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身？我？真的假的.....”王宇灿接过闵星瀚递来的水，小心的喝了几口，干燥的能渴血的喉咙总算能感觉到舒爽了。
“不一定是附身，是和那个怪人动作同步了。”闵星瀚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在客厅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那之后呢？我晕过去了？你把我带回来的？”
“嗯。”
“青女呢？”
“走了。”
青女本来也不能在人类世界待太久，这次又遇见了这么诡异的事，简直是一刻也不愿意停留。
“真是奇怪....”王宇灿仔细回忆当时的情景，却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我甚至都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断片儿的....”
“去工厂之前还记得吗？”
“记得。”
“遇到青女呢？”
“也有印象....”
“再之后？”
“只记得见过她，我们说过什么，都完全不记得了。”王宇灿绝望的摇摇头，“真的是头疼....”
闵星瀚沉默片刻，也没有再说话。
“说起来....复仇指的是什么？”王宇灿显然很在意这件事，“那家伙是这么跟你说的吗？”
“是，青女告诉我，你也说了一样的话。”
“我真的不记得了....”王宇灿再次感到气馁，如果自己真的被附身了，至少也应该读取到一点那家伙的想法吧，没想到现在反而是全部丧失记忆了，“那家伙到底是什么？它又是怎么做到的啊？”
“我不知道，恐怕需要你来告诉我了。”闵星瀚看着同伴沮丧的表情，深知今晚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先去睡吧。”
“那我怎么睡得着....”
“它既然说了复仇的事，那十有八九跟工厂的案子有关，不管是旧时的失踪案，还是现在的命案。就算情况再诡异，说白了还是从人类身上产生的，我们顺着这个线索试试看吧。”
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王宇灿认命的点点头。
“发生这么多事....想来要很久才能入睡吧....”王宇灿喃喃的自语，顺便把面前的水都喝光了。
“还要吗？”
“好。”
闵星瀚接过空杯子后，又去帮他倒了一杯。
没想到转身回来后，这才发现王宇灿已经趴在桌上睡死了。
青女离开时候说的话，他并没有全部告诉王宇灿。
“Artist最近身边发生了什么事吗？”青女把铃铛放在王宇灿耳边，却没有摇动。
静止的铃铛仍然纹丝不动，但仔细听是可以辨别出来它在发声的。
像是被什么气场影响到了，不是力量摇动的声音，更接近于沉闷的波动。
“遇见了另外一个Artist。”闵星瀚指的自然是吴慕青。
“啊…听你这么说，她的力量是很弱…”青女思附片刻，“你认为她是一个意外吗？”
“嗯。”
因为本身具备足够能力的Atist出了某种问题，反而使外围的吴慕青被辐射了，这正是闵星瀚的猜想。
没想到现在，连青女也认同了。
“而且我认为她也在影响你的Artist，”青女再次把目光投向了王宇灿，“他的能力高于那位，所以受到的感应也更严重，那位只是听到声音而已，他竟然跟异像同步了…”
“你觉得王宇灿今天这么奇怪，是吴慕青的原因？”
“我不知道，我又不是白泽。”青女摇了摇头，“只能说，我猜这是有关联的。”
“那你告诉我，怎么才能见到白泽？”闵星瀚紧锁眉头，再次想起了他本身要处理的问题。
“谁也不能强迫她，”青女坚定的回答，“就算是她的神也不行，她对威胁她的神做了什么，你不也看到了吗？”
“那我应该怎么做？”
“你为什么要见白泽？事情不都了结了吗？”青女不想也不愿意在追求过去的事，既然已成定局，就让它翻篇吧。
“我要确定她跟我的交易还在。”闵星瀚一字一句的说出自己的诉求，“你知道的吧？”
“听过。”青女点点头，“神的「信徒」们执行神的旨意，传道布教，顺便肃清下层的家伙们，他们做这些事是不求回报的，只为自己的信仰，所以，「信徒」才会有更大的能力.....”
