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笨，不会吹海螺吗？”海妖王后嗔道。
对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张哲翰挠挠后脑勺，憨憨地笑着，“第一次进海洋副本，还不习惯。”
“如果你一进去就吹响海螺，这种低级的副本几分钟就结束了。”海妖王后挽着他的手走进一个大厅，“我是被你拽进去的，等级差太大，我这里没有任何副本提示，只好在海里乱转。后来想到你可能会去蓬莱岛，才往那个方向去了。”
“王上！王上！”伊娃格和奥列格跑了进来，跪倒在地。
“什么事？”海妖王后问道。
伊娃格叩头道：“多亏王上救命，要不然我们就回不来了。”
海妖王后一听就明白了，问张哲翰：“你觉得这个丫头怎么样？”
张哲翰想起伊娃格出的留在海边的点子，点头道：“挺聪明的。”
海妖王后道：“伊娃格，以后你就做王上的贴身丫鬟吧。”
“是，谢王后殿下。”伊娃格叩首，两人起身退出大厅。
张哲翰想起玛玛格，摸着腕上的镯子，黯然神伤，海妖王后问道：“你怎么了？”
“可惜还有一个小海妖，没救出来。”
王后安慰道：“你不用伤感，海妖死在副本里很正常，每年我们海妖一族在副本里要死好几百人。”
张哲翰问道：“怎么他们都没有武器？”
王后叹了口气：“海妖大多是水系和波系，远古副本神佚物本来就少，我也知道这是个短板，但没办法。”
张哲翰取出十几根三眼人的黑曜石长矛：“这种长矛不是很容易获得吗？”
“我们虽然是三眼人的天敌，但很少上岸去杀三眼人，都是他们下海来打我们，缴获的武器很有限。”海妖王后拿起一根长矛，“而且，这种长矛是很原始的神佚物，没有技能，没有功能，作用很有限。”
这个大厅比王宫正殿略小，但也有两百多平米，中央放了一张长条桌和一圈木椅，似乎是开会的地方。
张哲翰在厅里来回踱步，“海洋里虽然神佚物少，祭炼材料却很容易获得，尤其是水系材料唾手可得。”
海妖王后道：“你说的没错，但那又有什么用。”
张哲翰取出龙鲨刀，在刀刃上一弹，发出叮的一声：“你看，这把刀是一位古猿给我的，刚开始也很原始，加入巨齿鲨碎片后就厉害了。”
海妖王后美丽的眼睛看着他：“你能祭炼武器？”
“当然，”张哲翰收起龙鲨刀，“我在想，如果把三眼人的黑曜长矛加上水系碎片进行祭炼，是不是可以让海妖们都拥有武器？”
海妖王后罕见地激动：“如果真能这样，那就太好了！海妖的战斗力和生存能力都会大幅度提高。”说罢冷静下来，“可这是一项浩繁的工作，总不能让你待在水晶宫里累死累活给我们祭炼武器吧。”
张哲翰胸有成竹道：“这个很好办，海妖里有没有土系或无系？”
“当然有，海妖里60%是水系，20%是波系，余下10%是其他属性。”
“那就行了，你专门开辟一个房间，我把祭炼装备留下，你安排一些人轮班操作就行了。”
海妖王后问：“你那么相信我？”
张哲翰笑着反问道：“我不是海妖们的王上吗？”
海妖王后垂下头不说话了，张哲翰取出七星斩妖剑、八卦炉和圣体盒放在桌上，“操作很简单，装备这柄剑，然后把武器和祭炼材料放进炉里或盒里，就会有配方提示，适配的就能进行下一步操作。八卦炉适用于东方装备，圣体盒适用于西方装备。”
“嗯，我明白了。”
张哲翰又取出越王勾践剑、倚天剑和青釭剑，“这三件武器是冀鼎组件，你有空的时候可以把它炼出来。”
海妖王后惊道：“冀鼎？那岂不是说，九鼎你已经拥有了两个？”
张哲翰嘚瑟道：“呵呵，还有两个呢，目前都还差一个组件。”
整个幻界趋之若鹜的九鼎突然就出现了两个，这对海妖王后来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虽然张哲翰嘴里说得轻飘飘，但她知道，这其中不知道发生了多少腥风血雨，九死一生。
但此时张哲翰却已经在想另外一件事，“水晶宫外人进不来吧？”
海妖王后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答道：“这水晶宫没有入口，只有海妖的海魂术和你的‘水魂’，才能进来。”
张哲翰又问：“海妖里有没有出现过内鬼？”
海妖王后道：“怎么可能，海妖是非常纯粹的种族，即便有一些争端，也仅限于种族内部。”
“太好了！”
哐啷一声，一只黝黑的大方鼎出现在水晶地面上，古朴厚重，庄严肃穆，令人敬畏。
“这是……”海妖王后又一次瞪大眼睛，伸手抚摸鼎身的饕餮纹，“雍鼎？！！”
张哲翰不无得意：“正是，蒙哥马利抢了我的青鼎，我抢了他的雍鼎。”
“可我听说这是共祭会封印晶片的装备啊！共祭会那么强大，你是怎么拿到的？”
“看来你没少去人界，”张哲翰云淡风轻道，“他先动的杀心，杀了我的女人，抢走了我的青鼎，我一怒之下，把他的晶片工厂夷为平地，顺手就把它拿走了。”
