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战斗浮影
穿过四排柜子，林凡看到了皮皮。
“这里！”皮皮忙道。
林凡仰头看去，眼中有着惊叹：“这么多？”
一眼望去，这排柜子的每一层，都悬浮着一枚浮影水晶，算下来不知道有多少。
“那边还有一排！”皮皮兴奋道，“我看了一下，这些浮影水晶录制的战斗，最低都是六纹上神层次，真神层次也有不少。”
这时候，他手中正捧着一枚梦幻幽蓝的水晶，道：“这枚水晶是两个六纹上神的战斗，毁灭规则对死亡规则，感觉好险！”
“哦？”林凡心中好奇，“你看过了？”
“嗯。”皮皮点头，将手中的水晶给了林凡，“这么多，咱慢慢看，我先去找其他的了。”
林凡没有回应，接过水晶，他的神识便渗透了进去。
“轰~~~”
眼前一黑，又轰然一亮，他的神识已经进入了浮影水晶。
这是一片昏暗苍茫的荒野，荒野上空，正有两道身影凌空而立，远方还有其他围观的神灵。
从林凡的视角看去，左边的身影，乃是一位披着宽大黑袍的神灵，他手中是一柄黑色的巨型镰刀。右边的神灵，则是一位一身紫色妖异长袍的男子，手持一柄宛如血滴凝聚的匕首。
两人相距千里，似乎在交流着什么，只是浮影水晶无法录制声音，林凡也不清楚。
“嗯？”林凡正看着，却见那紫色妖异长袍男子忽然发怒。
战斗瞬间爆发！
妖异男子身形一闪，在昏暗天际留下一道血红幻影，杀向千里外的黑袍神灵。
然后，在林凡惊异的目光中，那血红幻影就仿佛血滴坠入了水中，就这样在昏暗夜空中渲染出一道猩红的血线。
那血线传递出令人心悸的气息，林凡有一种感觉，哪怕是上位神触碰到那血线，神体也要被湮灭部分。
两位神灵瞬间碰撞，黑袍神灵手持巨镰，一镰斜斩而下，这一刻，原本昏暗的天穹仿佛垂下一层帷幔，天地间骤然漆黑了下来。
这不是视觉上的漆黑，而是来自识海精神层次的压抑！
生气消弭，死气弥漫，虽然仅仅是录制的浮影，林凡也隐约感应到可怕的死亡气息降临，灵魂也不由得颤栗！
……
天空中，两道身影只是交手两次，那毁灭规则神灵布下的血线，便将死亡规则神灵卷了进来。
就在这时——
“咻~”
一道血线骤然爆发，红光一闪，便从身后洞穿了那死亡规则神灵的头颅。
无声无息地，一座庞大无尽的虚界幻象浮现，连录制浮影的神灵都包裹了进去，接着砰然破灭。待虚界幻象消失，天空中的两个神灵也都消失了，这一战，显然是毁灭规则神灵胜了。
浮影结束，林凡的神识从黑暗中退出，待再次睁开眼，他依然站在秘法殿中。
“好险！”他心跳都有些加速。
那血线的骤然爆发，连同层次强者都没反应过来，确实是惊险至极。至于两者的攻击到底蕴含了哪些奥妙，林凡却有些懵懂，毕竟他并没有感悟毁灭与死亡规则。
脑海中回忆着浮影中的一战，林凡分析利弊，试图将灵感融入自己的感悟。之后，他又观看了一遍，不过可惜的是，他只能从录制者的角度观战。
“若能近距离感受那血线，那就更好了！”他心中叹道。
将手中的浮影放回柜子，林凡忽然看到柜层右上角的牌子：
“战力：六纹上神。
规则：死亡对毁灭。
结局：毁灭规则胜。”
这是标签牌，浮星宫主作为主人，是知道浮影的内容，但若有其他人进来，有这标签牌显然要更加方便，也省的主人帮忙搜寻了。
林凡微微点头，目光移向第二个柜层：“战力：六纹上神。
规则：混沌对命运。
结局：混沌规则胜。”
“混沌规则胜？”林凡心中顿时好奇起来。
在他的认知中，命运规则是极为神秘深奥的，牵扯到预言、因果、气运、天劫，玄之又玄。而混沌规则无非是九大元素法则的融合，可以说是最基础的规则，又怎么会胜过命运规则？
怀着好奇，他顺手取出浮影水晶，神识沉浸了进去。
……
这是一片浩瀚深邃的星空，星空中星云缭绕，星辰闪烁，似深海中亮起的无数光点。
空旷无尽的宇宙中，两道身影相对而立，一位是纯净天蓝色长袍的俊美青年，他有一双灵动的尖耳朵。另一位是一身黑色战甲的女子，她背负青色羽翼，脸上纹着奇异的纹路，也不知是哪个种族。
前者手持画笔，后者手持双刃。
“呼~”“呼~”
两道身影瞬间冲杀在一起。
俊美青年身形洒脱，手中画笔挥舞，笔墨纵横，似挥洒天地秩序。
在那画笔勾勒的图案中，黑甲女子的身形受到了限制，左冲右突间，很快便无路可退。
