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路……美梦似路长……路里风霜……风霜扑面干……”
唱歌的是一位头戴方巾,穿着灰白色交领“道袍”的一位青年书生,清秀的面孔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出了完美的侧脸,一双修长洁净的双手不时遮挡着阳光。
这青年书生正是王歌,前些日子以出门游学的名义拜别了父母后,就一路向着湖南衡阳城赶来。
一路急赶慢赶,终于在今日到了衡阳城。
进了城门,王歌便开始向路人打听回雁楼的位置。这回雁楼,正是令狐冲智斗田伯光,解救小尼姑仪琳的地方。
按照原剧情,前来参加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的仪琳,在衡阳城外会不幸被淫贼田伯光所擒。但剧情里并没有交代出具体的时间和地址,外出找寻若是找不到,很容易就错过时机。所以,王歌决定守株待兔,就在回雁楼等着了!
一连在回雁楼等了四五天,今天王歌刚一上了二楼,就看见一位健壮魁梧的中年大和尚单人一桌,正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王歌心想此人莫非就是不戒和尚?
角落处,还坐着一对祖孙在吃着饭。老者身着青衫,外表英挺斯文,气度也颇为不凡。身边的女孩看着只有十三四岁,着一身淡黄衣衫,皮肤雪白,一张脸蛋清秀可爱。
这两人应该就是曲洋和他的孙女曲非烟了!
一连看到了三位配角,莫非今天就是仪琳到来的日子?王歌心道。
果不其然,王歌的菜还没上齐,一个身着华服、长相猥琐的中年男子,就带着一位小尼姑上了二楼!
王歌的眼睛陡然一亮,只见这个小尼姑清秀绝俗,容色照人,实是一个绝丽的美人!看着应该是十六七岁年纪,身形婀娜,虽裹在一袭宽大缁衣之中,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态!
她的侧脸白皙无暇,有一双带着稚气的、被长长的睫毛装饰起来的美丽的眼睛,就像两颗水晶葡萄。但此时却是眼眶微红,一副刚哭过的模样。神色间带着哀伤和委屈,楚楚可怜的样子令人心疼。
这人一定就是仪琳小师傅了!这样绝美的小尼姑,这世上恐怕再没有第二个了!
“田伯光的轻功绝顶,一手飞沙走石的刀法也是快如闪电。我现在和他这么近的距离,一定要找准时机才能出手!”王歌暗道。
田伯光点了一大堆的牛肉、猪肉、鸡鸭和鱼虾,一番狼吞虎咽后,又威逼仪琳去吃,仪琳自然是誓死不从!
正在这时,二楼又上来一位持剑青年男子,脸色苍白,满身都是血迹。男子直奔田伯光那边,就在那张桌旁一坐,一言不发!
此人正是令狐冲!他端起面前酒碗中的酒,一口喝干了。然后又斟了一碗酒,举碗向田伯光道:“请!”
田伯光向他上上下下的打量,说道:“是你!”
“是我!”
“好汉子!”
“好刀法!”
“哈哈哈哈……”
两人互相称赞,然后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不是劳德诺!劳德诺是个糟老头子,哪有你这么年轻潇洒?”
“我的确不是劳德诺。”
“是了,你是华山令狐冲,是江湖上的一号人物!”
“岂敢!令狐冲是你手下败将,见笑得紧!”
“不打不相识,咱们便交个朋友如何?令狐兄既看中了这个美貌小尼姑,在下让给你便是。重色轻友,岂是我辈所为?”
“这小尼姑脸上全无血色,整日里只吃青菜豆腐,相貌决计好不了。田兄,我生平一见尼姑就生气,恨不得杀尽天下的尼姑!”
“这是为什么?”
“不瞒田兄说,小弟生平有个嗜好,那是爱赌如命,只要瞧见了骨牌骰子,连自己姓什么也忘记了!可是只要一见尼姑,这一天就不用赌啦!赌甚么输甚么,当真屡试不爽!不但是我一人,华山派的师兄师弟们个个都是这样!因此我们华山派弟子,见到恒山派的师伯、师叔、师姐、师妹们,脸上虽然恭恭敬敬,心中却无不大叫倒霉!”
虽然知道令狐冲是为了救仪琳,这才跟田伯光这般胡说八道、花言巧语,但他的这些粗话仍是令人不禁莞尔!
令狐冲接着说道:“田兄,咱们学武之人,一生都在刀尖上讨生活,虽然武艺高强的占便宜。但归根结底,终究是在碰运气!你说是不是?遇到武功差不多的对手,生死存亡,便讲运道了。别说这小尼姑瘦得小鸡也似的,提起来没三两重,就算真是天仙下凡,我令狐冲也不正眼瞧她!一个人毕竟性命要紧,重色轻友固然不对,重色轻生,那更是大傻瓜一个!这小尼姑啊,万万碰不得!”
“令狐兄,我只道你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好汉子,怎么一提到尼姑,便偏有这么多忌讳?”
“嘿!我一生见了尼姑之后,倒的霉实在太多,可不由得我不信!你想,昨天晚上我还是好端端的,连这小尼姑的面也没见到,只不过听到了她说话的声音,就给你在身上砍了三刀,险些儿丧了性命!这要都不算倒霉,那什么才是倒霉?”
“这倒说得是!”
“田兄,我不跟尼姑说话,咱们男子汉大丈夫,喝酒便喝个痛快,你叫这小尼姑滚蛋吧!我良言劝你,你只消碰她一碰,你就交上了华盖运!以后在江湖上到处都碰钉子,除非你自己出家去做和尚!这天下三毒,你怎么不避而远之?”
“什么是天下三毒?”
“田兄多在江湖上行走,见识广博,怎么连天下三毒都不知道?常言说得好:‘尼姑砒霜金线蛇,有胆无胆莫碰他!’这尼姑是一毒,砒霜又是一毒,金线蛇又是一毒。天下三毒之中,又以尼姑居首。咱们五岳剑派中的男弟子们,那是常常挂在口上说的!田兄,你虽轻功独步天下,但要是交上了倒霉的华盖运,轻功再高,也逃不了!”
田伯光好似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向仪琳瞧了两眼,摇摇头说道:“我田伯光独往独来,横行天下,哪里能顾忌得这么多?这小尼姑嘛,反正咱们见也见到了,且让她在这里陪着便是!”
就在这时,邻桌上有个青年男子突然拔出长剑,抢到田伯光面前,喝道:“你……你就是田伯光吗?”
田伯光不耐烦地说道:“正是你爷爷我!你待怎样?”
那年轻人说道:“杀了你这淫贼!武林中,人人都要杀你而甘心,你却在这里大言不惭!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罢,挺剑就向田伯光刺去!
田伯光身子一晃,手中已多了一柄单刀,笑道:“坐下,坐下,喝酒,喝酒!”随后将单刀还入刀鞘。
年轻人不知何时胸口已中了他一刀,鲜血直冒,他眼睛瞪着田伯光,身子摇晃了几下,倒在了地上。
王歌也不禁瞪大了眼睛,这刀也太快了吧!以往总听人说“拔刀斩”练得精了,能够瞬息杀人!
但这也太快了吧!这一刀的速度,好似已经超越了王歌的视觉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