“我听南宫吟雪说，这雍鼎几乎主宰了整个人界。”
“所以现在蒙哥马利快疯了，下了追杀令才满世界杀我。”
海妖王后揣摩他的意图：“你想把它放在我这里？”
张哲翰点头道：“嗯，不仅仅是存放，我还想让它发挥作用。”
刚才说祭炼武器的事就没跟上他的思路，海妖王后不再去猜，“你想怎么弄？”
张哲翰道：“操作雍鼎必须符合三个条件。”
“哪三个条件？”
“首先是安全性，海妖的独特属性，不可能出内鬼，人没问题；其次，必须在幻界表面，不能在私域副本里，水晶宫没问题；第三，操作雍鼎必须诸天境，你没问题。”张哲翰敲了一下雍鼎，发出沉闷的声音，“所以，我想遍了所有地方，只有你这儿同时满足这三个条件。”
海妖王后爽直地说道：“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张哲翰说得头头是道，其实她并不关心为什么，他说什么她都会去做。
“九鼎的每个鼎都有不同的功能，我推测雍鼎不仅能封印晶片，还能封印武器装备甚至其他东西，赋予一般物品神佚物属性。”
为了测试推测，张哲翰取出装有cL-20高能手雷的箱子放进雍鼎，对海妖王后道：“你来试试看。”
第一次操作九鼎难免有些忐忑，海妖王后稳了稳心神，双手放在鼎口上，闭上眼睛。
雍鼎通体泛出金光，鼎内的手雷箱开始缓慢旋转，只转了两圈，金光消失，海妖王后移开双手，睁开眼睛道：“好了。”
“这么快！”
“可能是东西太少了。”
张哲翰拿起一颗手雷，脑海里出现信息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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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称：cL-20高能手雷】
【类别：消耗品】
【作用：爆炸】
【状态：可使用】
【备注：西岱军事研究所研制，西岱军事工业公司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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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成了。箱子里还剩下20颗手雷，都可以在副本里使用了。
海妖王后问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张哲翰收起手雷：“先从晶片入手，我掌握了幻界一流的科技公司和研究机构，他们负责研发、设计、制造，你这里只要负责封印即可。”
“没问题，你就安排吧，我会全力以赴。”
“我的设想是，在野猪岛设立中转站，半成品用浮艇送到野猪岛，你派人去取，封印之后再送回野猪岛，用浮艇运走。”
海妖王后担心道：“野猪岛安全吗？”
“我派了一个特战营守卫，配备了最先进的防御系统，另外，还有一位天督坐镇。”
“天督？”
“原来南宫吟雪手下的卫道士，吕载扬。”
“南宫吟雪？你……”
“我是南宫吟雪的徒孙。”
“啊！！”海妖王后惊得说不出话来，她曾经说过和南宫吟雪是好朋友，张哲翰此时说出这一层关系无疑进一步焊劳了彼此的关联。
张哲翰看了看时间，下午5:38，“说干就干，你马上安排人手，教他们怎么操作，我这就出发去搞长矛。”
“这么急，”海妖王后定了定神，“也好，祭炼材料我们仓库里有不少，我会安排王宫卫队出海捕猎，同时通告全族，搜集长矛和祭炼材料。”
9000米的海拔如果放在陆地上难以想象，地球上最高的珠穆朗玛峰海拔也才8848米，登顶的人九死一生，但这样的海拔在水里可就容易多了，张哲翰像青蛙一样没蹬几下就看见了明镜般的水面。
夕阳折射的光影中有很多黑色的船底，全都附着厚厚的海洋生物，只有一片最大的船底洁白如新。
诺亚方舟。它好像刚靠岸，两条艞板斜着搭在码头上，一条下人，一条上人。
张哲翰故技重施，释出蛛丝黏在船弦上，像壁虎一样上了后甲板。甲板上空无一人，张哲翰一抹脸变成了第一次上船时那位侍者托雷斯的样貌，穿上最不起眼的米黄色袍子，从储物舱里翻出一块三眼人牙牌捏在手里，穿过甲板，从容走下艞板。
这个码头堪比大航海时代葡萄牙的里斯本码头，远处白帆点点，近处桅杆林立，刚才在水下看见的船底都是木帆船的船底，像极了中世纪的西班牙帆船，有三桅，也有两桅甚至单桅，张哲翰恍惚觉得穿越到了大航海时代。