最终，天地秩序勾勒成图案，又似是一枚字符，散发着炽盛的白光，轰然镇压向黑甲女子。
“因果？”林凡心中生出奇异的感觉，似乎……那黑甲女子与神域的联系正在被斩断，她，仿佛站在了整个神域的对立面！
不过看过标签，林凡却知道，最后是黑甲女子胜了，他想知道那女子有什么强大的手段。
没让他等多久，绚烂的九彩光晕骤然爆发。
“嗯？”林凡不由得睁大了眼。
这一刻，那黑甲女子的身后，忽然浮现九颗玄妙的星点。
那星点一闪，瞬间便烙印在镇压向她的白色字符图案，分别落在九个方位。
这一刻，林凡似乎感应到天地窒息了一瞬，接着，那片星空的秩序竟然扭曲、混乱了起来！
九颗星点，就仿佛九根钉子，钉在了秩序图案的关键节点，将整个图案瞬间摧毁！
“是了！”林凡心神一动，“命运规则，讲究的还是顺应天意，顺天而行，代表的正是天地秩序。”
“而混沌规则，乃是构建天地的基础，若是从基础上崩坏秩序，那好不容易构建出来的秩序，必然会回归混乱。”
从混乱到秩序，需要漫长的时间构建，而从秩序到混乱，却要快多了。
天地间一切，从来都是破坏容易，建设难，这在哪里都行得通。
没有秩序图案的干扰，黑甲女子全力爆发，近身厮杀，将混沌规则的各种组合变化发挥的淋漓尽致。俊美青年虽然可以推算对手的攻击轨迹，但能算出来是一回事，能躲避和抵挡又是一会事，再加上推算需要极为短暂的时间，以混沌规则的诡变，仅仅数息他便坚持不住了。
无声无息地，那黑甲女子背后双翼舒展开来，忽然爆发出青蒙蒙的华光，凝聚在她的头顶。转眼，那青色华光便刷向俊美青年，这一刻，他的身形不由得一滞。
“咻~”
刀光一闪，瞬间洞穿了他的额头。
虚界幻象浮现，那青年失去生机，尸体就那样漂浮在星空之中。
意识陷入黑暗，浮影结束。
……
林凡睁开眼，心神才逐渐放松下来，脑海中依然回忆着那一战。
黑甲女子破开秩序图案的手段，与上个浮影那惊险的血线一般，是这个浮影最精彩的瞬间。
“原来，混沌规则也没那么简单！”林凡心中惊叹。
因为这一规则只是最基础的九大元素融合，所以才没有受到林凡重视，但如今一看，正因为它融合了最基础的九大元素奥妙，所以才有了从根本上破解一切规则的可能！
九大规则中，唯有混沌规则，才有这个特性！
“难怪！”林凡将浮影放回柜层，“神域公认的平衡第一的规则，原来是这么来的！”
这平衡，不仅仅表现在招式上的无尽变化，还有无论应对哪一规则，都能找出抵挡与克制的方法！
仅仅看完两个浮影，林凡便有一种感觉，自己对规则的整体理解，又深刻了不少。目光扫过柜层上数以十万计的浮影，他的眼睛都在发亮，目光中满是渴望。
“继续观看！”林凡心道，如果有可能，他要将这里所有的浮影都看一遍。
至于主神出手的浮影，虽然也很吸引力林凡，但他如今的境界太低，对提升实力可没有什么帮助，所以他并不心急。
一路观看过去，一幕幕战斗场景，也烙印在林凡的脑海中。
能被浮星宫主选中并收藏的浮影，每一份都有足够惊艳的瞬间，要么是战斗紧要关头的转折点，要么是对战斗的整体布局，要么是最终的绝杀一击！
那一幕幕精彩的瞬间，每观看一个，都令林凡不由得心中惊叹，这些强者怎么能创出如此玄妙的招式？长时间维持这种激动的状态，普通神灵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感觉索然无味了，林凡也丝毫不觉得疲惫，反而一直保持着旺盛的精力。
……
这秘法殿内的浮影，最多的自然是六纹上神的战斗。
整个神域只有上千万真神，但真神之下的六纹上神，却多了不知道多少倍。主神是难以逾越的天堑，十亿真神也不一定能出一尊，真神境界虽然差了不少，却也拦住了不知多少绝顶天才。虽然平时不一定能见到，但放眼整个神域，却还是很常见的。
林凡一路观看的，都是柜子低层的浮影，全都是六纹上神战斗浮影。而皮皮却没这个耐心，他有选择困难症，最后只好随缘了，逛到哪儿来了兴趣，就看哪个。
此刻，他已经站在了四千米高处的柜层。
这里的柜子每层都有五十米之高，宽阔的很，轻松就能站一个人。
至于怎么上去？这秘法殿内是可以飞行的，就算不能飞，神灵岂会连五十米的高度都上不去？
