营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我不信！”单毅说。
“……”
我忍不住环顾四周，想要从旁边找一个什么武器，能够把他脑袋开个口子。
后来看到了墙角的一个摄像头，瞬间打消了这个想法。
行吧，行吧……
暴力是不好的。
我有点儿绝望。
“讲点道理吧！”我说。
“我哪里不曾讲道理？”单毅加重语气道，“顾游山的事情很复杂，它关系到娱乐圈！你也知道，我不是为了我自己！但是，前柯科长说的，你也知道了，娱乐圈要整顿的，你们要切割资产，我也要切割人脉……我不知道我身边哪些人和他有关！我有观众，我不能因为我个人的问题，连累这些观众也有错误的认知……“
说到这里，他愤恨又狐疑地看我一眼：“难道说，你知道哪些人有问题，但故意想看到我掉入坑中的吗？”
我：“……”
妈耶，这人是神经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