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完两个可怜兮兮的女孩后，王宇灿终于能抽空休息了。
他在冰箱里找了点冰凉的碳酸饮料，一股脑全灌了下去，直到打了个幸福的饱嗝后，才感受到了舒爽。
一瓶不够，他又开了第二瓶，懒洋洋的朝客厅挪动，却冷不防撞到闵星瀚正下楼。
“你该不会.....又要去找白泽吧？”王宇灿觉得自己是在明知故问。
“去工厂。”答案倒是出乎意料。
“诶？我们不是刚回来吗？”
“漏掉了一些事。”
“这天都快黑了，你大晚上去还能干什么？”王宇灿指了指窗户，太阳虽然还没下山，但就算开到最快，到哪里也铁定漆黑一片了。
“有人跟我一起去。”
“谁？”
闵星瀚的表情突然变得拘谨起来，竟然还少有的很不自在，这让王宇灿感到更好奇了。
“谁，我认识吗？”
“青女。”
“什么？！”这次的答案更令王宇灿吃惊了，“她不是只有死人了才会自动出现吗？你还能联系她吗？”
“她...今天她在工厂。”
王宇灿愣了片刻，脑子过了些片段后，似乎有点明白闵星瀚的意思了。
“我说....我们离开的时候你一直再盯着什么看......你发现她了吗？”
“应该是，但我不确定。”闵星瀚眼神转了转，“是温度...”
“我明白了！是老徐跟我吐槽特别冷的时候吧！”
闵星瀚这才点了点头。
“不是....这我怎么没发现啊？”王宇灿不解的挠挠头，“按理说我是Artist啊，「使者」出现没理由我不知道....”
“可能是她故意的。”闵星瀚边说边朝外走，“她不想被我们发现，才藏起来了。”
“为什么？”
“那得问了才知道吧。”显然，闵星瀚现在正要去抓人。
“那我也去。”王宇灿并不想错过这种对探索谜题有帮助的机会，一个闪身先堵到了门口，“只是有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她还在哪里呢？「使者」不能在人类世界留这么久的，早就该走了吧....”
“她会再去的，”闵星瀚斩钉截铁的认定了，“晚上比白天阻碍的力量要小很多。真的有目的的话，晚上既不需要太压抑自己的能力，防止被敏感的人类看到，也因为对他们来说，相对时间的流动会变慢，反而可以停留更长的时间....”
“这么来说，是很合适....”
“肯定是「死灵」出了问题，”闵星瀚说的更加笃定，“死去的人到底怎么回事，还有什么比问「使者」更方便的吗？”
王宇灿连连点头，两个人边说边走，很快开车出门。
“可是，我还是没明白，你怎么知道是她呢？「使者」那么多，也有可能是别人吧。”
“铃铛声。”闵星瀚有点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八成是故意的，想让我听到。”
王宇灿这才恍然大悟，说了那么多，这摆明了是青女自己留下了信号，好让闵星瀚赴约啊！
“早该知道这女人的本性....”这下，连王宇灿都觉得有点好笑了，她花痴闵星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自己手里有麻烦，也不忘卷一个花痴对象一起，这可是板上钉钉的消极怠工啊！
“不说她了，”闵星瀚挥挥手，像要把空气中不存在的青女丢出去似的，“吴慕青的那个家让我很在意。”
“谁？她的智障表哥吗？”提起那个死胖子王宇灿就来气，只恨晕过去后没多踹他几脚。
“现在看来，吴大昌倒不算什么....不，也许是我想多了。”闵星瀚像是自顾自的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最后关头却制止了自己。
“到底是什么？你要急死我....”
“我怀疑...那个降魔杵是吴大昌的爸爸主动去找的。”闵星瀚皱起了眉头，始终挥之去笼罩在心头的阴影。
“我不明白…”
“吴慕青的能力太弱了，弱的不正常，所以我猜测也许她的家里，还有一位真正的Artist，能力比她强，也更敏锐，更不会出现幻听到分不清现实和预言的情况，”闵星瀚的表情更加严肃，“一般母亲会最有可能，比如怀孕的时候成了Artist，而孩子生下来之后，多少带一点能力…”
“可她妈妈不在了…”
“如果是她的妈妈，哪在去世的时候，吴慕青的能力也应该消失才对。”
“啊…所以你怀疑是…舅舅？”
“也许吧…吴大昌不是说了吗，降魔杵不管是故意也好，巧合也吧，总之是他爸爸拿到的，我在意的是这个。”
“这样…”王宇灿沉思了片刻，突然抬起了头，“那个东西确实…不太寻常，我之前还没看过有什么能伤害水晶…”
“是这个。”闵星瀚随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红红的小珠子。
王宇灿借着车里的光线接到手中看了片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甚至过于普通了。
就像任何一颗镶嵌在藏饰上的人造红松石，正圆形带点纹路，轻飘飘的，也没有什么质感。
“我看不出来…”王宇灿正准备递还给了闵星瀚。
“是颜料。”闵星瀚打了个响指，王宇灿手中起了火，而珠子正在火芯正中央，“你再看。”
王宇灿在火焰中，才终于看到了珠子的异样。
“有一块特别红！”他看到滚圆的红珠子上，正有一点红色变得越来越深。
“因为那是血。”闵星瀚再打了一个响指，火焰消失了，“能阻止水晶变身的，多半跟「信徒」有关。”
“就像驱魔吗？”
“可以这么理解，毕竟水晶…”闵星瀚没有再说话。
从下层被抓回来的魂态灵，不能被使者们带走审判重生，某种程度上来说，称她为「魔物」也不为过。
“一定是信仰坚定的高僧，在「信徒」里级别也不低，不然对水晶是没用的，”闵星瀚把珠子重新收好，“还是要查一查吴家人的，保险起见。”
“就算我们不查，只怕以这家人的德行，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王宇灿想的很开，反正梁子是结下了。
“到了。”闵星瀚停下了车，“前面要走过去。”
“好。”
王宇灿推开了车门，外面迎接他的，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而当闵星瀚关掉车灯后，他更觉得自己，像失去了世界最后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