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仕明也就一拍大腿,说:“是啊,今晚的事情差不多搞清楚了。这样好不好,丁所,干脆今晚就把田天赐移交给我们带回去继续调查吧?”
“继续调查?”丁副所长一愣。
萧仕明盯着他,缓缓说道:“我们从田天赐的家中搜出毒品,还有一些其他东西。”
“毒品?”丁副所长好像有点热,涨红了脸,不由自主地抹了抹额头,说:“真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看丁副所长的表情,大概是真没想到,态度立马变了,忙不迭地说:“好的好的……萧队,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去把田天赐的移交手续办了?”说完,看见萧仕明笑眯眯的,也不等他明确表态,便站了起来。萧仕明便也跟着他站起身朝办公室外面走去。
路过田天赐待的那间审讯室,丁副所长把头探进去,就像没看见田天赐一样,朝里面的两个警察找了招手,说:“小方,你出来一下。”看见其中一个警察站起身朝门口走来,丁副所长便退了回来,还顺手把门也拉过来合上,好像生怕和田天赐扯上一点关系一样。而他旁边的萧仕明知道,田天赐一直在注意着自己,就像自己也一直在注意着田天赐一样。
丁副所长关上门,就又朝前走去。萧仕明便也迈步跟了上去。旋即,那扇门又打开了,小方出来后,马上就顺手把门关起来,才赶上他们的脚步,问:“丁所,找我什么事?”
丁副所长背着手、皱着眉,坚决地说:“把田天赐移交给市局刑侦支队,现在就办……”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介绍道:“这位是市局刑侦的萧队长。”小方急忙立正敬礼,说:“萧队。”
说着,三人来到了派出所的办事厅里。萧仕明看见石美儿独自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啃指甲。夏白正在和做笔录的小王,还有坐在柜台后面的另一个警察聊着什么。萧仕明也叫了一声:“小夏。”
夏白走过来问:“萧队,什么事?”
萧仕明用手一指小方,说:“你配合这位方警官把田天赐的移交手续办了。”
“现在吗?”
“是。”萧仕明点头应道。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所有人都听出来了,这一定是个女人。如果不是跟高跟鞋有仇,恐怕不会把鞋子往死里踩,让它发出如此响亮的呻吟来的。这声音成功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停止了说话和动作,看着一个女人出现在门口。
这个女人极瘦,偏偏穿了一条紧身黑裤子,踩着一双后跟尖细的高跟鞋,让人不由担心她会不会在迈出下一步的时候,那细细的腿脚或者鞋跟……突然折断。脸上化了妆,妆容却并没有起到她期待的效果,越发显出皮肤的松弛和蜡黄。不过她的头发却好,加之是烫过的,蓬蓬松松地顶在头顶,猛看一眼,像个倒着放的拖把头。
女人进屋后四下一打量,朝扎堆站在一起的警察看了一眼,便朝角落里的石美儿走去。石美丽一眼就看出来了,那堆男人全是警察,就连那个穿便装的也是(萧仕明和夏白穿着便装),难道这次的事比上次还严重?
心里一边琢磨,石美丽已经步伐清脆的来到女儿身边,低头瞪着女儿,却什么也没说——不是不方便吗?而石美儿抬头一脸没所谓地看着自己的妈妈,那神情,简直事在直白的告诉妈妈——自己连一个字都是不耐烦跟她说的。她知趣的话,最好也闭上嘴,不要发出一点声音。
好像石美丽也看懂了女儿的表情,气呼呼地张了张嘴,到底什么也没说,僵硬地一屁股坐在女儿旁边的椅子上。
看到石美丽坐下了,丁副所长扭头问身旁的小方:“是谁把她叫来的?”
夏白答道:“丁所,是我。”
“哦。”丁副所长点了点头,又对小方说:“愣着干嘛?去办交接吧。”
小方见说,拉着夏白朝柜台走去。这边,丁副所长朝石美丽招了招手,说:“你过来。”
石美丽放下刚翘起的二郎腿,探身向前伸出干瘦的手指着自己,问:“我吗?”
丁副所长有些不耐烦地道:“不是你是谁?你是石美儿她妈吧?”
石美丽“咚咚”地踩着高跟鞋快步来到丁副所长和萧仕明身边,说:“是,我是石美丽。美儿又惹事了?真是,从小到大就没让我省心过。”一边说,不由往丁副所长那边靠了靠,似乎想要离萧仕明远一点。而萧仕明此时的注意力在角落里的石美儿身上,他看见并且听到石美儿听了妈妈的话,满脸不屑地哼了一声,生怕自己的妈妈听不见似的。石美丽显然也听见了,扭头看了一眼石美儿,似乎想说什么,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个警察,什么也没说。
只听丁副所长说:“你办个手续把石美儿领回家去吧。你这当妈的应该多关心女儿嘛。孩子也不小了,有什么事母女俩坐下来好好谈谈,好好过日子不比什么都好。赶紧赶紧,办了手续把你闺女领家去吧,这么晚了,明天不上学吗?”
萧仕明一听丁副所长要把石美儿放走,便插话说:“丁所,你看要不再了解下情况。毕竟那个叫小柔的姑娘现在还在医院里呢。”
丁副所长看着萧仕明想了片刻,说:“对对对,怎么把这茬忘了?”说着,扭头对石美丽的说:“你先和你闺女坐会儿,我们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况。”
石美丽听萧仕明说有个姑娘在医院,顿时慌张起来。听丁副所长让她去女儿旁边等着,连连点头,跑到女儿身边坐下,用他们都听不见的声音对石美儿说了句什么,不料石美儿一点反应也没有。石美丽忽然伸手把女儿的胳膊拧了一下,石美儿顿时尖声叫起来。见所有人又朝她们望过来,石美儿挑衅地朝妈妈扬了扬下巴。把石美丽恨得牙痒痒,像是牙疼一样从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却不敢再有任何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