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夏不顾何嬷嬷在身后大喊“娘娘您别进去”,冲进了齐妃的房间。
房间里平静如水,以至于那一声声滴答滴答的声音,格外明显。
她疾步绕进了屏风后,齐妃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双眸紧闭,身上盖着被褥,胸口处一片巨大的血迹晕染的触目惊心,
而那滴答滴答的声音,是从她无力垂落在床边的手臂上传来的
手心,被利刃划破了两道血口子,深可见骨,指头几乎半落了下来,鲜血不止,滴答滴答顺着伤口滑落。
临夏神色一紧,低呼:“齐妃姐姐。”
齐妃没有反应,不过,那痛苦微微动了下的睫毛让临夏松了口气,人还活着。
侍卫已经来了。
同时来的,还有皇后。
她脸色苍白,脚步仓促,急匆匆的进了内殿。
那样一个端正矜傲,一向注重姿态仪容的人,此刻眼底却是盛不住的紧张和惶恐。
进来跟临夏一个照面,随后目光落到床上的齐妃身上,她声音颤抖:“齐妃怎么样了?”
“还有一口气。”
“太医,太医,太医。”
临夏以前知道,齐妃在皇后那是个特别的存在,现在更是见识到了。
皇后方寸大乱,花容失色。
临夏退让一边,侍卫和太医随后蜂拥进入。
万幸,齐妃胸口挨了一刀,但那一刀便了,没刺中心脏。
至于手上的伤口,太医诊断,是齐妃夺刀时候,被割伤的。
齐妃的伤口,并不致命,太医全力救治。
至于她的宫女,就没那么幸运了。
一刀扎进脖子,大动脉破裂,等到太医赶到的时候,人已经没了。
这种大事,独孤煜怎会不来。
太医给齐妃诊脉的时候,他就来了。
面色阴沉,眼底翻涌着深黑的气息。
他在愤怒,毋庸置疑,自己密不透风的行宫里潜入了刺客,把自己的爱妃扎的半死不活,还杀了人,他能不生气。
那愤怒的眸子看向齐妃的时候,又装满了担忧。
贵妃落胎时候,他眼里也没这样的神色过。
担心是正常的,临夏也担心。
大理寺卿在询问临夏今天早上的事情,临夏把自己看到的都说了。
说到自己去追此刻的时候,独孤煜看了一眼过来,随后又深沉而担忧的落在了齐妃身上。
“您看清刺客的长相了吗?”
“没看清,我进来的时候,他已经上了屋顶,只看到穿的黑衣服,身材瘦削,大概跟大人您差不多高,还有,他左手拿的匕首,左手的鲜血也比右手多,应该是个左撇子。”
能看到这么仔细,已经很不容易了,毕竟人家轻功卓绝,飞的太快。
大理寺卿又问了些问题,临夏能回答的都配合着回答。
床边,皇后握着齐妃的手,脸色还是惨白的,眼圈倒是通红。
行宫除了刺客,一个早上的功夫这件事就炸开了。
秋猎也暂时取消,独孤煜下令彻底搜查整个行宫,齐妃还昏迷不醒着,临夏就成了唯一一个和此刻“打过照面”的目击证人。
于是,这两天,临夏辨认各种穿黑衣服的人,辨认的眼睛都快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