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静了一瞬,江醉蓝此时易了容扮的是一个盲女,低着头朝着薛黯的方向,低声开口,长相温婉可人,轻声细语,“爷爷年迈耳力有所不及,不善措辞之处还望诸位见谅。
此间戏讲的是有一小姐,遇到一个上京赶考的穷书生避雨,发现其很有才华后,掏出一些银两并以身相许。
次日,小姐垂泪送书生,君若高中莫负妾身。书生发誓后,走了。
三月后,书生进士及第,高中探花,诚不负鱼水之欢,前来迎娶,霎时间,高头大马,鼓乐喧天,好一番锦绣富贵。
岂料书生高中状元,回乡省亲,顺道前来下聘,二书生争执不下,惊动地方,小姐眼看事败,便悬梁自尽。
后来顾念旧情遂娶了丫鬟,做了探花娘子。
后来书生被公主看中,免于应试,直接招了驸马。
书生招驸马后,无法兑现对之前九十多名女子的承诺。
那些小姐得知书生发迹,知道他娶了公主无法兑现诺言,便陆续上京击鼓鸣冤。
京城乱成一团,皇帝得知后大怒,命公主休掉书生,午门斩首……”这回答无可挑剔,显然对戏本了然于心。
邹正纲抬手捻须,面色和蔼感叹道:“好一个薄情寡义的书生。”
薛黯看向拉二胡的江醉蓝缓声问道:“听姑娘此言,似对此极为熟悉,可是自幼便开始接触?”
江醉蓝听着声音面向薛黯处点头,“是的,小女子是听着戏长大的,早已浸至骨里,更是喜爱。”
听其言辞似是喜爱,但面部神情却唯独没有那种对珍爱之物该有的憧憬,更多的却是麻木。
“难怪姑娘如此熟悉此一戏。”薛黯微微一笑,剑眉星目仙气萦绕,宛如绝世公子,一颦一笑都可入画。
话毕没有人再说话,老人忙赶紧唱起戏来。
邹正纲听得入迷,满心满眼皆在戏中,到精彩时拍手叫好,唱的如此精彩,若不是刚才有人解说完全看不出来,这就是一出悲情戏。
薛黯一心牵连戏中,看着戏中去拿茶杯,一不留神间衣袖拂倒了茶杯,茶水一下漫湿了二人的衣杉。
二人皆避之不及,薛黯收起微湿的衣袖,面含愧意,“好戏倒叫人入戏了,连茶杯都拿不稳,倒让大人湿了衣衫。”
端茶人忙扯了腰间白布弯腰替他们擦拭,夏沉上前一挡。
邹正纲闻言哈哈大笑,起身去阁楼换衣,嘴上却调侃道:“你倒是个懂戏的?”
见薛黯站起身与邹正纲并排而行,端茶人看了眼江醉蓝,又低下身去擦桌案。
待他们离去后,端茶仆从皆离去,江醉蓝起身退去,戏继续唱着。
江醉蓝出了缀水画舫,拿着盲棍沿着一路摸索着过了缀水画舫往花园里走去,行走间极为灵巧地避开花圃,速度竟然比常人还要快。
园里碰到有看花赏景的妇人,江醉蓝忙恢复用木棍找路的速度。
不远处慢慢迎面而来一人,江醉蓝刻意放慢了速度,在人经过她的时候,微微一斜,跌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