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秘书小李带着连夜赶制的十几斤饵料找到了公司的签约钓手，开车前往了附近的水库。
经过一整天的试钓，虽然也钓了些草鱼、青鱼，但翘嘴却是一尾都没有看到。
在他们看来，这仿制的生鲜玉米与他们曾经用的发酵老玉米好像并没有多大区别，只是因为新鲜，适口性好些罢了。
“难道是钓法问题？”王千川眉头紧皱。
转眼又到了周五。
几乎每天早上方元都会收到来自程辉的问候，早已经不堪其扰了，索性前一天晚上就通知了程辉，让他不要那么早骚扰他。
早上5点半，程辉的电话准时打来，气得方元直想骂娘。
“天弘钓场撒鱼5000斤，收费580，145斤上岸，有没有兴趣盘一下？1到3斤的鲤鱼，胴体雪白，一丝不……”
“神经病啊！昨晚你不是说过了吗？”方元气骂道。
程辉沉默了一下，柔声道：“好像是哦……不好意思，打习惯了。那你继续睡，我6点半到你那儿接你。”
6点钟刚到，程辉的电话再次打来。
方元已经快抓狂了，简单收拾了一下，大包小包地走出了宿舍。
程辉今天穿了一身纯白潮装，刚见到方元，立马上前来了个大大的熊抱，若不是被方元推开了，他怕是得亲上一口才能解了相思之苦。
“那个……竿包没打开看过？”程辉眯着眼睛问道。
方元睡眼惺忪，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眯着眼睛好奇反问：“没有，为什么问这个？”
他看程辉那表情，总感觉怪怪的，立马拉开了拉链，却不想程辉像饿狼一般立马扑了过来，死死按住竿包。
“没……没什么，到钓场再打开。”
“不行，你绝对没安好心。必须现在开！”说着，方元一手按着程辉，一手顺势将竿包揽到身后，单手拉开了竿包一侧的拉链。
顿时两排八根钓竿进入了方元的视线。
钓竿倒是十分精美，但是每根鱼竿上都被用油性笔写满了“渣男”二字。
程辉挠着脑袋，表情十分尴尬，“那个……前，前女友干的。放心，绝不是针对你！这套竿子我一直是打算留给我未来徒弟的，没想到被她下了黑手。”
方元从没那么无语过，数落道：“就算舍不得再买一套，那你不能把字擦了再送吗？”
“嘿嘿，这不是擦不掉嘛。不然你以为能便宜……”
“便宜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虽然被写了字，但钓竿绝对是好钓竿，我保证！”程辉熟练竖起三指，一看便没少发誓。
方元无奈摇了摇头，从包里掏出了一瓶花露水。
“不过只是油性笔，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说着，他将花露水倒在了毛巾上，几下便将字迹擦拭得一干二净，看得程辉咬牙切齿，后悔不已。
要知道这套钓竿最便宜的都是1200一根，整套价值三万多，又是限量款的涂装，有钱也未必买到。
早知道这么容易就能将字迹祛除，他还真舍不得送给方元。
“心疼了？”方元坏笑着问。
“不心疼，哪能心疼啊？送徒弟的……”程辉勉强从嘴角挤出苦笑来，说着说着都快哭起来了。
程辉开车带着方元，不到7点便到达了钓场。
此时钓场外已经围了不少人，都在检查自己的装备，有的甚至已经开起饵来，静等着7点半的抽签。
“你也该考个驾照买个车了，接你太费劲。”程辉悠闲坐在钓箱上吃着蒸饭。
“你听说一个月后的卡宴赛了吗？”方元问。
程辉轻笑一声，没有说话，只是不住地摇头。
“笑什么？不是限制竞钓大师参赛么？拼一下，总有获胜的可能。”方元有些不服气。
“噗……”程辉喷了方元满身的饭粒。
他连忙起身帮方元掸着衣服，“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笑话你的。确实，确实有点搞笑。哈哈哈……”
“我没赢的可能？”方元问。
“没有！”程辉回答得非常干脆。
“一点都没有？”
程辉叹了口气，说道：“你毛都没长全，怎么和那些比鬼还精的老家伙比？”
“我明确告诉你！对有些竞钓高手来说，竞钓大师的称号不过是伸伸手就能够着的，只是他们没那时间和精力去打积分罢了。”
“对上这些人，你觉得自己有几分胜算？”
方元眉头紧皱，不禁想起了和稚少峰钓小鲫鱼时的场景，想想当时稚少峰的发挥，凭现在的自己依然无法超越。
“那拥有二级竞钓大师的水平，能获奖吗？”方元问道。
“不好说！”
“这都不好说？”方元诧异。
程辉解释道：“二级竞钓大师和三级竞钓大师并不能以实力来区分，有些钓王还是三级竞钓大师呢！你不能说他没那实力吧？”
方元这才恍然大悟，然后贱兮兮地看着程辉问：“那你是几级竞钓大师？”
“我几级都不是！”程辉又喷了几颗饭粒子。
“竞钓高手？”
“不是，不是……都不是！别瞎猜了，你猜不到的。”程辉不耐烦地挥着手，阻止方元继续说下去，像是被方元说到痛处了一般。
“那卡宴赛你参加吗？”方元问。
程辉埋着头继续啃着蒸饭，头也不抬地摇了摇，冷声道：“我像是缺那仨瓜俩枣的人吗？不参加。”
接着，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见方元不说话，程辉停止了咀嚼，眼神微动似在思考着什么，好一会儿才轻声问道：“你，报名了？”
“嗯。”方元点了点头。
他本以为程辉要劝他放弃挣扎，没想到他却说：“报名了就好好打，没到最后一刻谁都不好说结果。竭尽你所有的努力，剩下的，交给天意。”
“好！那……你会帮我吗？”方元试探性地问。
“呵……我不帮你谁帮你？谁让你是我徒弟呢？但是吧……你个白眼狼，到现在连声师父都不肯叫！你让我怎么毫无保留地教你？”
“师父。”方元立马小声喊了一声。
程辉先是一愣，然后装模作样地掏了掏耳朵，放在嘴边吹了吹，低声道：“听不见。”
方元早就料到了程辉的把戏，靠近了他耳朵大喊：“师父！！！”
程辉被吓得从钓箱上摔了下来。
“小兔崽子，喊那么大声干嘛？师父又不是聋子！你……你怎么把头发扎起来了？记住了，以后坐我旁边时不许把头发扎起来，我不允许你比师父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