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邪从来没以好人自居,但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即便是当初在河边遇到极致诱惑的林寡妇,还有在卧牛山中,他即便有那种心思,也没那种胆量,并非他没有这种能力。
唯独今天,陈小邪觉得自己混蛋都不如。
于公,先不说谢秀娥能力如何,但她之前和自己见面的时候,仍旧在努力工作,起码是个勤勉尽责的镇长,并不是下放清水镇来赚取资历的花瓶。
于私,其实跟谢秀娥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反倒是因为之前刘司机开车溅了自己一身灰的原因,有些迁怒于她,导致后面的话谢秀娥调查贫苦户,有所怀疑正常,以自己揩了油告终。
不仅如此,在办公室里,自己存有戏弄她的意思,其实就按摩来说,换一个更加隐蔽、不易察觉的地方,自然不会引起这些误会。
虽然这些误会对自己来说,是可有可无,但对于谢秀娥来说,却是不折不扣的污名,对她声誉有损。
所以现在,陈小邪看到谢秀娥这样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特别是眼角那两行眼泪,陈小邪看到心颤不已,即便是当初张水生带着一堆人坑钱打砸,即便是张大山让人将自己扔下悬崖,都只有怨恨,但没有这次感触深。
陈小邪深吸一口气,盯着谢秀娥道:“谢镇长,对不起!”
说起来,这是陈小邪自从悬崖上来以后,还是头一次给人道歉,道歉的对象还是之前跟自己有过节的谢秀娥,不得不说世事难料。
谁知谢秀娥听到这话,非但没有恢复神采,反而整个人彻底软塌了下去,眼睛似乎都要闭上了。
“糟糕,难道是药效发作,后遗症?”
陈小邪心中暗道不妙,刚才心急返回,生怕屋里这边有危险,根本没来得及看那媚药,现在看来,那媚药并非如此简单。
本来以媚药的效用,谢秀娥独自在房间当中的话,很有可能直接迷失。
但陈小邪这个火药桶赶在药效全面发作之前,忽然闯进卧室,谢秀娥那会儿没有彻底丧失五感知觉,加上她对陈小邪的怨怒,所以拼命抗拒药效发作,让她始终保持着一丝清明。
只是谢秀娥是人不是神,单凭她自身的努力,想要对抗这么厉害的媚药,还是力有未逮,而陈小邪那句话,让她心中的防线彻底崩塌,这才让药效大盛。
陈小邪连忙上去探鼻息,只感觉鼻息火热一片。
谢秀娥虽然人昏了过去,但身子一直火热,甚至还在微微的抽搐,而之前出的汗全被蒸发掉,眼泪刚流出也立马干了,只是在床垫上留下一滩水渍。
陈小邪不敢怠慢,连忙给她搭脉,脉象杂乱但狂跳,不由皱眉道:“糟糕,看来是中了火毒!”
火毒对谢秀娥的危害极大,一个处理不好,很容易引起身体内水分缺失,从而导致缺水,严重的话可能危及生命,火毒攻心这句话,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想到这里,陈小邪连忙找来一条干净的毛巾,热水浸湿后,卷成条状放在谢秀娥额头上。
陈小邪不指望能立马见效,但起码能缓冲一下,让他想出解毒的办法。
中医讲究阴阳调和,而天医卷中这样的讲解和病例并不算少,火毒最简单的办法自然是以温凉之物中和。
当然,这种温凉之物可不是像冰块之类的,而是服药的性状,偏温寒。
如果是普通的发热,藿香这种即可,但显然谢秀娥的情况不能如此草率,毕竟媚药当中,除了火毒意外,还肯定有其他刺激类的药物。
想到这里,陈小邪回到有些残缺的偏房当中,之前那药店老板已经药材送到陈小邪家里,不过陈小邪一直没空收拾,这会儿只是散落在偏房地上。
好在陈小邪目光锐利,对气味也极为敏感,很快挑选出一些药材,按照天医卷所述,将这些药材煎水药喂服,谢秀娥的火毒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陈小邪松了口气,将药材包好,又找出来药罐,接着升起炉子给谢秀娥煎药。
“谢秀娥啊,之前是我不对,但今天这事,对方多半是冲着你来的,我救下你,之前,之前那些便宜,就当做是救你的酬劳好了!”
