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诡异得是,花枯萎时会变成一个个状似骷髅头的模样,在幽深的林中极为可怖。
“怎么又来迷障,这回要等多久才能走?”
“这林子这几年花开花落越发频繁,每每害人不浅,偏偏这林中是去边界最近的道,若是绕道而行起码要多行三月有余,这如何还做得了营生?!”
“如今也只能等,也不知这花多久才能落完。”
一满须大汉打着赤膊,酒劲早已上了头,闻言拍桌高声而起,“这般枯等下去,如何是个头,倒不如大家伙儿一块儿闯林,我就不信这林子能把咱们这么多人吃了不成!”
大堂倏然一静,只听得见劈哩叭啦算盘脆声,掌柜显然见惯了这种场面,只平平淡淡开口道了句,“每每花落时障气最毒,花落中旬稍微减淡,大抵要等月余。
若是等不及可以自行闯林,莫要劝旁人一道冒险,妄害了人命。”
大汉有些拉不下脸,打了响亮的酒嗝,满脸不屑,“胆小怕事,这般迷障也值得怕。”
一旁有人不屑的较真道:“你若不胆小便自去试试,就不信你敢!”
大汉闻言下不来台了,同桌的人都是不相识,一时竟无人给他台阶下,全是嚷着让他闯林的声音。
堂中唯有江醉蓝、薛黯一行人不参与其中。
大汉半点受不得激,猛地站起身提了大刀就往外走去,“老子就闯给你们这群孬种看看!”
堂中人皆一拥而出,或观望,或好奇,或居心叵测拿人试路。
江醉蓝放下筷子,起身跟在人群后头,打算看看这林中的水究竟有多深,杀二十六忙跟上。
卫如晦和祁风愁自然不会管这些,这一行又不是他们主领。
众人跟着大汉身后几步远,林中一片浓雾慢慢溢出林,大汉酒意上头,半点不怕,平生了上战场的架势,头也不回就进了林子。
众人目送大汉进林,徘徊在林外观望,日头高起,林里林外皆一片寂静,半个时辰过去,那大汉进去后不曾再出来,连一点声响都没有,像是不曾进去过人。
江醉蓝站在树下看着远处林中,片刻后转身往回走,再等下去也无济于事,十有八九人已经没救了。
没走几步便感觉一道无一处不透危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便抬眼顺着感觉到的视线看来,只见那人眉眼如画,眼神淡漠,面色寡然,一眼看来轻易便能看透人心似的。
江醉蓝扫了眼他一眼又不动声色移开视线,继续前进。
薛黯视线不变,不在意的移开目光不紧不慢的继续前进,这个动作似曾相识,看到的第一眼,脑中的第一感觉便是好似有另一个人也这般入过他的眼,那日茶棚也确定不曾见过他这般散漫,那么这如出一辙的动作便是在别处见过……
他微垂眼睫,略一思索,又抬眸细细看了眼江醉蓝的身形高度,一寸寸如同抽丝剥茧,片刻之间,脑中已过千人形容样貌,然而没有一个对得上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