“是。”
“但不承认或者不愿意过多涉及这些的人类，则需要各种丰厚的报酬.....”青女看着闵星瀚的眼睛，“比如你。”
“是。”
“所以，你不愿意相信任何一个神，只相信交易，那你的交易是什么？”
“安魂书。”
“啊...窄门交易....死而复生.....”青女摇摇头，“也是最难的那种。”
“嗯。”闵星瀚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对比那种问下层魔物要一点钱，我就帮你把十个同类逼上绝路的人类，我们的交易可是非常难做的.....”青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要谁起死回生？”
“我的妹妹。”
“那只黑猫.....”青女脑海里对应上了一张动物的脸，“猫的寿命只有十几年，那只猫看起来有三年了吧？”
“是。”闵星瀚终于出现了难得的担忧神色，“如果白泽....放弃了自己的神呢？安魂书又怎么样？”
“我觉得这是个悖论。”青女不自知的摇了摇头，“但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
“你说。”
“你没有信仰，所以你的驱除能力....是白泽给的，当然，这虽然不是什么很友好和平的方式。”青女指的自然是闵星瀚也是被「魔物」附身的这件事，“白泽又是神的代理，所以她可以拥有图书馆，可以知晓万事万物，为了是帮助神们维持一个绝对中立。”
“所以呢？”
“白泽就是你的信仰之神....你的所有力量，都是白泽给你的，所以你相信白泽会帮你实现愿望。”
闵星瀚愣住了，他从来都认为自己是在界限之外的人，但青女的这套说辞，好像确实无法辩驳。
“也许你处理的一切都是白泽的指引呢？”青女表情十分无所谓的随口一说，“比如天父的「信徒」，根本不可能举着符咒去捉拿僵尸吧，而被不同的「魔物」附身的人类，样子也更不可能一样，所以如果你涉及的事件里，全跟神造的上古巨兽蜕变成「魔物」有关，那有没有可能是你的神....授意的？”
“我.....我不知道....”
“是的，我们都不知道，尤其是我，所以我才活的稍微自在一些，”青女说的是玩笑，但表情却很严肃，“我不知道什么万事万物，我更不愿意知道那么多破事儿....”
这个形容词一出，青女立刻合掌低头。
“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故意不尊重我的神。”
“你说得对。”闵星瀚紧锁眉头，他之前确实没想过这些问题，倒不是说他有多信任白泽，而是他一直被裹挟着往前走，根本没空停下来思考自己在做些什么。
“也许两个Artist并存是好事也是坏事，你知道的更多了，但你要做的事情也更多了，比如这种匪夷所思的同步，”青女再次指了指地上的王宇灿，“这次跟你聊了这么久，我可不是纯粹的好心。”
“啊...谢谢你。”闵星瀚这才有点回过来神，确实，他以前对青女有一些偏见，总觉得是个矫揉造作的「使者」，但现在看来，是自己太偏见了。
“有没有觉得我人不错的。”
“你很好。”
“那跟我约会一天怎么样？算是我陪聊这么久的报酬？”
闵星瀚本来释然的脸，再次笼罩了一层阴霾。
“真是小气。”青女不爽的撅起了嘴，闵星瀚从来没看过这种诡异的表情，引起身体极度不适。
“算了算了，今天先放过你吧，这里还躺着一个，估计你也没心情，没办法，谁让我这么喜欢你呢？”
闵星瀚不由自主的看了看胳膊，长起了一排密密麻麻的小疙瘩，这是他从没经历过的身体反应。
“那好吧，走之前再给你一个建议，”青女猝不及防的抓住闵星瀚的胳膊，他觉得自己头发都要炸开了，“安魂书这事儿又不是白泽创造的，你找管理安魂书的人问问好了。”
“张...老师.....？”
“我走了，不要想我哦！”白泽飞速吻了闵星瀚的脸颊后，像脚底着了火似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