“看了半天，这个高度都是真神层次的战斗浮影。”皮皮再次落在一个柜层，神识扫向右上角的标签，顿时一惊，“我靠……”
“林凡！林凡！快过来！”皮皮忙叫道。
“嗯？”正沉浸在浮影中的林凡一顿，道，“稍等一下。”
“快！这里有个熟人的浮影！”皮皮叫道。
“熟人？”林凡心神一动，但还是按捺下来，道，“马上过来。”
看完手中的浮影，林凡稍作回味，心里却还记挂着皮皮的话，忙朝他的位置赶了过去。
……
那一柜层，皮皮已经自己观看起来。
林凡没有打扰，神识扫过，顿时轻咦一声，这里都是真神层次的战斗浮影，而且标签上都有交战真神的封号。
因为真神能感应有人呼唤自己的真名，神域无数神灵，同一时间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谈论真神，若是每一秒都这么感应，哪怕是真神，恐怕也得烦死。
为了清净，所有真神都会自取一个封号，或者是流传开来的，得到绝大多数真神认可的封号。这些封号广为流传，就算有人说出封号，真神也不会生出感应，这就舒服多了。
林凡此刻看到的，便是一位位真神的封号，粗略计算一下，起码有三万以上。
“这么多真神战斗浮影，也只有浮星宫主这等强者，才能搜集到吧？”林凡心中惊叹，而且，这些浮影很可能还是挑选出来作为收藏的。
看皮皮还在观看浮影，林凡神识收敛，又探向柜层右上角。
“嗯？”他心神一震，“白河真神？”
“白河真神的战斗浮影？”林凡的心跳骤然加速。
神域茫茫无尽，神灵数量堪比天穹繁星，不知有多少。能在一个地方看到同位面真神强者的浮影，哪怕只是很久以前的战斗浮影，林凡心中也激动起来。
不过——
“是阿拉德位面的白河真神吗？”林凡也不敢确定。
就在这时，皮皮睁开了眼，一眼就看到了林凡。
“林凡，是白河真神！厉害！白河真神太厉害了！”皮皮惊叹道，“你快看看！”
“给我！”林凡忙接过浮影。
听皮皮的意思，这确实是他们认识的白河真神，林凡自然激动期待！
眼前一黑一亮，神识进入了浮影。
……
这是一片幽蓝的汪洋大海。
从录制者的视角俯视，大海波涛浩荡，气势恢宏壮阔，林凡神识悬在空中，感觉整个世界都随着波涛摇晃，巨浪随时都有可能将他卷入其中。
无声无息地，大海翻涌出一道万里之深的沟壑，一颗星辰仿佛弹丸一般，随着波涛跃出海面，接着又轰然坠落，在巨浪中起起伏伏地远去。
“这是什么地方？”林凡心神震撼，“星辰漂在大海里？”
那海是有多大？
这时，录制者的视角上移，林凡也只能随着这视角看向上空。
以遥远处一轮蓝色的巨月为背景，三道身影正映在巨月中。
“一对二？”林凡心神一紧。
那左边的两道身影，一个是手持巨斧的雄壮巨汉，那巨汉的眼瞳呈金色，冰冷而尊贵，头生三只弯角，斜斜向上，昂然刺向苍穹。他一身黑色鳞甲，鳞片的边沿又泛着青红色的光晕，交织在一起，仿佛沟通了本源意志，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美感。
而另一个身影，则是一头神兽，一头林凡从未见过的神兽。麟首、虎身、狮鬓、赤鳞、龙尾，除此之外，还有三对火焰熊熊的羽翼。它身姿威风凛凛，身躯低伏，粗壮的四肢微屈，一双赤红凶瞳盯着对面的对手，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可怕的攻击。
两位强者对面，则是一个白袍青年，他身上有一种淡淡的忧郁气质，哪怕是通过浮影，林凡也能清晰感应到。就仿佛，这种气质已经影响到了本源意志，又透过本源的波动传递给所有看到他的生灵，任何事物都无法阻挡、改变。
在那白袍青年身后不远处，还有两个受伤的神灵，似乎是他的同伴。
林凡看向白袍青年的身影，虽然有神力光芒的遮挡，他还是一眼就分辨了出来。
“是白河真神！”林凡心道。
这一刻，他心中既有担心，也有深深的期待。
这时，那头神兽忽然仰头，发出无声的咆哮！
“哗~”
烈焰升腾！
它六翼舒展，通体赤鳞炸裂，接着身形一闪，便扑向对面的白袍青年！
“轰！”
那双可怕的前爪撕裂苍穹，骤然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