陈小邪这么一想的话,心中就好受了点,但他又发现谢秀娥现在这样子,实在是有些诱惑,很容易引起自己浮想联翩。
可谢秀娥浑身火热,脱衣服还来不及呢,要是再盖上被单的话,指不定就给烤熟了。
“得,药好之前,我还是勤快一些吧!”
陈小邪不停地替谢秀娥换毛巾,旁边也放了一碗水,时不时掰开谢秀娥的嘴巴,给她喂两口。
至于为什么不多喂点,陈小邪也想,可惜谢秀娥这会儿完全失去了自我意识,根本无法下咽,这也是勉强才能喂上一些。
陈小邪感觉有些腰酸背痛,如果换做平时的话,即便两头赶,一直忙碌,弯腰照顾谢秀娥,也不至于如此,但刚才跟那人拼杀的时候,陈小邪单以蛮牛六式的话,无法将那人留住,情急之下这才用了后面三式。
谁知天公不作美,竟然让那人误打误撞跑到了河边,虽说那人跑了不假,但中了自己一式,想必能活下命来的话,也绝对是大伤元气,搞不好接下来半辈子就要在病床上或轮椅上过了。
只是陈小邪也付出了代价,那就是再次导致根基浮动,他外面看起来像是没事人一般,但内在的话,却是气血翻涌。
陈小邪竭力控制,但效果甚微,看来引龙筑基术的日程,又得再次提前了。
正想着,谢秀娥忽而又转醒,但身上的火热仍在,看到陈小邪后,脸露惊惧,再度蜷缩成一团,口中喃喃道:“陈小邪,你别过来,你要是敢过来的话,我,我一定要杀了你!”
陈小邪十分无语,看来谢秀娥对自己的印象算是坐实了,但他也不在意,毕竟谢秀娥现在是病人,懒得跟她计较。
陈小邪举起双手,表明自己并没有恶意,转而朝谢秀娥道:“谢镇长,你之前中了媚药,现在全身火热,受不得刺激,我已经在给你煎药,但你情况不太好,需要热毛巾敷着,你别乱动,让我帮你放好毛巾……”
谢秀娥眼光有些狐疑,但这会儿恢复了一些神智后,还是能够看到陈小邪眼里并没有之前那火热的**,不由迟疑了起来。
陈小邪见状只好道:“行吧,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就自己动手吧。”
谢秀娥更加疑惑,但看到自己身上衣服仍旧完好,不由信了几分,正想抬手扶正敷着额头上的毛巾,但忽然间又是一阵天旋地转,不由害怕一声惊呼。
陈小邪再看过去的时候,谢秀娥又晕了过去,不由摇了摇头,将她身子整了整,接着又将眉头的毛巾扶正。
忽然间,陈小邪身体一僵,吸了吸鼻子道:“翠花,你怎么来了?”
陈小邪转过身去,正好看到张翠花那张有些富态的脸。
张翠花脸色异常复杂,担心,害怕,欣喜,愠怒,失望等等,简直就是五味杂陈。
陈小邪眼看她不说话,只好自己开口道:“翠花,谢镇长之前送我回来,留她吃顿便饭,但却没想到,回去的时候她车胎被人做了手脚,而她也被人下了药……”
张翠花听到这话神色未改,只是淡淡道:“你不用跟我解释,我过来,就是,就是看看你……”
张翠花之前听到村头的动静,但看到是谢秀娥谢镇长,她就识趣没往跟前凑,但谢秀娥那车子一直没开走,倒是让张翠花有了几分好奇,来到陈小邪家里,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张翠花当然喜欢陈小邪,但她觉得,陈小邪悬崖归来后,变了一个人一样,令她感觉到极为陌生,有种,有种配不上他的感觉。
张翠花也知道陈小邪并没有喜欢过自己,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可就是有些不死心。
谢秀娥这样子,她一眼就看出来了,两人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但陈小邪刚才无微不至的样子,落在她眼中,却比任何绝情的话要来得沉重。
陈小邪有些尴尬又有些心虚,正不知道如何开口,张翠花却道:“你先忙你的吧,我要回去睡觉了!你,你也早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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