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做她的金枪鱼寿司。
心情和之前却是全然不同了。
之前,她只是想好好做个美食给独孤煜吃。
此刻,她只想,做完想法子,赶紧开溜。
于是手下,动作越来越快。
大家看着她熟稔快速的动作,跟个无影手似的,一个个都是钦佩。
十盘捏好,阿宽还没回来,倒是一墙之隔的前头,隐隐传来了爽朗的笑声。
那笑声,临夏微微一怔,独孤文,果然,那红色衣服的是独孤文。
“都做好了,一会儿阿宽回来,再慢慢送出去。”
这样才能显得真是阿宽做的。
“剩下的鱼肉,我也不要了,都给你们吧,告诉老板,我做的这些,收十两银子吧,再告诉她,不用给我,我请大家吃茶。我累了,我出去透透气,不用找我。”
大家听了应下。
临夏从厨房出去的时候,压低了头。
眼睛余光,却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大厅。
那个人,一身黄色,龙章凤姿,坐在人群中,独独显眼。
近两年不见,他,瘦了许多。
眼圈蓦的一红,她加紧脚步,进了院子,然后一个翻身,利索的,翻墙而出。
等到阿宽回来,不见她,问起来,听说她走了,他一脸的好奇:“从哪走的,后院临河,又没门,她只能从前头走啊,怎么没见出去啊。”
“保不齐是回二楼房间了。”
阿宽道:“那也得先进大厅啊。”
“那还能遁地了不成?”
阿宽哼笑一声:“切,大活人能遁地嘛?估计,当时我光顾着和那几个客人聊天,没留神吧。”
有人凑上来,要看他的十两雪花银。
他得意的摊开掌心:“沉甸甸的呢,真不愧是有钱人,这银子,我还真不能拿,是夏——小兄弟的。”
“人家说了,今天赏银她不要,这鱼也送店里了,今天卖出去的那些,收十两银子,给咱们兄弟分了。”
阿宽听完,一声感叹,满是佩服:“真不愧是大厨啊,大气,大气。”
“什么大厨?”
“没什么没什么,继续做饭,客人越来越多了。”
“对了,阿宽哥,人家剩下十盘,帮你做好了,等你回来,慢慢往出送,就当是你做的。这人忒是奇怪了,名也不要,钱也不要,好倒贴,真是个怪人。”
“可不是,不过是个顶顶厉害的怪人,这鱼你我见都没见过,她居然知道怎么吃,还特好吃,太好吃了。”
阿宽:“你们偷吃了?”
众人:“没没没没没。”
阿宽唾:“小兔崽子们,还有,那不是怪人,那是高人,远在你我境界之外的高人。”
“高人,高人,高人。”
此刻,“高人”临夏正生物分文的在街上游荡。
买了鱼,回了客栈,方便行动,她把荷包放回了二楼房间。
在后院忙活一早上,遇到个何三小姐给她吓进了厨房,之后被人请见,落荒而逃。
现在除了带了一身厨房的油烟气和一个空落落的肚皮,就只剩下一颗我他妈怎么弄的这么狼狈的悲催心了。
想来想去,还是怪高进。
这小子到底是为什么不让她走。
所谓报恩,他现在这明显是在报仇吧。
临夏以前,不及细细想过这个问题。
忙着帮老吴操持醉宵楼,她没真打算离开过西宁,高进自然也没真的百般阻挠过她。
可现在,却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若非高进这小子喜欢自己,他真没理由,明知道她离开皇宫是何等的艰难,却还要将她困在西宁,困在一个独孤煜要来微服私访的西宁。
可这小子真要是喜欢自己,就更不该强留下她。
但凡她和独孤煜撞上了,她就得回宫,回去当她的娘娘,把自己喜欢的女人,推进另一个男人怀中,关键还是这女人不乐意的,这种骚操作,显然有脑子的人都做不出来。
临夏游荡期间,认认真真的想了想高进强留自己的原因。
然而,饶是她如何挤破脑袋,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得出一自暴自弃的结论:高进有毛病。
转悠到了一处沙滩,看到有渔民在穿上开饭,她实在饿,脸面什么的也顾不上,挑准一家淳朴脸,进去讨水喝。
淳朴脸一家,确实淳朴,见她喝水时候,盯着她们的饭菜咽口水,立马询问了她是否饿了,在得到她饿了的回答后,给她添置了一双碗筷。
蹭食计划,成功。
和淳朴脸一家聊天,知道她们下午要带几个客人去海钓,临夏生怕在岸上,再遇到独孤煜她们,打算跟她们去海上晃悠上剩下半天。
淳朴脸一家,依旧是淳朴,听她说她没出过海,便打算捎带生了她。
蹭船计划,成功。
半天在海上荡漾着,着陆后登岸后,天蒙蒙发黑了,总也不好意思,再蹭个晚饭,算着独孤煜他们总该走远了,临夏晃悠着往客栈回去。
远远瞧见客栈门口人头攒动,门庭若市,她脚步陡然停了下来。
什么情况?
抓了个往客栈方向去的人,她问了一句:“嗨,哥们,那怎么了?”
“说是有个城里的大厨,在那客栈里,城里好多酒楼的老板,还有达官显贵府上的管家,到处正着他呢,这不,找到这来了。”
临夏嘴角抽搐。
他们可真能找。
她在这的事儿,就阿宽知道。
这大嘴巴,就不该相信她。
她的行礼,还在客栈呢,这地方是待不得了。
从正门进去,必定被围堵。
这些来请她的人,早些在城里估计都是见过她,认得她的。
得,还是得从后院翻墙进去。
于是,熟门熟路的绕到了客栈后院。
翻墙一进去,后院倒是没人,挺好。
刚走一步,老板领着一人,从前头大厅,直接进了后院。
那人一身火红华服,端的飞扬俊朗,夕阳余晖下,两人就这样正面照见,然后,两双四目,都僵成了石雕。
老板还在说什么,那火红华服的青年男子,却早一个字也听不见了。
“临夏!”
几乎是他叫出自己的名字,临夏就翻上了墙壁。