码头是一个长条石筑就的上千平米的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气势恢宏的三眼人半身石像，概括的高鼻深目，五六十米高，风化斑驳却栩栩如生，黑曜石瞳仁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仿佛凝视着一望无际的大海。
石像后面一排大理石城墙巍然耸立，将码头广场与城市分割开来，二三十米高，不规则的石块筑成，城头箭垛是实心的，城门不大，两侧有两座突出的圆形塔楼，不像中国风格的城墙，更像欧洲古代城墙。
下船的旅客在城门外排着长队，城门延出到塔楼站着两排手持长矛、穿着土黄色甲胄的士兵，依次检查牙牌。
塔楼弧形墙面膏药似的贴着大大小小的公告，中间最惹眼的一张标题是“谨防魔鬼张翰”，密密麻麻的字迹，列举了“魔鬼张翰”杀害三眼人的种种罪行，描述了张翰的武器和行为特征，并特别强调他可能会变成你身边的任何人，末尾盖着姆岛卫戍司的蓝色大印。
“下一个！”士兵叫道。
张哲翰张开手，这才认真看这块牙牌，材质是某种动物的牙，但肯定不是象牙，像个小盾牌，正面刻着三眼人半身石像，背面一行字，“达姆城卫戍司士兵布达佩斯”。
士兵看了看牙牌：“你从达姆城来？”
张哲翰很土鳖地答道：“是的。”
“为什么来姆岛？”
“回家探亲。”
“家住哪里？”
这一问把张哲翰问懵了，他对城里一无所知，只知道六条街道以国际象棋棋子命名，想起慕慕斯说的咖啡馆地址，随口胡诌道：“皇后大街13号。”
士兵狐疑地看着他：“不对吧？皇后大街是商业区，士兵应该住在禁卫军大街的卫戍区啊。”
张哲翰一慌，反应极快地圆谎：“哦，我女人在皇后大街。”
士兵盯着他追问：“你女人叫什么？”
张哲翰秒答：“慕慕斯。”
士兵把牙牌递回来，挥了挥手：“走吧！下一个！”
巨大的蛋黄在地平线上隐没，星星点点的灯亮了起来，路边每隔几十米就有一个一人多高的石柱，石柱顶上的路灯也不是油灯，而是在达姆城见过的产自莱克星顿的光充电灯。
空气中飘着食物的香味，宽阔的石板路上人来人往，人流中有三眼人也有穿着袍子的古猿。
不时跑过一辆中世纪的马车，不，准确的说是牛车，因为拉车的不是马，而是半麝。
这绝对不是两千万年前的城市，人界城市大多复刻地球历史上某一个阶段的某一座城市，这座城市好像也是，但你说不出它是复刻的哪座城市，哪个历史阶段。所有建筑均用大理石砌筑，工艺精湛，整体上看肯定是古代欧洲，却无法概况是什么风格，哥特式的尖顶、摩尔式的拱门、巴洛克式的装饰全都有，好听点是集大成，不好听就是大杂烩。
张哲翰拦住一名古猿，用猿语问道：“皇后大街怎么走？”
古猿神色慌张，左右看看，躬身施礼却不说话。
前面一名三眼男人转过身，奇怪地看着张哲翰：“你是外地来的？”
“是，刚进城。”
“你不知道姆岛的法律规定，不可以和别人的奴奴交谈吗？”
奴奴？张哲翰一怔，反应过来他可能说的是奴隶，“对不起，请问，皇后大街怎么走？”
三眼男人没好气指了指前面，“过两个路口，右转。”
皇后大街是一条东西向的大街，车水马龙热闹非凡，街道两侧店铺毗连，有服装店，杂货店，家具店，武器店，还有一些不知道卖什么的店。最多的还是餐馆，中餐西餐印度餐，川菜海鲜咖喱饭，林林总总，什么都有。马科斯曾经说过姆岛是“上帝的厨房”，幻界有的菜这里都有，果然眼见为实。
慕慕斯和红案说的芬克斯酒吧在一个十字路口的转角处，一幢两层石楼的一楼，酒吧的门是木质的栅门，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只有中间一截。
张哲翰推开栅门走进酒吧，选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酒吧里人不是很多，全都是三眼人。
“您喝点什么？”一名穿着侍者制服的三眼女孩走过来问道。
“慕慕斯？”张哲翰试探着问道。之前两次见到慕慕斯都是在副本里，出了副本他们谁也不认识谁。
“我不是慕慕斯，”女孩指了指墙角，“慕慕斯在那边，要叫她吗？”
张哲翰回头一看，墙角一张木桌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正在聊着什么，“不，不打扰她了，你这儿有什么？”
女孩递过菜单，张哲翰随便点了一下，“就这个吧。”
“请稍等。”女孩转身离去，张哲翰才反应过来，那菜单是纸质的，两千万年前的姆岛居然有纸。
莱克星顿的路灯都有，怎么可能没有纸，张哲翰哑然失笑，导弹、无人机都能运进来，还有什么不能进来。
慕慕斯背对着这边，对面坐着个年轻人，藏青色的长袍，长发披肩，风度翩翩，……
三眼人怎么有头发？
张哲翰定睛一看，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